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比亲家重要多了。”
这是我在退休宴上,听到女婿对着电话冷冷说出的一句话。那一刻,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张罗了一个星期的退休宴,我以为会是一场温馨的家人聚会,没想到最终变成了刺痛我内心的噩梦。而这一切的导火索,竟是女婿的一通电话。
我是徐秀梅,今年60岁,终于熬到了从教育系统光荣退休的这一天。这些年,我一个人带大了两个孩子,吃了无数的苦,好在女儿徐琳争气,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日子也算熬出头了。
徐琳的丈夫陈建华是个外地人,算是个稳重体贴的好女婿。
以前他对我一直挺尊敬的,逢年过节都会主动来看看我,家里有什么事他也愿意搭把手。
当徐琳嫁给他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地高兴,觉得女儿找到了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我原以为,这样平和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谁知道,这场退休宴却让我看清了女婿的另一面。
退休宴是我一手张罗的,除了亲戚朋友,我还特意邀请了徐琳和陈建华。我从小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女儿女婿来祝贺,是我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仪式感”。
那天,徐琳带着陈建华早早到了,脸上挂着笑容,还给我带了一束花。虽然我心里其实更盼望他们能给我买点实用的东西,但花也算是一片心意,我忍不住笑着夸了他们几句。
宴席开始的时候,亲戚们轮番敬酒,气氛很热闹。我忙里忙外,给大家夹菜倒酒,看到女儿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心里觉得特别满足。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建华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皱着眉头走到一旁,语气变得很低沉:“妈,您放心,我这边很快就过去。”
我原本没太在意,以为是他母亲有事。可没想到,他转身又加了一句:“这边不过是个退休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委屈。这场宴席,是我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花了不少心思。对我来说,这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节点,可在他眼里,竟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强忍着情绪,继续招呼其他客人,假装没听见。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我彻底绷不住了。
“妈,您比亲家重要多了,我哪能让您一个人在家呢?”
陈建华的声音不高,但字字刺耳。他还在电话里补充:“您等着,我再待十几分钟就走。”
我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筷子在手里抖了一下,菜都掉到了桌上。我看向徐琳,她似乎也听见了,脸色有些尴尬,但低头没说话。
我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冷冷问了一句:“建华,你是不是有急事?要不先回去吧。”
他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妈,没事,真的没事。”
可他的眼神,却明显有些心虚。
宴席结束后,陈建华借口有事先走了,只剩下徐琳带着孩子在我家坐了一会儿。我试探着问她:“建华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刚刚电话里说的话,我都有点听不懂。”
徐琳的脸色变得不自然,她低声解释:“妈,您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怕姥姥一个人在家孤单,所以想早点回去陪她。”
“孤单?”我冷笑了一声,“那你们觉得我就不孤单了?我这场退休宴,是为了谁办的?”
徐琳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什么。我看着她无措的样子,心里又气又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不是第一次让我感到被冷落了。自从徐琳结婚以后,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来,几乎都是匆匆忙忙,陪我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只要陈建华的母亲一个电话,她就能连夜赶过去。
我知道,女儿是想孝顺婆婆,可她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她的母亲?
回想这些年的辛苦,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年轻的时候,丈夫早逝,家里一贫如洗。为了供徐琳上学,我白天在学校教书,晚上回家批改作业,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那些年,日子过得苦,可一想到徐琳能出人头地,我就觉得值了。
后来,她考上了大学,遇到了陈建华。我记得,当时她第一次带他回家,那个年轻人对我特别客气,主动帮我拎东西,还说:“阿姨,您一个人把徐琳养这么大,真不容易。”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心里对他很满意。可谁能想到,结婚以后,他对我的态度,竟然慢慢变了。
有一次,我生病住院,打电话让徐琳过来陪陪我。她答应得很痛快,可第二天却只来了半小时,说婆婆那边也生病了,陈建华让她过去照顾。
“妈,您这边有护士,姥姥那边没人,她年纪大了,我也没办法。”徐琳满脸歉意地对我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那种失落感,久久挥之不去。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可她的心里,为什么总觉得婆婆比我更重要?
退休宴的事情,让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我把徐琳叫到一旁,忍不住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
“徐琳,妈不是想抢你们的时间,也不是不让你孝顺建华的母亲。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我也需要你。”
徐琳愣住了,她低着头,眼圈有些红:“妈,我知道您辛苦,我也一直记得您的好。可建华说,婆婆那边没人照顾,我……”
“那我呢?”我打断了她,“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就为了你嫁人以后把心都放在别人身上吗?”
徐琳没说话,她的沉默让我更加心寒。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起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我并不是想和我的亲家母争什么,可我真的希望,徐琳能多想想我。
我已经60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未来的日子,我还能陪她多久?可是,我的这些话,她听得进去吗?
第二天,徐琳发了一条微信给我:“妈,对不起,我会改。”
可我心里明白,这样的“改”,又能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