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日夜在天上织云锦为下凡赎罪。

我被披着牛皮的凡人骗下凡成为了屠户的妻子。

日日当牛做马。

在我重返天庭那天，那个骗我的凡人被一箭射下化成一滩血沫。

01.

村里有个出名的表演，不过屠户要收一文钱。

靠着一只口吐人言的兔子。

屠户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爽快。

其实我是兔仙。

在天上游玩时碰见一个挑着箩筐装着一双儿女的凡人。

他披着黄牛皮兴高采烈地在天上飞。

我问他，「凡人，你何故如此开心？」

他说，「仙子，你有所不知，我正赶去见我的妻子，她是个仙女。」

我看他粗布麻衣，皮肤粗糙且相貌粗鄙，连看守天门的天兵都比他好看。

于是我更好奇了。

「仙女为何能看上你这样一个凡人？」

他自豪地抬头笑，「仙子，你不懂，凡间的爱情比金坚啊！」

哦？我竟是没听过仙凡也会有爱情。

「你那个仙女妻子唤作什么？」

「她叫织女。」

目送这个凡人继续赶往银河，心下怪道。

「这织女下了凡怎变得眼瞎头昏呢？」

02.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仙女没了脑子。

正好前段时间有个与我关系很好仙子被迫下凡渡劫。

我要去见见她是不是也染上爱情了。

我偷来仙君的仙丹，化作一只白兔落入人间。

还没看清眼前的路是哪，就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屠户抓了去。

被关在腥臭的铁笼里，听他说要把我拎去集市卖钱。

而买我是为了吃我。

我吓得对屠户口吐人言。

「人，你别卖我，也别让人杀我。」

屠户被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把笼子甩飞。

他四处张望，最后将铜铃大的眼睛瞪向我。

「刚刚是你在说话？」

其实我说完就后悔了，可听说凡人最胆小了。

没准他害怕了，能把我放走。

「是我。」

他确实怕，手都在颤。

「你是妖怪？」

我没说话，没仙会喜欢被人当成妖怪。

「你快将我放了。」我对他说。

可这屠户眼睛滴溜一转，居然用力捏我的耳朵，手也不抖了。

随即听他嗤笑一声。

「要真是那吃人的妖怪怎么能被我的笼子困住，不过是只能说话的兔子，不然还能向我求饶？」

那披着黄牛皮的凡人可没和我说过他的同类如此聪明。

我被屠户带回家，隔天他就在村里搭台。

逢人就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看会说话的兔子只需一文。」

台下挤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叽叽喳喳吵得很。

我不愿像牲口一样被展览，怎么也不肯说话。

台下的村民不满道。

「张屠夫，你莫要随便抓只兔子来糊弄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花了一文钱呢。」

「要是这只兔子不开口说话就退钱！」

张屠夫哪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连忙取出一根粗针扎我。

「啊！」

我疼得惊叫出声。

张屠夫手上的动作不停，他狰狞着面孔道。

「不愿说话？不愿说话就将你这些钢针全部扎到你身上。」

身上密密麻麻的血洞让我连连求饶。

「求求你，不要再扎我，我太疼了。」

那些村民见我开口说话，一个个都抻长脖子望我。

「这兔子还真能说话！」

「一文钱确实值。」

「这有什么，你忘了隔壁村的光棍都能讨仙女做老婆！」

03.

往后的展览，张屠夫不管我是不是愿意说话。

开场就是用钢针扎我。

来看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最后新鲜感过后人也变少了。

张屠夫扎我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受不住疼，我冲他讨饶。

「屠户，莫要再扎我了，我能讲故事，保准客人会多起来。」

张屠夫冷笑，骂我一声贱皮子。

若我不能给他赚更多的钱，他就让我生不如死。

此后，我卖力地把之前在天庭仙子们对我说的志怪故事讲给这些村民听。

那些村民听完故事还总是摇头晃脑感叹。

「怎么畜生能修炼，咱们凡人不行？」

「要是我能修炼，到时候就把那些女妖都困住给我当婆娘替我洗衣做饭。」

我心下不屑这些村民的痴心妄想。

索性这届的凡人是被惩罚的产物，天庭不允许这里的任何人类掌握修炼之法。

在我的努力下，张屠夫的生意越来越好，赚的盆满钵满。

他也不去干活了，整天就是守着我。

就这样风光一阵过后，我的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故事，贪图新鲜的村民当然不愿意花钱听。

张屠夫舍不得杀我，就用那钢针一遍遍往我身上戳。

企图让我再想些有趣的故事出来。

可我哪还有什么故事。

我后悔吃下那颗仙丹下凡。

下凡后我的法力就被限制，仙丹让我变成兔子什么也干不了。

要是变成人，没准我就不会任人宰割了。

可我要想变成人需要一件仙衣，必须是仙女制作的。

我忍着痛对张屠夫说，「其实我是一只兔仙」。

「仙？你能变成人吗？」

张屠夫搓搓黑漆漆的油手，兴奋道。

「能，但我需要一件仙衣，且必须是仙女织的。」

04.

