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骂我狐媚惑主,我偏偏就要祸国殃民

卖酒小生 2023-04-04 16:29:51

我是王纂养在深宫的金丝雀。

他对我很好,除了不爱我。

但他也不肯放过我。

兵临城下时,他让我为他的盛世殉葬,棺材里的我被活活闷死。。

重活一世。

百官骂我狐媚惑主,我偏偏就要祸国殃民。

南海出鲛纱,一寸值千金。

但我身上的这件价值万金的鲛纱舞衣,被王纂毫不留情的撕破了一半,另一半轻飘飘的荡着。

我露出半背,上头绘着一支浓艳的牡丹,偏偏旁边有块突兀的淤青。

王纂垂着眼,不轻不重的摩挲着那块淤青,神色不辩喜怒。

整个大明宫里最华贵夺目、丝竹不断的摇光殿,在此刻寂静到压抑。

锦屏外,立了满殿的人,正中是皇后和她的嫡妹。皇后终于没忍住,跪下替她嫡妹求情,一贯沉稳的皇后声声情切。

王纂的手一僵,我立刻眼波流转,娇滴滴唤出一声。

“疼——”

皇后的嫡妹终于也没忍住,在皇后旁边跪下。

“阿姊不必替我求情,我的过我自己担着。你是皇后,不能跪妃嫔,你起来!”

是了,这个薛府的二小姐素来性傲,声名比她的皇后阿姊更盛。百姓们赞她:比她的才气更可贵的是她的善良。故而称她为“慈渡娘子”。

可就是这位慈航普渡的薛二娘子,曾经害得我兄长惨死,害得我终身不孕,一桩桩一件件毫不手软。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春日裁衣,各宫选布。我和这位薛二娘子撞上了,一匹百鸟朝凤的料子,谁也不肯松手。

她的派头大,说是为皇后选的,一句“区区雀奴,安敢肖凤”砸向我。

她的丫头力气也大,一把推开我的丫头,把我也撞倒。

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周遭的宫妃都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她们想,我这个妖妃终于也得到教训了。

可她们不知道,我这料子其实是为王纂的生母选的,要在忌日烧给她的。

王纂生母生前不过是位贵人,王纂登基后也不过是太妃。

太妃用凤,是规矩之外,却是王纂的秘旨。

我有多委屈,王纂就有多生气。当今的薛太后与薛皇后同出平章府,这一出无异于将薛太后架在了火堆上,所以她也只管缩在宝象宫里。

她并不想与这位不是从她肚子里出去的皇帝起冲突,哪怕薛二小姐是她最喜欢的侄女。

也就薛皇后是个大怨种,明明那么不想看见王纂,也不得不为了平章府跪在王纂脚下。

妃嫔们也纷纷为薛二娘子求情,不外乎那几句话。

是我活该,是我不该不说清楚。

薛二娘子最是善良,她不是故意要撞翻我的。

最绝的还是安嫔那句,“慈渡娘子都已经道歉了,珍妃还想怎么样,别太过分了。”

薛二讥我诗文的时候不过分,讽我出身影射我爹娘的时候不过分,搬弄是非叫太后责罚我的时候也不过分。

我是妖妃,所以我不原谅她的时候,是我过分了。

她们明明都知道的,她是打了王纂的脸,是王纂动了怒。

她们不敢劝王纂,就来逼我。

好一群世家之女啊,读的都是圣贤书呢。

“安嫔好聒噪,把她的嘴缝起来吧。”

她立时横眉冷对,怒吼一声。“你敢!”

我娇娇悄悄的靠着王纂,指尖在他心口处打转,“好不好呀,陛下。”

王纂眉目疏懒,漫不经心的笑笑。

“听爱妃的,徐辅安把人带下去吧,别脏了摇光殿。”

虽然隔着屏风看不真切,但我想皇后的眼里一定又多几分失望。

难怪,王纂捏着我的手那样紧。

他在夜里梦呓喊的明明是皇后,偏偏骗所有人他最爱我。

有了安嫔的前车之鉴,一时大伙都不讲话了。

王纂还是舍不得皇后跪太久,草草下令罚薛二娘子闭门思过一个月。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不过是想看皇后求他,我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不过没关系,我也达成了我的目的就够了,总归来日方长。

闭门一月,薛若星将无缘太后的寿宴,也就不会碰上被人下了药的王暨——那个曾经和我有过婚约的男人。

夜里,红鸾帐暖,春意深重。

王纂餍足后拥着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爱妃高兴么。”

我在他怀里笑的娇媚,奖励似的亲吻他的喉结,他一下子眼眸就深下来,捉住我作乱的手。

“那就安分点。”

我可不知道什么叫安分,他接着道。

“别再想着去招惹皇后。”

我一时僵住。

“朕说过,阖宫随你造作,但不许碰皇后。你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这回的事便罢了,但别让朕看到下一次。”

