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的女邻居,是我旧情人

每读故事 2024-09-05 16:26:06

他们是前夫妻,旧情人。

谢岚钦才死了现任丈夫。

再见面,若不是其中一方憋着股气,早就该干柴烈火烧起来了。

何至于等到现在?

宋家那小寡妇谢岚钦又来借东西了。

敲门的时候手上捧着束英国玫瑰,一双狐狸眼弯着,同老管家借剪刀修剪花枝。

住在素雪园的都是奉城商政界的大佬,自家大小事物都有仆从料理。

无哪家主人会亲自来借这些小玩意儿。

但谢岚钦不一样,三日前搬来隔壁。

每日准六点来敲门。

管家已见怪不怪,这小寡妇不是来借东西,分明到点来蹲人的。

仆从找来剪刀递给谢岚钦,冯衍掐着点回来了。

冯衍一身黑色西装剪合得体,腰身细窄臀还甚翘,生的更是凤眸薄唇的寡情相。

寡妇最喜欢的长相。

谢岚钦瞧见冯衍,便像是饿狼瞧见兔子,双眼都亮了亮。

生怕旁人看不出她要将冯衍吃干抹净吞食入腹。

她捧着玫瑰对冯衍笑的更艳:“冯先生,好久不见。”

前两日冯衍有酒会,谢岚钦蹲点没蹲着人。

上次见面还是三月前,冯衍和宋家斗的最凶的时候。

那时候谢岚钦还不是寡妇。

冯衍不动声色朝着她望,直道了句:“恭喜。”

恭喜什么?

自是恭喜她谢岚钦升官发财死老公。

张盛跟在冯衍后面听着都觉得损。

“我才搬到素雪园,这几日总麻烦孙伯。”

毕竟都是人精,谢岚钦也未恼。

冯衍向来冷淡,未接话,只低头瞧她手里玫瑰:“花不错。”

“今儿个姚家三公子送的,顺道来找孙伯借下剪刀,回去修剪一番插花瓶还能养上几日。”

说姚三时咬了重音。

继而谢岚钦挑了一朵最艳的玫瑰,放鼻尖闻。

红唇状似无意碰了碰花瓣,留下模糊的暧昧不清的影,继而往冯衍处走了几步,插在冯衍西装口袋里。

纤白指节不经意间隔着衣料摸了把他紧实的腹。

隔靴搔痒都没她能耐。

“无事我便先走了,一人寡居,往后还请冯先生多多照拂。”

蹲到人也未做纠缠,撩拨一下便走。

宋柯这一死谢岚钦还未出丧期,黑色旗袍倒未显惨淡,反衬的盘发下那截玉颈细白。

而冯衍瞧着谢岚钦那截颈子的眼生冷,像瞧上猎物的鹰隼。

待谢岚钦离开,冯衍便吩咐下人收拾东西。

他要从二楼主卧移到三楼最西的房间住。

张盛到底没忍住:“宋家这小寡妇分明记爷上次绑了她的仇。”

张盛是冯衍的下属,没什么脑子,但胜在忠心。

“注意言辞,是你自作主张将她绑来的,与我没关系。”冯衍把玩着谢岚钦留给他的那朵玫瑰,睨了张盛一眼。

张盛蠢笨,看不懂谢岚钦明摆着的勾引,还自动略过冯衍有意敲打让他闭嘴的话。

“小寡妇才死了男人就花三倍的价钱买下隔壁那栋洋房,前日来借烟,昨日来借叶子牌,今日又借剪刀。

“她一个女人如今越过宋家那独子接手了宋家的权,摆明了盯上爷,想要搞爷的生意来祭刀。”

玫瑰红的碍眼,张盛嘴里叭叭着吵的冯衍耳朵疼。

冯衍不动声色垂眸,将玫瑰花瓣碾碎在自己手心,看向张盛:“她是我前妻。”

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清净,冯衍将空荡荡的玫瑰花枝塞张盛手里,转身上楼,还不忘吩咐:

“听说姚三那败家子儿最近手里有点闲钱,玩赌石玩的正上头,去使点手段,让他亏得血本无归最好。”