谁料张屠夫听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疑惑他在高兴什么？

仙女是不会在凡间织仙衣售卖给凡人的，那样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作为戴罪之身的凡人若是穿上仙衣，没有足够的福泽承担。

轻则暴毙，重则生生世世投做畜生道给同为戴罪身份的凡人当牛做马。

所以即使会制作仙衣且下凡的仙女也不会给自己种下如此大的孽因。

凡人要想获取仙衣更是痴心妄想。

张屠夫笑罢，拎起我的耳朵将我放在他面前晃荡一圈。

「你要别的我没办法，要件仙衣我还真能替你买来。」

「隔壁村牛郎家应该还剩了有，那织女下凡后日夜为他织布赚钱，对外号称云锦仙衣。

卖的价格也不低，想来是你想要的。」

织女？

这么说那披黄牛皮的男人就是张屠夫口中的牛郎。

织女下凡织仙衣了？

可那牛郎说他们恩爱非凡啊。

为了赚钱种了大孽因值得吗？

05.

张屠夫把剩下的钱带走一半去隔壁村。

两日后，他还真给我带来一件桃粉色仙衣。

张屠夫说他去的时候牛郎不在家，又不甘心空手而归。

在牛郎家的牛棚里睡了一晚。

睡醒的时候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撬门。

本以为是小偷，没想到是牛郎的哥哥嫂嫂。

张屠夫表明来意，并表示要是有仙衣愿意花二两银子买。

牛郎的嫂嫂听闻立马点头答应。

三个人撬了门锁，当真在牛郎家翻出一件仙衣。

张屠夫拿出仙衣想披在我身上，又忽然收回手。

「织女就是穿了当初被牛郎藏起来的仙衣飞走了，你若是穿上这件仙衣不会也飞走吧？我可吃不消一个仙人的报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过是欺负我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又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才如此胆大妄为。

我摇头，「只有在天上制成的仙衣才能让仙人升天。」

听到我这么说，张屠夫还不放心，特地在我脚上拷了个链子。

链子绑在床上，恰好能困住没有仙力的我。

仙衣盖在我身上的瞬间，一道光闪过。

我果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张屠夫眼睛都看直了。

「乖乖，仙女就是好看，老子也有仙妻了。」

他一把将我拥住，用夹杂着菜叶的黄牙亲我。

我是个没有仙力的兔仙。

我根本推不开像山一样的张屠夫。

他第一夜是这样对我说的。

「刚好我是个光棍，你是个下凡没有法力的仙女，我们简直天生一对。」

「你放心，你生的这样美。给我张屠夫做了媳妇，我肯定把你当做心肝宝贝疼，再也不打你骂你。」

06.

到了第二个月，张屠夫说。

「你这肚子怎么没个动静，这段时间你该给你男人洗衣做饭了。」

我用他第一夜对我说的话说给他听，他笑。

「你知道女人是拿来干嘛的吗？传宗接代伺候男人，就算你是仙女也得给我老实地生孩子。」

于是乎，我白天给他洗衣做饭，晚上替他暖床。

第三个月过去，张屠夫忽然猛踹我一脚，骂道。

「莫不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说，「我是兔仙。」

「管你他娘的是仙是鬼，嫁给我张屠夫你就是我的老马！」

他又开始打发我做更多的活，心情不顺就拳打脚踢。

原来女人在他们眼里是这般低贱。

闷热的酷暑，我怀孕了。

张屠夫高兴地难得大方一回，没让我做苦力。

生了个女娃，他骂我不中用，让我继续生。

肚皮就跟西瓜一样，大了小，小了大。

生到第三个终于有张屠夫嘴里的命根子了。

我瞧着那皱巴巴的孩子，一点升不起怜爱之心。

张屠夫瞧见我那样子，反手给我一耳刮。

「还以为你是那天上的仙女呢，给我生了孩子就是只破鞋，你永远得指望我的脸色过日子。」

说完他眯眼打量，看我丝毫没有因为生孩子受到影响的美貌狞笑出声。

「你倒还是那副狐媚子的样，两三个孩子不够，就生十个孩子，仙子也会人老珠黄吧。」

我懒得回他，张屠夫分明就喜欢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我表现得越可怜越痛苦，他越兴奋。

没等到下一个孩子的出生，张屠夫坐不住了。

自从我来了之后，他就开始好吃懒做。

三个孩子加上两个大人的口粮张屠夫已经供应不起。

晚上，他抱住我，浑然不觉我被熏得想吐。

「媳妇，你既然是仙女，那总会点赚钱的门道吧。隔壁村牛郎家的织女可是日夜为他织布赚钱。」

「我不会织布。」

「那别的呢，画画？种植？总有一样会的吧。」

见我摇头，他凶相毕露。

「既如此，就只好叫你去卖肉赚钱。」

我知道张屠夫肯定不是让我接替他的行当。

卖肉，卖的应该是我的肉。

「我会跳舞。」我说。

「我就知道，明天我就搭台子。」

说完他满意入睡，鼾声如雷。

07.

