常常听人感慨，人生在世，总是身不由己的。毕竟，没有谁可以做到真的绝情绝义。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独立地存在。但是如若如此，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就要来扣屎盆子，说你这是自私，是只顾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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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动地连接起来，变成了人群。而没有人去问过，被视为人群的一份子的人，是否愿意被纳入到集体之中。似乎集体里的个体，就一定要是集体里的个体。而个体也没有什么权力去把自己和集体分开来。这并不是简单的物的概念的划分，因为人和集体之间，都是主观层面的，抽象对具象的一次统摄。

个体自身的自由意志，常常在集体里面被改造成集体中的自由意志。所以自由意志归根结底，就是个体自我欺骗的一次无能的尝试。个体要脱胎于集体，除非消解掉自身和集体的共性，否则，只要共性存在，无论个体是否愿意，其都将被视为集体中的个体。个体在此事上，只有被决定，而不能去决定。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正在按着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无论当下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反正，能够体验到体验的，只有体验者。也就是我们自身的感知觉才能为我们去感受和感知物质。要想知道花是什么味道的，我们必须亲自去闻一闻。闻到的这种香气，便是这一次的感知体验。而尽管我们可以通过别人的描述，或者观看视频来对香味进行想象，但我们终究无法体验到具体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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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们所有人都因为自己就是体验者本身，而把体验等同于我们的意愿。实则，我们的体验看似主动，实际上也是被动的，我们的整个感知觉系统，其加工过程被决定好了，不会根据我们的意愿而转移。无论我们是否愿意，眼睛总是且只能看，耳朵总是且只能听。

我们把这种看似主动的过程视为“自由意志”的呈现，实际上，却只是结果的“自由”，而不是过程的“自由”。我们在体验生活的过程中，我们虽然是主动地以自身的体验去体验，但是，事实却是，我们所体验到的，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自由意志在社会框架面前铩羽而归。

我们诚然可以做很多事情，理论上来说，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四肢能够完成。脱掉衣服在大街上狂奔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但凡精神正常，心理健康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这不是因为事情太难完成，而是这件事被“阻止了”。这种阻止并不是来自外界的，而是我们内心生出的一种“禁令”。这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不能做。尽管我们的自由意志可以使我们轻易地完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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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阻止了我们的，看似是我们内心中的力量。但是，实际上，却是来自外界的压力。而这种压力隐藏极深，并不会被我们轻易察觉。而我们的自由意志，就这么悄悄地臣服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