那次绑架说来是个乌龙。

冯家的商会势力原本在燕城。

三年前冯衍有意将手伸向奉城。

人遂也来了奉城打点,亲自与各界大佬周旋。

好巧不巧动了宋家的蛋糕。

冯宋两家都不是清白商贾,黑白两道皆混。

最生钱的两桩生意自然是烟草和军火。

冯家与宋家你来我往,虚虚实实斗了三年。

你摆我一道,我踩你一脚的事儿自未曾少干。

冯衍从来都是狠人,宋家装着军火的那搜轮船被冯衍的手下在海上一炮轰的沉了底。

铤而走险的一招。

宋家失了笔大生意,奉城那位司令陈松维也丢了军火。

虽让两方生了嫌隙,但冯衍那段时日也遭到了几近疯狂的报复和暗杀。

而冯衍亦趁此私卖军器给了陈松维那位副官曹仲西,曹仲西造反,杀了陈松维夺了势,一晃成了奉城的新司令。

陈松维一死,宋家亦受了挫。

张盛以为冯衍要收拾宋家,便兴冲冲将宋柯那宝贝似的老婆绑了来。

那会儿冯衍因暗杀挨了一枪,还在养伤。

张盛炫耀似的把谢岚钦提到冯衍跟前。

时隔多年,冯衍同自己这位前妻的重逢时机都算不上好。

一个重伤未愈身上缠满绷带面色惨白的像鬼,另一个被包成粽子堵住了嘴。

两两相对,无人不狼狈,也不知谁比谁更尴尬。

冯衍思考良久,为了双方的脸面,到底决意没必要让谢岚钦开口说话。

复又把张盛唤回来,信口雌黄道:“张盛,我从不动女人,你把谢小姐好好还回去,若再有下次自作主张,我扒了你的皮。”

冯衍手黑,真要下套弄谁哪顾得上分男女?

这会儿做张做势也不知装给谁瞧。

张盛差点觉得那枪子儿打的是冯衍脑袋,把自家爷给打成了傻子。

张盛只能将谢岚钦塞回车里送回去。

谢岚钦这妇人未哭未闹,解开束缚后,第一个要求就是照镜子。

手里拿着化妆镜搔首弄姿半日,开口便抱怨今天妆太浓,还怪张盛绑她的时候弄花了她的口红。

张盛开着车没搭理她,直觉晦气。

不想下一刻,谢岚钦在后座伸手,一把抓住张盛的头发。

小娘们看着娇娇小小手劲却大得很,差些把张盛的头皮给拉扯下来。

车被迫停在半路。

张盛龇牙咧嘴的骂,而谢岚钦却悠悠然开了口:“你们爷就这点本事?将人绑了什么都没做还全须全尾送回去?”

谢岚钦威胁张盛把她送回去,口口声声要把冯衍活剐了报这次绑架之仇。

端得一副大放厥词的猖狂模样。

张盛没搭理她,只觉一个小娘们自不会把天翻过去。

将人安安稳稳送回去后,头皮还是疼的。

遂将谢岚钦原话和那嚣张气势一字不落告诉了冯衍。

冯衍却一改往日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突兀的笑了一声:“我等她来。”

宋家自陈松维下台后受了大挫,宋柯亦气急攻心坏了身体,于宋家置于山上的一座别墅将养。

宋柯死于电线短路引起的一场大火,死的时候房门反锁,火势扑灭后只余一具焦尸。

谢岚钦这女人从来不简单。

宋柯一死,他的独子宋榆初即刻就被谢岚钦控制在宋家老宅。

谢岚钦以雷霆手段夺了权。

对外美其名曰宋榆初作为继承人年岁还小,不足以独挡一面。

如今谢岚钦一个女子成了宋家商会龙头,整个奉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宋家原本与前司令陈松维有所勾连,而这位八卦中心的主人公在丈夫死后,颇有眼界的投靠了奉城的新司令曹仲西。

新官上任三把火,曹仲西将将在冯衍的襄助下坐稳了司令的位置。

这次设了晚宴,请奉城商政界的大人物前来赴宴。

冯衍到公馆时,谢岚钦已然到了。

她今日穿一身墨绿旗袍,外罩狐裘披肩,那张脸隐在面网下似覆了层雾,手上执着酒杯正同姚三说笑。

姚三这纨绔前些时日赌石输得甚惨。

毕竟神仙都难断寸玉,姚三这外行更是瞎子摸黑。

这一撞进去啊,不仅血本无归,偏让姚家本来就吃紧的资金链彻底捉襟见肘。

于是姚宋俩家原本迟迟未谈拢的一桩生意,姚家二话未说让了几分利,到底一锤定音。

“岚钦,我就说这钻石项链极衬你,如今你带上,满厅的灯都被你衬的黯了。”姚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赖。

谢岚钦歪头亦笑:“是姚三公子眼光好。”

谁都不知晓姚三被下了什么迷魂药,偏对这位宋家的寡妇上了心。

如今两家是合作关系,这姚三更是将谢岚钦当成自家救命恩人。

那架势就差以身相许了。

赌石赔了钱还硬要在谢岚钦面前摆阔,送什么钻石项链。

张盛在一边瞧着这对狗男女骂:“勾引完爷,又跟这姚家小白脸牵扯不清!”