没错,从一开始是给周太妃备制凤袍就是我撺掇的,再到后来一步步给薛若星下套,这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他亲了亲我的脸,语气照常温柔。

“爱妃还是要笑,这样白着脸就丑了。”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离开了摇光殿,留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床上,死死的攥紧手里的被子。

我是重生的。

上一世我与王暨婚期在即,却被王纂抢入宫。

起初我性子大,他就不气不恼的哄着。我爱听碎瓷撕帛声,他一箱子一箱子的汝窑蜀锦往我宫里送。我爱吃荔枝,他让人一骑红尘,跑死数匹千里马。我爱看牡丹,他亲手为我种了一个不吝园,意为不吝江山讨我欢。

他的爱里包裹着穿肠毒药,我还是吃下去了,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深入骨髓。

只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声势浩大的爱,是为了让皇后吃醋,因为我与皇后长的有几分像,他太想看一潭古水的皇后为他起波澜了。也因为我是王暨的未婚妻,王暨的一切他都要抢。

我挣扎过,强撑着颜面向皇后示威,他杖杀我丫头、罚我禁闭。

我乞求过,在属于皇后的初一十五,不惜赤脚在冰地里跳舞。他曾经赞我一舞动长安,但此刻哪怕我双脚的血染红了寒冰,他也并没有丝毫停留。

我也放弃过,请他放我出宫。他宽大的掌禁锢着我的腰肢,一口咬在我的肩胛上,声音几分癫狂,“朕死也不会放过你”。

到最后,我真死了。异军攻入大明宫,他带着我们仓皇出逃,所有的精锐都去保护皇后了,他身边的唯一一位将军,要我殉葬才出兵,他允了。

我被活生生憋死在那口小小的棺材里,我的指甲在棺材壁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刻痕,每一道都是我的恨。

薛太后的寿宴如约而至。

我和王纂共乘御辇而来,薛太后当即就皱起了眉头,夹枪带棒的刺了我几句。

我毫不在意,反而更娇媚的痴缠着王纂了。

我和他是这场盛宴中演技最好的两个人,我们在人前毫无顾忌的调情喝酒,只是人后他的余光看着皇后,我的余光瞥向王暨。

那两个人呢,一个清冷如谪仙,一个慈悲如古佛。

终于到那跳着胡旋舞的舞女出场了,上一世就是她向王暨奉了一盏下了药的酒。

后来王暨撞上薛若星,出了状平章府不容许发生的丑闻,薛若星成了梁王妃。

可她不爱王暨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爱的是王纂。也难怪,她从前处处与我为难,我以为她是替皇后打抱不平呢。

她给王暨一点点下毒药,王暨死的时候,不过二十五。

胡女几个旋转,就给王暨奉上了盏酒,大昭盛世,并不拘男女大防,反而以此为美谈。

王暨拿起酒杯,就要饮时,我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时间殿内静了下来,王暨动作一顿,也望了过来。

“爱妃何事?”王纂松开搂着我的手,掸了掸袖口,虽是笑着的但有几分化不开的戾气。

我盈盈一拜倒,腰肢儿比谁都软。

“她跳的太难看了,妾近日新编了一曲,想跳给太后祝寿。”

“允。”太后想发作,但被王纂一锤定音。

“听闻梁王善琴,妾还想请梁王伴奏。”

王纂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阴下了脸,“爱妃很想和梁王琴瑟和鸣么?”

没等我巧舌如簧的狡辩,一贯默不作声的皇后也站了起来。

“珍妃舞姿倾城,臣妾也愿以乐相会。”

这对表面母慈子孝的母子最是乐衷于给对方添堵,何况太后巴不得皇后能争一争,这会这位寿星大手一挥,也允了。

王纂紧抿着嘴,他不爽了。

一曲霓裳羽衣,王暨和薛令月配合的天衣无缝。

倒显得我多余起来。

我瞅准了目标,几个旋身后狠下心将脚一崴,整个人摔到在地,长袖趁机一甩,打掉王暨的酒杯。

王暨琴声一断就要来扶我,但薛令月比他更快,我落进那个兰香馥郁的怀抱。

“玉瑶!”他们都以为她喊的是玉瑶,只有我知道,她喊的是聿曜。

我局里第二个想救的人,终于又动容了。

这个故事说来离谱,薛若星喜欢王纂,王纂喜欢薛令月,薛令月对女扮男装的我...

