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外人都羡慕我,说我有个好婆婆,又嫁得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福气我压根不想要。
只因我婆婆控制欲极强。
连我和我老公床笫之事都要插上一脚。
本以为这已经很不要脸了,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丢脸的事还在后头呢?
1
结婚三年,我和周游相隔两地,大多是聚少离多,但不影响我们彼此恩爱。
大学毕业几年,我上班之余又自学了软件设计,获得了大疆外派设计师的资格,我深知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周游也这么认为。
所以当我的聘请书下发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支持我。
我和周游是高中同学,我没有优渥的背景,只有一腔热血和对生活极力攀登的冲劲。
思念难捱,我忍不住给周游打了个视频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是周游的妈妈刘月:「诶,慧慧。」
我一愣,旋即扬起一个微笑,「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周游说他想吃我做的菜,所以我就过来了,慧慧啊,你也快回来了吧?想不想妈妈做的菜啊?等你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周游现在在洗澡呢。」妈笑得慈眉善目的。
我也笑了,「行的,妈。」
见周游迟迟还未洗好,我随便扯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外人都羡慕我,说我有个好婆婆,又嫁得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不可否认,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我和周游婚后异地,平时和婆婆接触也很少,旁人说婆婆好,我倒也不反驳。
日子数着数着就过来了,登机这天,周游早早就在机场等我了。
见我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慧慧。」他贴心地为我披上大衣。
还有几天过年,机场人山人海,周游将我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他身上传来男人独有的味道,心里有些温润溢出。
周游事无巨细,生活上的小细节他总是做得特别好,这也是我看中他的地方。
车窗外的两侧迅速倒退,车内还有些湿气,我哈了口气,在车窗上画了两个小人。
我这才注意到,原本车内的颜色是黑色的,如今却换成了褐色的一套皮具。
「嗯,换了,妈说这个颜色好看。」他笑得恬静。
好吧,其实黑色更好看,显得低调奢华,如今这个看起来有些俗气。
心里这么想,但我没说出来,「妈的眼光挺好。」
有时候人还是得伪善一点的。
2
车驶入小区,远远就瞧见一个女子,她双手并在小腹前,不断向这个方向张望,是刘月。
刘月四十有余,颇有一番少妇风韵,看起来和我年纪不相上下。
「妈。」我莞尔一笑。
她上来揉揉我的脸,又忍不住眼红,叹我这几年受苦了。
周游笑笑,帮我把行李都放好了。
家里面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人上桌了。
吃饭的时候,刘月逼着我喝了两碗鸡汤,说是周游年纪不小了,让我们俩抓紧。
我和周游对视了一眼,又红着脸喝下了鸡汤。
晚上刚躺下,周游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我亦没有害羞,大胆回应着。
情浓之时,周游去探床头柜,我笑着勾了勾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缠在他腰上。
门外传来不适宜的叩门声。
我们没注意,直到叩门声声音越来越大,周游停下手上动作:「怎么了?」
「儿子啊,妈来教你。」
来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刘月就开门进来了。
我连忙扯过被子遮住,我忍不住惊呼:「妈。」
刘月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你们这几年都还没给我抱上外孙,指定是哪出了问题,先前我和周游去检查过了,今晚我来指导你们,要过段时间还不行,慧慧你也去检查看看。」
我大吃一惊,回味着她的话,几秒后,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周游无奈:「妈。」
「诶,好了好了,我下次吧,年轻人可得努力点。」刘月瞪了一眼周游,扭着腰关上了门。
周游一把捞我过去,想继续动作,被我无情拦下,「怎么了?」他抬眼瞧我,眼里有点茫然,还有未褪去的情欲。
「你不觉得别扭吗?」声音里染上了三分愠意。
难道他没觉得别扭?刘月就这么走了进来?万一我们都没穿衣服赤裸在她面前她不嫌羞人?