天刚亮，张屠夫就勤快地搭台卖命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天上的神仙舞只需两文！」

村民听到有新鲜事一窝蜂围上来。

「张屠夫，你又开始捣鼓什么？」

「神仙舞？神仙跳的吗，长得有织女好看不？」

张屠夫可不惯着他们，敲敲手里的锣。

「好不好看，两文就能看到，错过可就没有了。」

在他的鼓动下，村民们心动了。

急匆匆交了两文走进遮地严严实实的台子。

「嗬！」

他们看到我的脸果真被惊艳到了。

「天仙样的美人，张屠夫好福气啊！」

其实我根本不会跳舞。

我在天上的时候喜欢看仙子们跳舞。

回忆着仙子们跳舞的样子，我开始舞动起来。

其实也就摆弄几个动作，就引来他们的阵阵惊呼。

真是一群恶心的虫子。

他们看完之后如痴如醉，竟将这舞蹈奉为仙舞。

在村民们的宣传下，张屠夫的收入越来越多。

竟成为了有名的富户。

他带着孩子和我搬去镇上，在镇上搭建了舞台子。

我脚上系着又重又旧的石锁，没日没夜地跳。

跳到脚底流血张屠夫也不让我停下。

我成为了赚钱的奴隶和工具。

可仙舞怎么能让罪人看呢？

08.

原先村子里的男人都得了一种怪病。

眼睛通红，到第三日眼睛血红过后开始发狂咬人。

不出五日就暴毙身亡，赤脚村医压根查不出缘由。

镇上也慢慢被传染上这种病。

得病的都是男人。

大夫更是束手无策，他们只好跪拜神佛祈求保佑。

可凡人自己种下的孽，天道如何插手帮他们呢？

因为患病的人变多，看舞的人就少了。

张屠夫在这段时间染上了赌瘾，整日不是在赌场就是在勾栏院喝得烂醉。

我赚来的钱也被他挥霍一空。

这夜，张屠夫抱着我，浓重的熏香也遮盖不了他一身猪肉味。

「媳妇，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能赚更多的钱，你瞧勾栏院的那些小姐儿哪个不是需要一两银子能上身的，你这么漂亮身价肯定不比她们低。」

「俗话说笑贫不笑娼，明天我就在院子外给你挂个牌子。」

09.

呵呵，张屠夫真好笑，他家的贫富与我何干。

左右不会进我的口袋。

我说，「你确定有人上门吗，最近的红眼瘟疫可凶得很。」

「只要诱惑够大，再凶也会有人来的。」

第二天牌子一挂出去，就有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个壮汉，颇有些神武，足以媲美仙人的样貌。

「你为何来？」我问。

「听闻镇上出了个绝美的舞仙，特赶来一睹真容，果然名不虚传。」

张屠夫跟在后面谄笑，「我这媳妇别的没有就是够美，只需二两银子就能尝尝味，不知阁下做好准备没有。」

壮汉闻言摇头。

张屠夫以为他在戏耍自己，正要发怒。

壮汉开口道，「二十两，买她。」

「这。。」

张屠夫犹豫摸了摸下巴，皱眉道。

「不瞒你说，我这媳妇是个仙子，不过丧失了法力，二十两可真不够，您看着能不能加点。」

「三十两。」

三十两足够张屠夫过一辈子了，可他见壮汉答应的如此爽快笃定他是个大户。

好说歹说我被壮汉用五十两买下。

张屠夫藏好那沉甸甸的白银，猪肠一样的厚唇裂开。

「媳妇，你放心去吧，以后跟着这官人就能吃香喝辣，孩子们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的。」

我懒得陪他演戏，转身走上壮汉的那辆马车。

「官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她脚上的石锁万万不能解开，若哪一天飞走了我可不管。」

张屠夫在身后提醒。

没人应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巍峨的宫殿。

壮汉被人叫王，原名后羿。

10.

