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送给我两个孩子,我觉得生活充满阳光……”
面对媒体记者的采访,在武汉摆摊的杨申林不由得回忆起过往,当初捡到的两名女婴已然长大。
在这一过程中他又当爹又当妈,终生未娶。
有人替他觉得不值,认为女孩早晚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拿着他给的嫁妆,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30多年过去了,杨申林后悔了吗?他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菜场捡到弃婴·】——
1961年,杨申林刚10岁,他的母亲便因一场意外离世。家里刚出生不久的小弟,没人喂奶很难撑下去,无奈之下,父亲只能忍痛把孩子交给另一户愿意收养的人家。
此后,家中只剩下杨申林和哥哥,父亲用他那满是老茧的双手,在贫瘠的土地上刨食,艰难地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为了孩子,他即便再苦再难,也从未动过再婚的念头,只因害怕娶回来的媳妇会苛待孩子。或许正是父亲这份质朴的爱,在年幼的杨申林心中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后来由于实在无力负担学费,杨申林早早便跟随父亲在老家的田间地头劳作。
转眼间,他到了适婚年龄,可破败的家境、简陋的土坯房,让媒人都望而却步,更没有姑娘愿意跟着他吃苦受累。一拖,就到了 34 岁。
此时,父亲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无奈之下,他背井离乡,来到了繁华却陌生的武汉。
没有本钱的他,只能靠着一辆破旧的板车,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卖些蔬菜干货,只为能多挣几个钱,寄回家里,让老父亲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
1992年,杨申林像往常一样开始吆喝,却撇见菜场角落里,有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婴儿。婴儿身旁还留着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生日——4月18日。
杨申林看着怀中婴儿那双清澈而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咬咬牙,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带回了家。
那时的杨申林,手头本就拮据,没多少积蓄,可为了孩子,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大商店,买下了架子上最贵的一款奶粉。
回到家又请教房东大娘怎么冲泡,房东大娘心地善良,不仅倾囊相授,还在杨申林出摊忙碌时,还主动帮忙照看孩子。
有了这个小生命的陪伴,杨申林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动力,每天起得更早,只为去进最新鲜的蔬菜,多卖点钱,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然而,3 年后的一个中午,杨申林正在菜场忙碌,忽然发现垃圾堆旁围了一圈人,探头一看,又是一个没人要的女娃。
孩子已经 7 个月大,却因为长期饥饿,显得愈发瘦小,令人心疼不已。
看着孩子可怜的模样,杨申林心中一阵酸涩,想着养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便再次将孩子抱回了家,给她们分别取名为大美、小美。
可房东大娘的闺女要结婚,她需前往外地帮忙,不能再继续帮杨申林照顾孩子。
这下,杨申林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边是艰难的生计,他该如何抉择?难道真的要把孩子送走吗?
——【·关关难关关过·】——
从他将两个孩子抱回家的那一刻起,杨申林就已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一定要将她们养大成人。
可是,现实的困境让他举步维艰。无奈之下,他只得托人给老家捎去消息,希望年迈的父亲能来武汉帮衬一把。
老父亲千里迢迢赶来武汉,看见儿子的出租屋里突然多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小闺女,眼中满是诧异,随即,一股说不出的心酸涌上心头。
他暗暗埋怨自己没本事,让儿子至今连个家都成不了,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这两个小孙女,日后若自己不在了,她们也能多照顾儿子一些。
就这样,一家人在武汉勉强团聚。杨申林依旧每天早出晚归,用那辆破旧的板车承载着一家人的生计。
他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哪怕自己勒紧裤腰带,也要把挣来的钱都优先给她们买奶粉、牛奶。可即便他如此拼命,出摊挣的钱也仅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孩子们到了上学的年纪,杨申林又发起了愁,每学期的学费让他望而却步。
好在,大美的校长在了解情况后,被杨申林的父爱打动,愿意让大美免费读书。大美这孩子也争气,在学习上格外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眼看到了高考的关键年纪,杨申林却还没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大美可以一直借读,可高考报名必须要有本地户口。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打听,却依旧毫无头绪。
大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么多年,父亲为了养育她和妹妹,吃了太多的苦,她实在不忍心再让父亲为难。
一天晚上,大美红着眼眶对父亲说:“爸,我不读了,我去打工,供小美读。”
说完,也不顾父亲同不同意,便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毅然决然地前往汉口。
此后,每个月家里都会准时收到大美寄回来的一笔钱,杨申林每次拿着那带着女儿汗水的汇款单,心疼得总要掉眼泪。
可杨申林也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耽误小美。他咬咬牙,收拾起简单的行囊,带着小美回到了老家,给小美落实了户口。
之后,小美便一直在县里安心上高中。每次大美来看妹妹,都会拉着小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要安心读书,为了咱爸,也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
——【·多年付出的回报·】——
18 岁那年,小美迎来了人生的重要时刻——高考放榜。当那封来自武汉的录取通知书跨越千山万水,送达小美的手中时,杨申林眼眶一下子红了。
多年的艰辛与付出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美和大美紧紧依偎在父亲身旁,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她们深知,这份通知书不仅是小美个人努力的成果,更是一家人多年来不离不弃的见证。
姐妹俩拉着父亲的手,哽咽着说:“爸,以后小美可以勤工俭学,咱一家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您就别再那么累了,多歇一歇。”
可杨申林什么都没说,在他心中,只要自己还能动弹,就一定要为她们的未来铺就一条平坦的道路。
杨申林依旧每日起早贪黑地出摊,那辆陪伴他多年的破旧板车,在晨曦与暮色中穿梭得更加频繁。
他不顾寒风凛冽,不惧烈日炎炎,只为多挣一些钱,给小美凑齐学费。与此同时,大美也交了男朋友。
眼看婚期将近,杨申林既为女儿感到高兴,又满心忧虑。他害怕男方家庭会因为自家的贫寒而轻视大美,更担心女儿婚后会受委屈。
为了不让孩子们有压力,他默默将这份担忧深埋心底,更加拼命地干活,想多攒些钱,给大美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
2015 年,杨申林和女儿们的故事被当地媒体报道了出来。一时间,他们的经历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感动了无数人。
许多好心人纷纷伸出援手,捐款捐物,希望能帮这个坚韧的家庭一把。然而,杨申林却一一婉拒。
在他看来,这些年虽然过得辛苦,但靠着自己的双手,也把孩子们拉扯大了,他不想亏欠任何人,更想让孩子们明白,人要有骨气,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
多年过去,两个女儿都已长大成人,有了稳定的工作。曾经破旧的出租屋换成了温馨的小家,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
在杨申林生日那天,姐妹俩精心准备了一个大蛋糕,还特意给老父亲戴上了生日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
她们满含深情地祝父亲健康长寿,感恩他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杨申林望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泪光闪烁,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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