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将计算机植入人脑内仿佛只存在于科幻的边缘。如今，这已经成为现实。学术界和商业团体正在测试“脑机接口”设备，以使残疾人更独立地生活。然而，埃隆·马斯克的公司Neuralink在安全、伦理和神经科学的辩论中将这项技术置于核心位置。
2024年1月，马斯克宣布Neuralink在一个人的大脑中植入了第一个芯片。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两位学者——生物伦理学家Nancy·Jecker和植入脑芯片设备的神经外科医生Andrew·Ko——请他们就这个神经科学的新领域的伦理问题发表意见。
脑芯片如何工作？
Neuralink的硬币大小的设备，称为N1，旨在使患者能够通过专注于某个动作而进行，而无需移动身体。
PRIME是Precise Robotically Implanted Brain-Computer Interface的缩写，参与该公司的PRIME研究的受试者将接受手术，将设备植入到控制运动的脑部区域。芯片记录和处理大脑的电活动，然后将这些数据传输到外部设备，如手机或电脑。
外部设备“解码”患者的脑活动，学会将特定模式与患者的目标关联起来，例如将计算机光标移动到屏幕上方。随着时间的推移，软件可以识别出一种神经放电模式，该模式在参与者想象该任务时始终发生，并为其执行任务。
Neuralink目前的试验旨在帮助肢体瘫痪患者控制计算机或智能手机。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也可以用于控制轮椅等设备。
一些公司正在测试BCI技术。Neuralink有何不同之处？
长期以来，外部放置在人头上的非侵入性设备已经在临床试验中使用，但它们尚未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商业开发批准。
还有其他脑机接口设备，例如Neuralink的设备，是完全植入体且无线的。然而，N1植入物在单个设备中结合了更多技术：它可以针对单个神经元，记录大脑中成千上万个位置的活动，并通过无线方式充电其小型电池。这些是重要的进展，可能会产生更好的结果。
为什么Neuralink引起了批评？
Neuralink于2023年5月获得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人体试验批准。马斯克在他的社交媒体平台X（以前是Twitter）上宣布了该公司的首个人体试验，时间是在2024年1月。
然而，关于植入物的信息很少，除了一份旨在招募试验对象的宣传册之外。Neuralink没有像通常那样在ClinicalTrials.gov注册，并且一些学术期刊要求注册。
一些科学家对这种缺乏透明度感到担忧。分享有关临床试验的信息很重要，因为它有助于其他研究人员了解与他们研究相关的领域，并可以改进患者护理。学术期刊也可能对积极结果有偏见，阻碍研究人员从失败的实验中学习。
生物伦理学智囊团“黑斯廷斯中心”的研究员警告称，马斯克采用的“以新闻发布会为科学的方式，虽然越来越常见，但并不是真正的科学”。他们建议不要依赖于一个在研究结果中拥有巨大财务利益的人作为唯一的信息来源。
当科学研究由政府机构或慈善团体资助时，其目标是促进公共利益。然而，Neuralink体现了一种私募股权模式，在科学界越来越常见。从私人投资者汇集资金支持科学突破的公司可能努力做好事，但他们也努力最大化利润，这可能与患者的最佳利益相冲突。
根据路透社的报道，2022年，美国农业部调查了Neuralink的虐待动物行为。据路透社审核的一封来自农业部长给立法者的信件称，该机构的检查没有发现违规行为。然而，该部长确实提到Neuralink在2019年自行报告的“不良手术事件”。
根据路透社报道的另一起事件，交通部对Neuralink违反有关运输危险物品的规定进行了罚款，包括易燃液体。
Neuralink的试验引发了哪些其他伦理问题？
当脑机接口被用于帮助患有严重残疾的患者更加独立地生活，例如帮助他们交流或行动时，这可以极大地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特别是，它帮助人们恢复自主性或自主权的感觉，这是医学伦理学的重要原则之一。
然而，即使出于良好的意图，医学干预也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在脑机接口领域，科学家和伦理学家特别关注身份盗窃、密码破解和勒索的潜在风险。鉴于这些设备可以访问用户的思维，还存在第三方可能操纵他们的自主权的可能性。
医学伦理要求医生在最小化潜在危害的同时帮助患者。除了错误和隐私风险外，科学家还担心像Neuralink这样的完全植入设备可能产生的潜在不良影响，因为设备组件在植入后不易更换。
在考虑任何侵入性医学干预时，患者、医务人员和开发人员都在寻求风险和利益之间的平衡。在目前的安全性和可靠性水平下，永久植入设备的益处必须非常大，才能证明其不确定风险的合理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目前，Neuralink的试验重点是针对瘫痪患者。然而，马斯克表示，他对脑机接口的最终目标是帮助人类，包括健康人，与人工智能“并驾齐驱”。
这引发了关于医学伦理的另一个核心原则的问题：公正。某些高度发达的脑机融合技术可能会加剧社会不平等，如果只有富裕的公民才能获得这些增强技术。
然而，更令人担忧的是，这种设备可能会被证明对残疾人有更多帮助，但由于研究资金的丧失而无法获得。对于那些依赖研究项目才能获得设备的患者来说，研究结束后失去使用权的前景可能是毁灭性的。这引发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在获得完全FDA批准之前，是否道德上可以提供早期接触突破性医学干预。
需要明确的伦理和法律准则，以确保类似Neuralink脑芯片这样的科学创新所带来的好处与患者安全和社会利益相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