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丨王学伟:说“玩”

浩诚新时代 2024-08-13 14:15:17

说 “玩”

□王学伟

玩,是一种乐趣的追求,若能从中得到领悟,便有“玩味”。只有人会玩吗?未必。"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它们吃饱喝足,玩得尤为畅快!但是也得承认:万物灵长之玩,要高亿万层次,鸟兽没无法比拟。"玩尔清藻,玩尔芳风"(潘正述),清藻和芳风,怎么个玩法?"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度而玩其占。"(《易·卜辞上》),这个辞与占,又是咋个玩?"游山玩水"、"凭船玩月",玩琴棋书画,玩"于股掌之中",再过两百万年,动物也莫名其妙。

今人讲"玩",包罗万象,大千世界,万业千行,真假善恶美丑,都讲一个“玩”字。炒股票叫玩,写文章叫玩,练书法叫玩,打麻将叫玩,期货交易叫玩,打打太极叫玩,搞摄影、打游戏、刷抖音、发微博、发朋友圈也叫玩,甚至贪污受贿、赌博嫖娼、吸毒贩毒、偷窃抢劫等也说是玩。一个玩字,潇潇洒洒,妙用无穷!干正事的讲个“玩”字,精神没了负担,显得愉快轻松,成功了,这是玩出来的,更加不同凡响,如同周郎用兵"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是何等辉煌!失败了,本来就是玩的,根本没当回事,如同佛头着粪,毫毛一根没损。可进可退,可真可假,可严肃对待,可笑脸嬉皮。成不大欢大喜;败不大悲大痛,永保心理平衡,立于不败之地。要说有点阿 Q 精神,那么这阿 Q 也太厉害了。

干坏事的叫“玩”,灵魂便"安息"了。如同"意念疗法",闭眼即可飞升:身陷浊水污泥,顷刻变为净土。这时,面皮红肿,不啻艳若桃花:肌体腐烂,也是美如乳酪!一旦东窗事发,即将对簿公堂,也可轻描淡写,我本来就是玩啊!一个"玩"字遮百丑,何愁万恶不可为?!

然而,无论玩好玩坏,人又不能不玩。因为人之所以为人,除了物质需求,还有精神需要,衣食住行玩,哪也不能少。要是没有玩的,神仙也得闷死。神仙云游四方,下棋赋诗饮酒,还要偷偷下凡,玩它一个痛快,犯天规遭天惩也不管。在七仙女眼里,人间样样好玩、打鱼、砍柴、读书、种地,皆有无比乐趣!可是凡间人,不说这好玩。"不识尘世好玩处,只缘身在人间玩"。于是像《围城》里说的,城里人想出、城外人要进,天上神要下凡,凡间人想升天。都在寻玩找乐,都朝对方奔赴,都说此处太苦,都说那里快乐,于是攘去熙来,忙到发白牙落,这世界就更奇妙了。

要问这是何故?我说这是生活。生活本身便是流动的,不断追求新奇,不断满足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要是"鸡鸣犬吠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永远停滞不动,永远穴居洞处,那就不好玩了。

但是,天下事也不很绝对。一位朋友,他可怜我,常皱着眉头,对我教导说:"老弟呀,你还个啥啊!衣食住行,一样不愁,还要读读写写,跑跑颠颠,这又何苦?玩玩麻将牌,快活快活多好呀!"他悲天悯人地,像上帝瞧着迷途羔羊,摇头叹息不已。我说:"老哥,读读写写,也好玩的,我拿起笔,心里就快活,要我打麻将,浑身不舒服,我劝你也少打,成天打牌,又苦又累,花钱买罪受呀!"他守在他的城里可怜我;我守在我的城里可怜他。到底谁该可怜,上帝也不明白。猴子说树上好玩,鱼儿说水里好玩。庄周这话,仿佛无是无非,类比人间事,又不太合适。咱们没得"人亦虫也,人食虫所食,虫亦食人所食……何为怪之?"这种"博爱精神(《论衡•商虫篇),咱们还得为人说话,一是要有益于人的发展,二是要有益于健康快乐。坚持这两条,干啥都好玩。会玩,也是一种能力。"庖丁解牛",游刃有余;"轮扁斫轮",得心应手,"匠石运斤成风","佝偻者承鲷",他们功夫到家,个个出神入化,干活如歌如舞,如醉如诗如画,不都挺好玩吗?可是说到“玩”,也得想想。玩忽职守叫玩,玩忽法令叫玩,玩弄感情叫玩,玩岁惕月叫玩,玩弄权术,玩世不恭,玩钱玩名玩命,都有一个“玩”字。玩物未必丧志,兴许可以怡情,看你怎么玩法,但不可忽视一点:可别玩火自焚。玩到那一步,就不好玩了。正是:

一个"玩"字生百态,美丑众生齐登台。

玩世玩人终玩己,天堂地狱大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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