后羿我曾听过，是被派下凡间的箭神。

化作凡胎丧失记忆在凡间教人们耕种。

他居然已经被凡人推举成王，且呼声极高。

「你且放心，到了宫中你只需伺候我一人，我会将你封作妃子。」

我对他的温柔小意并不感兴趣。

这世上的女人似乎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是一个物件。

后羿把我安排到了一个偏殿。

往后日日来见我，对我诉说情肠。

有趣的是我脚上的石锁从未被解开，他也从未提过。

好似这东西并不存在。

「听闻你跳舞一绝，何不趁兴舞一曲。」

后羿惬意地躺在椅子上，眼神微眯。

趁兴？趁的从不是我的兴。

「我脚上的伤还未痊愈。」

我把之前因为跳舞破裂的伤口展示给他看。

后羿瞧了一眼，眼里有些可惜。

「那你再休养段时间。」

从那之后他也不怎么来了。

听那些宫女说他又找来一批美貌女子享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淡忘了我的存在。

我的宫殿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

我正好得了自由在宫里转。

走到一处荒凉的殿宇，我听见一首悲曲。

一个貌美的女子在院子里边唱边跳。

看着熟悉的舞姿，直觉她是旧识。

等那人转过头，我惊觉她正是我要找的仙子友人。

「嫦娥，原来你一直在这。」

她被我的喊声惊到，见我是个女子才放下心来。

嫦娥也没有了天庭的记忆。

她问，「你是谁？」

「我是被买来的妃子。」

我这样回她。

一来二去，我和她的关系日益亲近。

我问她，「你从陪伴后羿一无所有到现在登顶称王，何该成为王后，为何在这冷宫之中？」

嫦娥连连苦笑。

「自从嫁给他我就每日起早贪黑操持家里，还要跟随他到处给村民传授技能。

他教男人耕种，我教女人织布。」

「他的名声日益积累，最后被推举成为这座王城的王。」

「可富贵迷人眼，他第一时间是重建后宫，册封了百个妃子，而我的位份也是妃，从妻变成妾。」

「随着权势的加重，他自私狂妄和暴戾的心愈发膨胀，我好言相劝却被打入冷宫。」

听完她的话，我直摇头。

原来这凡间的爱情就连路边的草都不如。

糟糠之妻随意抛弃，女人如衣服。

「你想离开这吗？我可以帮你。」

嫦娥早就对这片土地没有丝毫眷恋之心，连忙点头答应。

「我有一件仙衣可以给你，但必须配合一颗仙丹，仙丹就在后羿以前穿过的兽皮衣里。」

11.

最近嫦娥妃子老是在后羿必经之路上制造偶遇。

她穿着的衣服暴露又新颖。

后羿果然被她的样子迷住了。

「我怎么不知这深宫里还有如此标致的美人。」

后羿在众目睽睽之下揉搓嫦娥的软肉，一副急色的样子。

「我是嫦娥啊，你穷苦时候的妻。」

这句话让后羿想起之前的日子，回忆往昔对嫦娥更加怜爱。

「是王疏忽你了，这几日你就搬出冷宫与我同吃同住。」

王的宫殿自此夜夜笙歌，载歌载舞。

我收到嫦娥的密信是在一个月后的深夜。

我们在当初相遇的冷宫会面后，嫦娥拿出那颗仙丹。

「吃了它。」

我把身上的仙衣脱下，瞬间变成一只白兔。

「我原本是兔仙，这仙衣是助我维持人形的，你赶紧穿上。」

嫦娥不明白我为什么帮她。

「我本是被那牛郎骗下凡见证爱情，却不料成了劫难。」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

「你本是天上王母的幼女，自小喜欢乐曲和跳舞。因箭神后羿射下太阳后，天宫为他举办庆功宴，天帝还承诺答应后羿一个要求。」

「在宴会上，后羿被你的舞蹈和美貌吸引，祈求天帝将你许配给他，天帝应允，你陪后羿来凡间渡劫。」

所有仙子都以为他们相互恩爱，在凡间渡劫也是一段佳话。

觉得嫦娥能够许配这样的英雄人物是一桩佳缘。

天帝也在此之后喜欢给仙子们点鸳鸯谱。

凡是没有经过天帝谕旨的相恋都会被剥夺仙籍，贬下凡间。

嫦娥听罢穿上仙衣，吃下偷来的仙丹。

仙衣在仙丹的作用下发出彩光，嫦娥也缓缓飘起。

在飘起的瞬间，她把我抱在怀里。

异象乍现，凡人们都出门围观。

在人群中我一眼看见了张屠夫，他和我遥遥相望。

见他嘴唇张合，将他用来传宗接代的男娃高高举起，我扇扇耳朵听清了他的话。

「兔仙，兔仙媳妇是你吗？肯定是你，你要上天去了。」

「我是你的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带上我一起去，听他们说天上喝的是琼浆玉露穿的是绫罗绸缎，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长生不老，带我和孩子们一起去享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