周游听了低声笑了笑,在房间里荡开,唇碾了上来,唇齿摩挲间我听到:「你吃醋了?」
眉心颤了颤,我推开他,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周游气极反笑:「宝贝,下次我锁门。」
我打掉他的手冷冷道:「我困了。」
周游识趣地没碰我,为我掖了掖被子,在我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晚安,慧慧。」
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
3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刘月已经出了门,桌子上还有冒着烟的早餐。
「你终于醒了,舟车劳顿的,我也就没叫你,妈给我们做了早餐。」周游已经穿上了裁剪得体的西装,正扣着手表,脸上笑意盈盈。
心头雾霾散去一半,「嗯。」
周游去了公司,我也要去原公司去完善最后手续——我被调任回来,任职该公司的金牌设计师。
三年苦尽甘来,如今我和周游终于不用再分隔两地了。
手续办得很快,但当我领完工作室的东西,就已经是傍晚了。
落日熔金,余晖将这片大地染成了一片金黄,我掏出手机快速敲了几个字。
几秒后,手机传来声响。
「慧慧,今天我不能来接你了,妈去南城百货买东西……」
我没点开消息通知,我压下心头惆怅,反手打开了滴滴打车。
这些年来,生活早已将我的棱角磨平,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周游置气未免有点小家子气。
车窗上逐渐起了淡淡雾气,我抹了抹,窗外滂沱大雨,扰了心神。
回到家的时候,周游和刘月正吃着饭,刘月面前摞起了小山一样的虾壳,周游碗里还有几颗饱满的虾仁。
「慧慧,你回来了。」周游见我回来起身迎上来,自觉地为我取下外套。
「怎么湿了?啊,外面下雨了。」周游很可惜地叹了叹,看向我的眼里似是心疼。
刘月自顾自地吃饭,仿佛没看见我。
太刻意了,但是她的敌意很明显。
我微微低头隐去眼中湿意,「嗯,我去洗个澡。」
热水冲走了身上的疲惫,可是心上的苦涩却散不去,我仰起头,任由热水冲撒。
……
等我洗好的时候,饭已经冷了,周游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有一台手提,他正认真地办公。
刘月坐在他身侧,给他剥葡萄,再一颗颗送到他嘴里。
周游没抬眼就含了葡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注意到我的眼神,他放下电脑,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慧慧,我为你热饭吧?」
我低头看了看桌面上快干净的碟子,良久,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下去,笑得讪讪,「妈今天菜买少了。」
我拉过周游的手,将身子贴近他,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缠绕在指尖,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周游,妈要在这里住多久啊?」
他目光缱绻,垂眸看我,眼中漾着一汪春水,「妈留在这里陪我们你不开心吗?」
「没。」
「你放心,妈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开门了,她也只是好心,她太着急抱孙子了,你能理解吧?嗯?」他将额头抵在我额头上,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心里有点痒。
「嗯。」我从喉间憋出一声。
「嘭」的一声响,刘月把水果盘拍在桌面上,往我这边剜了一眼,「儿子,过来,给妈捶背,妈背疼。」
我看了一眼周游,轻声说:「去吧。」
我挪步子进了房间。
4
闲着没事,我打开电脑提前浏览助手传来的设计方案。
不知道他俩说到什么了,刘月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只有我一个妈!」
然后就是玻璃摔碎的声音。
阁楼的木板被刘月跺得直响,直到楼上传来巨大的关门声,我才出去。
「怎么了,老公。」
周游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玻璃渣,玻璃渣里掺杂着葡萄。
他看了我一眼,双眼通红,满眼悲哀,「慧慧。」
周游从小到大都没有忤逆过刘月,想必是因为我的事情,让刘月动了怒。
我心里有些难过,大步走过去,抱住他,「对不起。」
他搂着我的腰,小声啜泣,最后变成号啕大哭,如丧考妣。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刘月已经出门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年后我才开始工作,公司给我休了个小长假,正好,可以和周游去度蜜月。
刚领证的时候,周游就说要带我去巴厘岛度假,可恰逢我事业上升期,公司这边许了我梦寐以求的外派资格,没能去成,这次可以圆前三年的遗憾了。
周游是公司的老板,即使外出,也可以远程办公。
想到这,我转头跟周游说。
周游一愣,欣喜地点点头,「好。」
手机正好弹出一条消息,一个久违的小猫头像,是晓晓。
我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高中毕业后,好像有好几年没联系了。
因为时间差,加上工作原因,我减少了与她聊天的次数,只偶尔听她提起,流连在各色各样的男人堆里。
高考毕业后,她踏上了出国留学的路,一条家里为她铺设的庄康大道。
我按部就班地上了大学,是一所国内前10的学校,虽然不算好,但我十分满意。
晓晓说她要回国了,就在下个月。
「我家老头还不信,非要逮着我去什么国外,姐姐一生反骨,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隔着手机屏幕,我仿佛看到手机那边的晓晓气愤的样子。
有些无奈,「你想怎么做?」
「我找了一个工作,直播!」
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和晓晓约定好下个月见面。
「慧慧,吃饭了。」
桌上四菜一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刘月摆好碗筷向我招手,「慧慧,快来。」
周游从厨房出来,手紧张地擦了擦衣摆,「慧慧,今日我亲自下厨。」
我心领神会,我微微勾唇,「辛苦啦。」
饭吃到一半,我才堪堪开口:「周游,我年后上班,我们上次还没去度蜜月呢,这次我想去。」我咬着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还没等他回应,刘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
意料之中,我无奈开口,「妈。」
「慧慧,你们要待在家,我能照顾你们,现在外面很危险。」刘月坐下来好脾气地劝我。
周游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扒饭,好像置身事外。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放了碗筷起身,「妈,我吃饱了。」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心里无数委屈无处发泄,气愤像皮球一样膨胀,周游进来的时候,我正抽着烟。
他皱了皱眉头,良久,憋出一句话:「慧慧,别抽了,里面成分对怀孕有影响。」
心中烈火像被浇了油一样,轰然炸开。
「周游,度蜜月这事你怎么说。」
「能不能让妈回去?」
周游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在无理取闹,「慧慧,别闹了,妈回哪?再说了,现在我也不能丢下妈一个人。」
空气中还有淡淡烟雾,透着烟雾,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庞熟悉又陌生。
5
我们没去度蜜月,周游放不下他妈,于是我选择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巴厘岛。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冷战。
蓝天白云,墨镜一戴一躺就是一整天。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回过神来,差点忘记晓晓的直播了。
我匆忙回了酒店,搜索晓晓的直播间。
进去的时候,直播正好到了最精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