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逼仄的木柜里,透过缝隙看到他把手里的铁锹一扔走了进来。
外面艳阳高照,我的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在柜子面前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是对我的凌迟。
心狂乱的跳着,就在我以为他终于要走了的时候,他又踱步回来。
“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我咬着牙屏住呼吸心里默念。
他幽黑阴森的眼神往我这边看来,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知道我躲不掉了,我又一次失败了。
1.
我叫孟玉,被拐卖了。
那天我刚下了火车,一个男子迎上来:
“姑娘,找工作吗?乡下的纺织厂招女工,感兴趣吗?”
他长的周正,穿着也很得体,腋下还夹着一个皮包。
我本来还有点犹豫,他随即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我:
“我叫大辉,我们这是正规厂子,做纺织的,里面都是和你一般大的女工,不坑人的。”
我看着这个名片,名片上还印着个纺织厂,很是气派。
可直到坐上这个男人的车,车子越走越远,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根本不像他刚才所说的离车站很近,根本没有所谓的纺织厂。
我让他停车他不听,我慌乱之中想要往车下跳。
这个叫大辉的男子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拎过来,把个黑袋子套在我的头上,随即按着我的头往车前面猛磕下去。
脑袋一片混沌,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睛重见光明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我听到大辉和一户人家说着什么,眼睛还不时的往我这里瞥。
逃走!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爬到驾驶位想要发动车子,正在说话的大辉敏锐地发现了我的动作。
他大步向我走来,一把就把我从车上拎到买家面前,要买我的人四下打量着似乎很满意。
大辉拿了钱揣到皮包里,我扑上去哀求:“带我走,我可以给你钱。”
他只是呵呵一笑,跟买家说:“小心点,这姑娘性子烈的很,来的时候还想跳车呢!”
我拔腿朝着车追去,很快就被买我的人给擒住。
他们把我拖回家中的小屋子,拿绳子捆住我的手脚。
那个买我的妇人要拉我坐起来:“姑娘,俺买你来是做儿媳妇的,给俺家传个香火。”
我嘶哑的哭泣着求他们放我走,可直到嗓子都哭哑了也没人理我。
等我精疲力竭的时候,买我的妇人来了:“你是我们家买的,说破了天也是这个理儿,你也别想着跑,有的是法子治你。”
许是见我没反应,她又软下了语气:“俺家买了你,俺就是你婆婆,你给俺家传宗香火,天经地义。”
她说她也是被拐卖来的,试过太多的方法都跑不掉,挨的打一次比一次疼,也就不跑了。
再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孩子大了,给孩子娶媳妇儿传香火,日子不就是这么过吗。
我本以为她能够和我有那么一点怜悯,可是并没有,她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待在这里,快点给她的儿子生孩子。
晚上她端来饭想让我吃,我扭头拒绝,想要以绝食来抗议。
怕我跑她睡在一旁看着我,晚上我梦中惊醒,感受到手上挣脱不开的绳索,绝望极了。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逃脱出去。
必须吃饭才有力气逃脱,于是第二天我没有再拒绝这个妇人端过来的饭菜。
她以为我终于想开了,喜笑颜开,临走的时候说:“不看着你了,只是你也别想着跑,要不会吃苦头的。”
由于我的挣脱绳子本来就有些松散了,当天夜里,我摸索着捆着手的绳子的纹路慢慢解开。
估摸着他们都睡了,我悄悄的走出那个屋子,凭着记忆往外走。
外面漆黑一片来只能摸瞎。
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清晰入耳,没等我多久,就听见一声狗叫,紧张让我的脚步有些慌乱。
随即是一阵狗吠,紧接着一束手电筒的光直冲冲地照在眼前,刺得我睁不开眼。
还没睁开眼,来人就把一个酒瓶子抡到了我的头上,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还温热着。
晕倒的弥留之际我看清了打我的人,买我的男人——孙强。
第二天醒来,妇人看着我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别跑。”
孙强也站在一旁,想起昨天他打我时的那副阴冷恐怖的模样,我心里发怵。
外面阳光炽热,却驱不走我心里的寒意。
后来我才知道,是这个曾经被拐卖来的妇人告诉孙强,我今晚可能会跑,让孙强留意着。
哪怕有着相似的经历,她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或者说,她已经忘了她曾经的屈辱只是这样按部就班的活下去。
孙强慢慢向我走来,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外拽,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把我拉到一个树下。
树下拴着一个女人,全身赤裸,骨瘦嶙峋,身上脏兮兮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你看到她坡脚了吗,那是当时她想要跑被她男人逮住打的。”
孙强悠悠开口,听得我身上一阵寒意,我知道以孙强昨晚的架势,如果我再跑恐怕也会落到如此下场。
孙强说这个女人是早些年别人家买来的媳妇儿,逃跑被她男人打成了坡脚。
她孩子生下来不久就死了,这家人都觉得她晦气,她自那件事后没日没夜的哭孩子,渐渐地神志也不清醒了。
后来,那家人又拐卖了个女人来,顺利的生下了孩子,而她就一直被拴在这里,到时候给口饭吃。
“所以你不光不能跑,如果你生不下孩子也是没用的。”
孙强的话让我如坠冰窖,我越听表情越僵硬,孙强看着我,似乎很满意我被恐吓住的模样,他知道我应该不会跑了,满意地拉着我走。
我照常吃饭,做出一幅让他们相信我已经不会逃跑的样子。
刚才孙强领着我出去的那一圈,我大概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
站在稍微高点的地方还可以看见远处还有稀松的十几户人家,没有这里住户密集。
再往远处看,是一片荒野,如果没有交通工具应该很难走出去。
眼下的问题是要摸清楚路线,决不能再盲目的乱跑。
2.