而我把王暨当作唯一的救赎。

至于王暨,他谁也不爱。

但我们这些人啊,还是王纂最疯。他阴着脸沉步走来,一把把我从薛令月怀里抢走,咬着牙训我。

“不安分。”

我一瘪嘴,两只玉藕嫩臂缠上他的脖子,恁地风情万种。

“不许你凶我。”

王纂的脾气奇异般的被抚顺,嘴角微翘。

“朕早晚被你折腾死。”

那感情好啊,我也早晚要你死。

寿宴后,我私下派人绑了那个胡姬。

重活一世,我也已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姜玉瑶了,自有一番手段,逼她吐了真言。

走在宫道上时,我还有几分恍惚,胡姬的话言犹在耳。她说是薛家以金银相诱,命她下药给王暨。

我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想过下药的主使是薛家自己,薛相真是好大的野心。

朝野中是有传闻,先帝原本属意的太子是梁王,又给了梁王一支北冥军,据说有以一敌百敌百之势。

薛相这是唯恐梁王将来反了,那么将薛若星嫁给梁王,他依旧是国丈。

只是可怜了王暨,不曾造反,还被薛若星活生生毒死。

我垂眸若有所思,迎面撞上个粉衫女子,是李婕妤。

她言语间很是热络,非拉着我逛园子,待场面话也说尽,她支支吾吾的说出句。

“妾愿跟随娘娘,只求娘娘能赏妾一个孩子。”

我乐了。

“这事儿你得求皇上啊,本宫如何能赏。”

她尴尬的扯出个笑,又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

“娘娘宠冠六宫、独占帝心,皇上愿意去谁那儿,还不是娘娘稍稍吹吹风的事儿。”

那她真是高看我了,王纂会来我这,纯粹是我与皇后生的有几分像。得不到真的,尝个假的也算望梅止渴了。

我正要拒绝,突得想起一事。

“李攸是你哥哥?”

她一诧异,又愁眉苦脸起来。

“正是,娘娘也听过他的浑事儿。妾在家时就和祖母说了,不能过于溺爱哥哥,这只会害了他。瞧他如今,成了长安有名的纨绔子,老大不小了还没娶媳妇。高门女儿谁乐意嫁到我们家,家世低些的我祖母又看不上。”

我唇一弯,朝她招招手。

“你过来,我同你说...”

5

李婕妤是李家难得的聪明人,一点即通。

花朝节那日,长安传出了件轰动一时的丑闻,说是薛家二娘子与李家的纨绔子,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可叫百姓们气愤坏了,谁不知道,李攸此人常年流连烟花柳巷,干的都是吃酒赌钱的事儿。他们心里仙女儿似的慈渡娘子,怎么能配给他。

可后来又飘出些流言,说慈渡娘子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善良,私下里是根本不许乞儿靠近她的。从前有个乞丐饿狠了,在她轿子前磕头求她赏些吃的,却被她叫人打成了个残废。还有对孤儿寡母是新来长安的,只因见了她没有尊称一声慈渡娘子,她就让地痞流氓去骚扰他们。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这下活生生逼死了这对母子。

这样的事儿还有很多,传的开了,就愈发离谱、不知真假了。

听说薛相气的称病了三天都没上朝,在一天深夜,府里丢出个沉甸甸的麻袋,里头装的好像是个人。

此时我正笑嘻嘻的转着那拂尘,没个正形的跪在三清座前。

老天还是有眼啊,以此之道还施彼身。

我给李婕妤的瓶子,装是正是胡姬下给王暨的药。薛相自然也能查出来,可胡姬不认啊,那么气急了的薛相打死她也是有的。

不过也不怪她不认,那药确实不是她给我的,是我偷的。而她的相好在我手里,她不敢吐露我曾见过她的事儿。她以为只要不认那药是她的就行了。

爱果真是脑袋里进水的事儿,白白赔了一条性命。

当日我跟李婕妤说,我给她家配一门好亲事,保证家世相貌都好,只是过程会有些曲折,但我会帮她的,她转身就与家里商量去了。

李家人虽都蠢,但胜在听话。李攸被薛相快打断了腿,也一口咬死了是薛若星主动勾引的。人言可畏啊,薛相也没法真把李攸怎么样,何况李家也是将门出身,不是没权没势的人家。

我又在后头加了把火,把这事儿抬到文武之争的高度,面对将军们的吹胡子瞪眼,薛相真是有苦难言。

夜里我同王纂睡觉时,也确实像李婕妤说的那样,稍吹了吹风。

王纂就决定给薛李两家一道成婚的圣旨了。

吹的风也简单,我说。

“她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嫁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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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3-04-06 14:28

  • 2023-04-18 11:34

    是谁发明了一个活人殉葬的死法,真是倒反天罡,有违人伦

  • 2023-04-18 11:36

    对,这就对了,就喜欢这天生反骨敢和男权斗争的人,你不让我怎么样我偏偏怎么样,主打就是一个气人

  • 2023-04-18 11:36

    啊,让我捋一捋,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的关系,没有两下子还真不清楚到底谁和谁才是一对儿呢

  • 2023-04-18 11:35

    红颜祸水不是白白叫的,谁让生在了一个男权社会呢,最后的不堪都是要找一个女人来背黑锅的

  • 2023-04-18 11:34

    自古英雄爱美人,不管王纂做王有什么不称职的,但是作为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宠爱是无可挑剔的

  • 2023-04-18 11:36

    女人谁不喜欢偏爱,可惜人家的偏爱却是皇后不要自己捡便宜的,自始至终都是个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