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秀琴，今年58岁，出生在一个北方小村庄，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读书那会儿，我成绩还不错，但家里条件差，初中毕业后就辍了学，开始帮家里干农活。
后来，嫁给了同村的老刘，他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家里日子渐渐好起来了。
这些年，靠着老刘的手艺和我在家养鸡养猪攒的钱，我们把儿子刘凯供上了大学。
刘凯是我们的骄傲，全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毕业后，他留在了省城工作，娶了一个城里的姑娘，叫李蕾。按理说，儿子成家立业，我们也该享福了，可这几年，事情的发展让我越来越心寒。
我和老刘的日子其实不算苦。
虽然家里还有几亩地，但这些年种地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就把地租给了别人种。
老刘的木工活一直做得不错，我也会在镇上打点零工，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不紧巴。
儿子刘凯结婚前，我们把家里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在省城给他付了首付买房。
那会儿房价高，我们还借了点亲戚的钱。
房贷太重，儿子说他一个人还不上，我和老刘心疼他，便主动承担了一半房贷，每月3300块钱。
刚开始，我们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儿子压力小一点，日子能过得轻松些。
可后来，我渐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儿媳李蕾家条件不错，但自从结婚后，她从来没有对我们表示过什么好。
我们偶尔去省城看儿子，他们也总是找理由推脱。
到了年底，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可我们心里还是想着刘凯，觉得他过得好就行。
去年过年前，我和老刘辛辛苦苦攒了一万块，想着给儿子贴补点过年用。
结果春节我们去省城，儿媳从头到尾没一句客气话，脸上也没什么笑模样。
饭桌上，他们只顾着自己聊，我和老刘插不上话，最后吃完饭就让我们回了村里。
我和老刘对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能怎么办呢？
今年腊月刚过，我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了亲家母发的动态。
她和老伴正在哈尔滨旅游，发了一大堆照片，还配了文字：“感谢女婿刘凯，给我们报了旅行团，让我们老两口过得舒舒服服。”我一下子愣住了。
刘凯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了？
我和老刘每月替他还房贷，他却拿钱让亲家去旅游？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了还房贷，我和老刘这几年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家里的灯坏了，修了三次还漏电，老刘说再凑合用一年。可刘凯呢？他怎么就舍得拿钱孝敬亲家，却没想过我们过得怎么样？
我忍不住拨通了刘凯的电话。
“刘凯，你今年过年回来吗？”我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淡：“妈，这两年公司不好过，我和蕾蕾打算就在省城过年了，您和爸辛苦了。”
“公司不好过？那你怎么有钱让亲家去哈尔滨旅游？”我的语气忍不住有些重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妈，那是蕾蕾给她爸妈的钱，我也没办法啊。”
我气得手都抖了：“你没办法？那我们替你还房贷你怎么不说没办法？你倒是孝顺得很啊！”
他沉默了几秒，说：“妈，咱们别计较这些了，您和爸不是也有地种吗？再说了，房子是我住的，亲家这次出去玩也是蕾蕾拿的奖……”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酸。我们替他还房贷，他却觉得理所当然；花钱孝敬亲家，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挂了电话，坐在炕头上发了半天呆。
晚上，我把这事跟老刘说了。他抽了一口烟，点点头：“咱们就停了吧，别给他们还了。他们自己过得滋润着呢，咱们再傻下去，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我心里有些犹豫：“可是咱们要是不还，他们会不会过不下去？”
老刘冷笑了一声：“他们过不下去？你看亲家旅游的照片，就知道人家日子好着呢。咱们再这样惯着，最后只会惯出白眼狼。”
第二天早上，我给刘凯发了条微信：“从下个月起，房贷你们自己还吧，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实在负担不起了。”
刘凯很快回了电话：“妈，您别这样啊，这房贷要还到五十年以后呢，您和爸现在停了，我压力太大了。”
我忍住眼泪说：“凯子，这房子是你们住的，咱们的能力就到这里了。你和蕾蕾好好商量一下。”
他听我语气坚定，也没再多说，只是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情一直很复杂。一方面，我觉得愧疚，怕儿子和儿媳因为房贷的事过得紧巴巴。可我又觉得委屈。我们辛辛苦苦供他读书、买房，他却把我们的好当成理所甚至对我们越来越疏远。
腊月二十二这天，我在村口碰到了邻居张婶。她和我聊了几句，忽然说：“秀琴啊，听说你家凯子厉害着呢，连亲家都能请出去旅游了。你们老两口可真有福气。”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张婶走后，我站在村口发了好久的呆。这个“福气”，我是真的不想要了。
晚上，刘凯又给我打来电话。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妈，房贷的事我和蕾蕾商量了，她说她爸妈最近也困难，估计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您和爸再帮我一段时间吧？”
我心里一阵冷笑，还是咬着牙拒绝了：“凯子，妈和你爸是真的没能力了，你们年轻人多想想办法吧。”
这次，他没再说什么，匆匆挂了电话。
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说，刘凯和李蕾为了凑房贷的事，吵了好几次。
李蕾觉得她爸妈身体不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应该的；刘凯觉得我们停了房贷，压力全落在了他身上。
这些事，我都没再去管。
老刘说得对，我们这把年纪了，能有几年好日子？
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养不起了，又怎么指望别人尊重你？
这几天，我和老刘准备着过年。虽然家里没什么大鱼大肉，但想到不用再为房贷发愁，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至于刘凯和李蕾，他们会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已经不想再去操心了。做父母的，这辈子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