我正式的成为了这家人的儿媳妇,孙强的女人,我的命运就是要给这家人生下孩子。
我顺着他们的心意,也暗暗的观察着这里的人,看看哪个人能成为帮助我逃脱的对象。
这里的女子大部分是被拐卖来的,还有从更加偏远的地方嫁过来的。
这天一个人急匆匆的来到家里:“俺买的那个臭婆娘跑了,跑到了你堂哥那个村,捎信儿的说人已经扣住了。”
那个人把两瓶酒放到了桌子上,奉承的笑:“还得劳烦你和俺领回来,再谢谢恁堂哥,可帮了俺大忙了。”
孙强有很多堂兄弟,在村里没人敢惹,还有人巴结他,大家都夸我有福气能够嫁给孙强。
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么的变态和暴躁。
那天孙强回来坐在桌子边喝酒,得意洋洋的谈起那个女人是如何如何被他男人打的,如何如何求饶的,以及她是怎么保证再也不敢跑的。
其实他们从门前经过,我都看到了。
那个男人拖着逃跑女人的头发拽着她从地上拖着走。
女人脸上很多血,身上漏出来的腿和胳膊也没一块好地方,嘴里有微弱的凄惨的哀求。
不远处孙强跟在后面,吹着口哨。
那件事后我常常做噩梦逃跑被抓住,打成残废,我越想越怕,也开始筹谋。
村里一个妇女来串门,见我在院子里,和我搭茬,说我安心在这里,孙强这个小伙子不错的,我三心二意的听着,临了仍然不死心的问了句:“婶子,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逃出去过吗?”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要说逃出去,真有前些年真有个女子,都要到镇上了,不知谁报了信儿,本家知道了,把人带来回来。”
“那个媳妇的男人和公婆三个人活生生把人打死了。”
“所以你要是想跑,趁早打断了这个念头,我这也是为你好。”那个妇人可能以为我要跑苦口婆心的劝慰。
随着她的话我的心也越来凉,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不跑,婶子。”我摇摇头让她宽心。
我的话让她神色舒缓:“婶子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许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她又和我讲了很多。
村子不大每个人都认识,甚至谁家买的媳妇儿长什么样子也都知道。
这里人的女人大都是买来的,所以是见别人家买的女人跑了,都会扣住给本家报个信儿,让人领回去。
这样以来本家会念你帮忙的恩情,你家的媳妇要是跑,别人也会帮你。
规矩是默认的,也是这样的规则下没有人能真的逃出去,甚至都没有人逃出过这个镇子。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认识,即使侥幸能逃出个这个村子,也很难掩人耳目地从那么多村子里逃走。
逃走被拖回来的女子都被打的很惨,甚至更狠的会被打断腿或者被拴在院子里。
孙强酗酒,有一次他的兄弟来家里喝酒。
孙强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来一起吃,看着他们喝的醉醺醺的样子我摆了摆手。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孙强就一个巴掌摔在了我的脸上。
喝酒的人都站起来要拉孙强,他却打我打的更狠了。
我蜷缩弓着身子抱着头,他的拳头尽数落在我的后背上。
被拐卖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渐渐的摸清楚了他的性情,顺着他哄着他就好。
如果对于他稍有忤逆,他便会拿着酒瓶子抡过来。
一开始我想偷偷的写信来寄出去,找遍家里都没有发现一支笔和一张纸,这个村子里没有什么外来人员的流动。
村子里的人识字的人都没有几个,别说写信,来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看见邮差往这个村子里来。所以这个想法是走不通的。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村里来收粮食的了,他说话的口音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应该不是本地人。
收粮食的人开着一个破旧的三轮,车上已经有几个麻袋,应该是从别人家收到了一些粮食。
我想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的接近这个外地人,和他说了我是被拐卖来的,求他带我走。
可是我害怕他不愿意帮助我。
我实在是太需要这个机会了,于是趁他们不注意时我悄悄爬上了那辆破旧的三轮,躲进麻袋里。
直到听到发动机开动的声音,在惊恐中我流下了眼泪,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随风奔跑
面对一些招工信息里的高薪诱惑、加之福利待遇条件太过优越,很多找工作的年轻人都会被骗子给迷惑,有的甚至丢了性命
一心只想暴瘦
这次真的逃出去了吗,开个会员揭秘一下
我欲披荆斩棘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家团结起来逃跑不是更好吗
国名女神二狗子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以想象这事发生在我身上该有多可怕呀,不仅有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荔枝佬
比恶魔更可怕的是人心,大山里的人就是看着淳朴可靠,背地里指不定多邪恶呢
小明同学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就是因为有需求,才会有那么多女性被拐卖
艺兴现女友
这就是我为什么很排斥农村的原因,一些肮脏行为总会和他们牵扯在一起,思想的贫穷不是他们胡作非为的资本啊
男人多面体
人贩子为了钱真是没人性,在暴利面前往往会选择铤而走险,虽然说谋财不害命,但是被拐卖的人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民以看为先
把女性当成生产工具,这些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用户10xxx70
这个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爱撸铁的小迷妹
对于被拐卖的人来说,他们的后半生就注定跟外面的光明背道相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