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然醒悟,竹马青梅

克里斯阿火 2024-04-02 17:54:38

霍羽斌带着何晓晓正式出现在上流晚宴的时候,我正在小公寓里割腕。

爱了十年的男人厌倦了我,早年丧母父亲不闻不问,抚养我长大的外婆一月前去世了,世界上已经没有爱我的人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回老家看一看。人生过成这样,真可谓失败至极。

看着血染红了浴缸,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外婆家院子的红色山茶花,冬天快结束也要开花了。

突然觉得不想死了,像是被输入了什么被动指令,我滴着血幽魂一样下了楼。

“哎呀林姑娘你怎么在滴血!”楼下保安大叔看到了我,立马让同事代班把我送到了医院。看,保安大叔都比所谓的男朋友关心我啊。

护士小姐包扎好了伤口,我躺在医院椅子上,看着自己拨出去的一个个未接来电。医院人来人往,周围都是哭声叫喊声推车进出不断地的急诊室门口。猛的一下,就想通了。

外婆留了老家的房子给我,我得回家!那才是我家。

1.

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了A市的公寓,转让了自己花店的股份给合伙人。把这些年霍羽斌给买的项链珠宝邮寄到他的秘书手上,我背起行囊回到了老家Y市。

一下飞机便接到了霍羽斌的电话“林熠熠,你跑哪里去了,房子密码为什么换了。”

我笑了“霍羽斌,你去跟别人结婚吧,我就此退出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关了机,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的机会。

霍羽斌愣住了,皱眉不语仿佛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对待,都想不到应该要有的反应。一旁的陈秘书紧张的仿佛要流下冷汗。

“霍总,我刚刚收到了林小姐寄到公司的快递,是,是这些年您送给她的珠宝。”

霍羽斌脸色一沉正准备说话。公寓的门打开了,一个齐耳短发穿着性感睡衣的都市中年女人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乱按密码锁。”

秘书看了看霍羽斌的脸色上前“你好小姐,我们想找房子的主人林熠熠小姐。”

“熠熠把房子卖给我了。”女人偏过头看了看后面的霍羽斌,点了根烟笑着说。“您就是尊敬的霍总吧,初次见面,我是熠熠的朋友兼合伙人,花店也是我全部接下了。说回来,还要感谢您那么渣我才有机会8折拿下A市的公寓呢。”

霍羽斌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你什么意思,林熠熠到底去哪了。”

女人挑眉“就是说她不要你了听不懂吗。”随后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第一次有了心慌了感觉,霍羽斌松了松衣领终于想起手机正要拨号,突然又向秘书说“我就不信她离得开我,那么多年哪一次不是她主动服软的。”陈秘书低头不敢回答,生怕老板又发神经。

“走,回公司去,我看她这次能作几天。”

。。。。。。

2.

回到老家了,第一次没有人出来村口迎接我。深吸一口四季如春城市的空气,焦虑抑郁悲痛的心情仿佛也缓和了。

“是熠熠吧!”经过巷口,有人快步从家里快步走出叫住了我。是小时候看着我长大的嬢嬢。

“熠熠你回来玩嘛?来嬢嬢家吃饭啊,嬢嬢的炸排骨可是你婆婆教的。”李家嬢嬢亲热的拉着我的手。从她眼中我看到了久违的属于长辈的心疼和关切。

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嬢嬢我以后回来住了,不走了。”

“哦?真的?你要回Y市住了。太好啦”嬢嬢惊喜的说,听到李嬢嬢的话,隔壁几家的老邻居们也围栏上来有的摸摸我的头有的拉拉我的手。我的双眼不禁蓄满泪水,这10年青春过去,回到原点才知什么是落到地上的温暖。

回到外婆的院子,虽然几个月无人打扫长了不少杂草,玉兰花还是按时盛开了,香气四溢,一如往常。摸了摸枝干,用脸贴着它默默的说,对不起外婆我不会再寻死了,被困在大城市里为一个男人患得患失支离破碎的林熠熠已经永远留在了那里。现在是打算脚踏实地快乐生活的林小妞。

