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集团大门，商羽停下脚步，脸上浮出意味深长的笑：李姐人不错，我装得那么奇葩，她居然没生气，难得。
上周留学回来，因为学的是人力管理，父亲便让她来集团人力部，正好总经理的位置空着，当然也可能是父亲特地给她留的。
但商羽拒绝了，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商伯伯还在当教练吗？”
商无追点点头。
“那我去俱乐部。”商羽斩钉截铁地道。
商无追叹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就这一个女儿，从小溺爱惯了，去就去吧，好歹还在集团内部，反正那个足球俱乐部本是为政策任务所设，最多也就再坚持一个赛季。
商羽出了集团大门，找到自己的车，在车发动的瞬间，她突然有一个奇葩的想法:李婷的想法，怎么父亲一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易居地产足球队，办公室。
商石正悠闲地喝着茶，他和商无追是同乡，更是发小，毕业后就跟着商无追。
昨天他就接到商无追电话，告知商羽要来的消息，故而一大早就候在这里。
二年前全国足球热，很多地方成立了俱乐部，这在当时，不但是项体育运动，更是个政绩任务。
以青阳市的条件和级别，本没有组建俱乐部的条件，但当时的领导执意要上，最后答应出块地供俱乐部使用，并给集团了一些业务支持，商无追这才勉强答应。
俱乐部成立后，一直处于乙级队后几名，连续两年都为保级而战，只见投入不见产出，已成为集团的一个负担，按商无追的想法，最多再坚持一年，要么转手要么解散。
“商伯伯。”
商石正想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商羽冲了进来，拉着他的衣角摇晃。
商石一脸慈笑，心里不免生起感慨，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当年那个在足球场上疯跑的小羽毛，已经长大成人。
一番寒暄，切入正题。
商石喝了口茶，道，“我早就告诉你父亲，让他别操心，你回来肯定到俱乐部，看，让我说对了吧，这个位置都给你留半年了，多少人求我我都没答应。”
商羽狡黠地一笑，“商伯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咱们球队成绩差，父亲又不肯加大投资，俱乐部足球经理的薪酬是集团同级别最低的，没人愿意来。”
商石老脸一红，咳嗽了一下道，“你也知道的，这都是因为你父亲，一分钱也不愿意多投，不过也难怪，这球队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市里的任务，才成立的。”
“我跟父亲不一样，他是为了完成市里的工作，我是要把球队打造成真正的强队。”
商石眼睛亮了，这丫头是带资进队啊，“快说说，老商这次给了多少投资？”
商羽摇摇头，商石眼里的光又暗了，叹口气道，“小羽，变成强队可不是说说就行的，没有真金白银，难。”
“我知道，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
“说说你的计划。”
“辞旧迎新。”商羽解释道，“把水平差的球员换掉，引进新球员。”
商石无声地叹了口气，引进新球员不还是需要钱？不过他倒是想听听商羽打算辞退哪些球员，于是没吭声。
商羽理了理头绪道，“我看过录像，球队目前有两名球员水平不行，想和商伯伯商量下，办理解约。”
“不用商量，理由充分就行，如果不充分，我会让它变充分。”商石很惊讶，这么大的球队，竟然只有两人不及格，看来我的管理还是非常好的，“把这两人的名字告诉我。”
“嗯，一个叫丁全，咱们球队是乙级，录像不多，我只找到了些片段。”商羽说着拿出一个U盘，插进桌上的电脑里。
录像开始播放，商羽边用鼠标选了几个片段，片段里是同一个球员的比赛，全部是他停球的动作，有10米左右的，也有长距离的，次次停球都在三米左右。
商羽道，“商伯伯，就是他，你看这停球水平，太差了。”
商石定睛一看，是中锋丁全，随即道，“晚了。”
“球队已经和他签过约了？”商羽惊道。
“那倒没有。”商石摇头道，“上个月他合同到期，被一个甲级队签走了。”
商羽眼睛瞪大了，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可能？这种水平还能去甲级？”
商石尴尬地道，“小羽，你之前在国外，可能对国内的足球水平不太了解，象这种停球能控制在三米上下的，已经达到了甲级球队水平，咱们队也就他一个人能做到。”
商羽眼前一黑：李婷诚不欺我，果然是一个烂摊子。
商石还在继续解释，“再给你更正下，其实你在网上找的这些，并不是失误集锦，而是球队专门给他做的停球集锦，全都是经典停球。算了，不说他了，另外一个是谁？”
“余子龙，球队守门员，去年失球数创了新高，一个人的失球数，就占了乙级联赛总失球数的5０%。”
“他也不能解约。”
“为什么？难道他也被甲级球队签了？”
商羽吸口气，已经做好了这人也是精英的准备。
商石摆摆手，“那倒没有，一人就顶了失球榜的半边天，这哪是守门员，分明就是个漏勺，哪个甲级队会要他。”
“那为什么不能解约？”
“问题是咱们球队现在人员不足，丁全走了，需要他补空出来的位置。”
商羽思忖着，喃喃道，“我明白了，那现在是还缺一个守门员，我现在就联系，来之前，我托熟人要了几个球探的电话。”
商石拦住她道，“小羽，别急别急，球队现在没有多余的钱签一个守门员，我都想好了，让队员轮流来当。”
“这能行吗？”商羽担忧地问。
“规则上是允许的，至于守门效果如何，更不用担心，就算是放条狗上去，也不可能超过去年的水平。”
商羽默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灶，来时的雄心万丈，现在已灰飞烟灭。
商石安慰道，“小羽，你也不用难过，还是有好消息的，马上集团运动会，这可是咱足球队的强项，到时候你上台领奖，肯定大出风头。”
集团运动会？那不就是集团内部的比赛？参加的都是上班族，赢了有什么自豪的，商羽心里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