打扫完双层农村大瓦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躺在刚换的床单上才不自觉的摸起了手机开机,将近几十通未接来电和若干未读消息。这里毫无意外都没有霍羽斌的消息,我笑了笑删掉了他也拉黑了10多个未接来电的陈秘书。打通了买我房子的好友兼花店合伙人前公司高管贺黎安。

“黎安,我到家了。一天都没有开机没接到你电话。”

“没事宝贝,你的心情最重要。安顿好了吧,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电话里传来好友关切的声音,我愉悦的回道。“嗯嗯,老邻居们都很关照我,老家被开发成景区了外街很热闹,这里什么都不缺。”

贺黎安这才放下高悬的心,真怕这小妹还没摆脱抑郁情绪。

“早上我见到霍羽斌了,他一副还等着你去求他复合的样子,拽的要命。”顿了顿“你可千万不要那么窝囊啊,决定不要他就不能反悔了。”

我失声笑道。“下飞机就把他删了,为他死了一次,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贺黎安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件事,咱花店的供应商不是你老家的嘛,前几天我顺口说了一句你回老家了。人家说想要联系你在Y市开店也,合作了那么久我想人品肯定没问题的,你刚回去也没事干,我就把你联系方式给人家了哦~”

知道好友说怕我突然闲下来不习惯,给我找事干呢。“好,我会接电话的。”

3.

一周后,在院子里小小花田里翻土的我接到了这个电话。

“你好,是林熠熠小姐嘛”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

“嗯我是。”

“一辉生态农业有限公司,这边想邀请您到我们公司参观一下可以吗?”不知为何,总感觉电话那头的男声很耳熟,又透露着一股紧张的不自然感。

我答应了,那么多年稳定的优质的花源也不随便涨价的良心公司,于情于理还是要当面感谢一下老板。

小镇交通不发达,借了隔壁大爷的车驱车前往,刚进园区就看到一排排花田,五彩的像个彩虹天地。想起自己幼年时期的戏言,要种出像彩虹一样漂亮的花,不由得愣在当场。原来已经有人做到了。

不熟悉路况的我习惯性提早了一个小时到,被前台小姐姐招待进老板办公室坐着。是老家的人都特别热情嘛?总觉得年轻小姐姐的笑灿烂的过了头。

看着办公室挂出来与分销商们的合作照片,老板好年轻好帅气!肤色被高海拔的太阳晒的很黑,手臂的肌肉一看就是经常亲自干活的,笑起来显得牙齿很白。真好奇怎么以前从未邀请我们过来参观呢,明明合作了6年之久。

门打开了,照片里的人窘迫又狼狈的站在门口,一身下地的休闲服,戴着手套手上还拿着下地才会戴的斗笠。

我马上露出微笑跟他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

“林...林熠熠,好....好久不见。”

说完话他也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我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他是初次到访的客。

这结巴的声音,动不动就红透的耳朵,穿透时间而来的熟悉感。我不可置信。

“难道你是杨呈辉?小结巴!”

“嗯,是。”慌忙回答完,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办公室,把斗笠和手套放在柜子上,洗好手准备泡茶。但是发红的耳根透露出他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我实在是太惊讶了,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使劲的盯着他黝黑的俊脸,越看越熟悉,而他的黑脸渐渐透出来可疑的红色。

小结巴杨呈辉算是我青梅竹马,我约等于没爹妈,他没妈,爹工作忙一年到头不见人,便把他扔到乡下爷爷奶奶家。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进村的路口,那个时候还没有修好石板路,到处都是泥巴。他小小一个人蹲在路牌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弄的脏兮兮全身泥。说什么都不肯跟爷爷奶奶回大瓦房,是我用外婆给我的糖一步步把他弄回我家。大人们给他洗好澡他也不愿意走,外婆心善哄着两个小娃睡了。

自那以后6岁的杨呈辉就是7岁林熠熠的小尾巴。我们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别人笑话他结巴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人。别人骂我没有爹妈的时候他会不要命的撕咬对方,活脱脱一只野狗。

我的成绩非常好,高中我两没能在同一个学校。开学前一天晚上我们挂在树上看星星,偷喝杨家奶奶酿的酒的我胡言乱语。“我以后要把Y市的花卖到最大的A市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的花有多美多香。”

回头看看喝了两口就满脸通红说不出话的杨呈辉。“你呢?你以后要干嘛?”

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紧闭着双眼。在我就要趁着酒劲睡着的时候模糊听到。“我...我要种出最好看的花,保护最好看的花。”

迷迷糊糊地我也忘了深究他怎么没有再结巴了。

接下来3年,我努力学习考上了A市的大学,学了市场营销。再然后嘛,就是遇到霍羽斌的故事了。

“杨呈辉!你就是一辉公司的老板吗,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啊。”我激动的抓起他的手,他被吓的茶水都洒了点出来。赶忙拿起抹布仔细的擦起桌子,闷闷的说“我,我不想打扰你。那么多年没联系,太冒失了。”

“哦.....”我也冷静了下来,上大学一个学期后终于存到钱买手机了,找杨奶奶要了他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渐渐的也淡却了。

半响没人说话。他突然抓过我的左手,衬衫拉伸露出了绷带。“你真的,为了那个男人割腕!”他双眼微红双唇紧绷着,抓着我的大手却又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拽疼了。

看到他的模样,心脏一抽,我万分羞愧的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抽动。为了一个男人自杀什么的,16岁的林熠熠听到会嗤之以鼻吧,看着心疼自己的小伙伴,情绪再次起伏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见我哭了,突然慌乱了。放开我的手,却也不敢以年少拥抱的方式安慰。猛的起身说到“我.....我带你去.....去看花田......彩虹的。”转身拿出柜子里崭新的斗笠和手套递到我面前。

被他笨拙的动作和澄澈的眼眸打动,我抹掉还没流下的泪,高兴的接过东西跟着他出门。一开门,门口居然围着好几个人在偷听包括刚刚的前台小妹。

见我们出来几个人马上讪笑的散开,留下没法离开工位的前台小妹尴尬的看着我们。“小杨总,林小姐。我,我先去忙了。”

“嗯你去吧,我跟林小姐要下地看看,你让二叔把运输车开过来。”

我什么也没说,等小妹离开后才发问“你的结巴是好了吗?”他楞了一下又眼神游离开不敢看我“嗯,算是吧。就是,不能,紧张。”

我突然有种小野狗长成了看家护院大狼狗的感觉,不禁笑出了声。

这段时间跟着杨呈辉走遍了他公司的好几个鲜花基地和水果种植基地,突然又回到了小时候穿梭田野研究各种不同花卉的状态。躺在果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我不止一次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有资格享受阳光的温暖,还有时间种下自己的花草树木,待其成长绽放。

一道阴影遮住了我的眼睛,睁开眼看,是杨呈辉拿着芭蕉叶在给我遮阳。见我醒了,他不好意思的说“会,晒伤,你皮肤薄......不能这样。”

心底流过一丝暖流,跟了霍羽斌10年,我不止一次被他突然叫到海滨party,来不及带防晒,最后落得脸红晒伤。十多年未见的竹马却从未忘记过。

我怔怔地看着他,忍不住发问“杨呈辉,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傻?”

他皱眉思索了一下我的话,随后蹲下与我视线齐平,一字一句的说“熠熠,你只是走了一条不合适自己的路,谁说走歪了路就不能回头呢?”

只见他伸手摸了摸我左手腕,轻轻的说“我就一直......一直在等.......等你回头。”

这下轮到我结巴了,看着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你.....不会,我。”

“嗯”他清澈的眼眸坚定的望着我的“我想跟你合作的职位,是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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