冯衍面上没什么情绪,而一旁的曹仲西却道:“冯衍,之前花了那么多心思,如今再不主动些,你前妻该又要同旁的男人跑了。”

“她不会。”说的笃定。

只是人已成了曹仲西面前一晃而过的影,往姚三与谢岚钦处走去。

在姚三邀谢岚钦这周六去瞧话剧时,冯衍在谢岚钦身边插了话:“真是不巧,谢小姐这周六要与我谈合作。”

冯衍这电灯泡插进来的正是时候,恰巧隔开了姚三同谢岚钦。

“那下周……”姚三犹不死心。

谢岚钦此时没了同姚三周旋的心思,将面网撩上去。

刹那破开云雾,露出精致妆容。

她狐狸眼微挑着笑看向冯衍,眼睛再未移过一下,想都不想便打断道:“下周我也约了冯先生。”

姚三长得白净无害,翩翩风度,只可惜半边嘴角青紫,一只眼还是肿着的,显然是被姚家老爷子揍的。

在冯衍看来甚是有碍观瞻。

而姚三有了危机感,自觉冯衍坏了他的好事,死死瞪着冯衍。

冯衍撩起眼皮勉为其难赏给姚三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姚三,我手上还有几块上乘毛料,有兴趣么?”

姚三可耻的心痒了,也不顾姚家还有多少底金够自己挥霍,正想应承下来。

“就是有些风险。”冯衍不紧不慢,“这次毁了容,下次可能少只胳膊断条腿,还怎么在谢小姐面前开屏?”

冯衍嘴毒不是第一日。

姚三是个没骨气且识时务的,知道冯衍得罪不得,几近咬碎一口牙。

被谢岚钦打发走时犹不忘那孔雀开屏的劲儿,朝谢岚钦抛了个飞吻。

冯衍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恰巧挡住谢岚钦视线。

他们重逢算上这次满打满算见了三面,哪有什么合作要谈?

摆明了是冯衍在吃味,而谢岚钦又乐得打配合。

继而众目睽睽谢岚钦也不避讳,拉着冯衍进了隔间休息室。

在谢岚钦还不是宋太太的时候,她同冯衍算上成婚后,怎么说也同床共枕了六年有余。

他们对对方太熟悉,因而这数次重逢都没什么互相问好,缅怀过去的铺垫。

这些无趣的废话他们都不会开口说。

两人没吵起来都算谢天谢地。

他们是前夫妻,旧情人。

谢岚钦亦才死了现任丈夫。

再见面,若不是其中一方憋着股气,早就该干柴烈火烧起来了。

何至于等到现在?

谢岚钦进去的同时将门反锁,毫不客气将冯衍怼门上。

拉缰绳般的死死拽着冯衍领结想让冯衍低头与自己接吻。

奈何被缰绳套住的是头岿然不动的倔驴。

谢岚钦有些急了,遂决定退而求其次。

踮脚时唇刚好够上冯衍喉结。

才咬上一口,就因动作太激烈,一头撞上冯衍下巴。

冯衍面色并不是很好,而谢岚钦捂着额头疼的呲牙咧嘴,身上的燥火霎时兜头给熄了。

“这么急不可耐?”冯衍伸手揉她头,还不讽刺谢岚钦性急。

“急了。”谢岚钦承认的干脆。

冯衍冷笑,“姚三不好么?比我俊,比我年轻,贴心风趣,还会哄你开心。”

醋味儿冲得很。

谢岚钦知道这时候的冯衍应该要哄的。

她却忍不住,接话接的快:“是啊,你冯衍年岁大,脾气也冲,小气恶劣还自私傲慢,哪有那些年轻人讨我喜。”

冯衍本憋着气,谢岚钦又不是个嘴上会饶人的,乐得在火里浇上一捧热油。

这气是不会消了。

冯衍转身便要开门,却被谢岚钦自身后一把搂住腰。

“本来想多与你周旋几日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但你吃味的样子,看着就好……”

冯衍知道谢岚钦要说什么下流话,打断她道:“谢岚钦,我们现在没关系,不要冒犯我。”

挣开她开门就走。

留下谢岚钦一人,她也不追上去,只慢悠悠踱到镜前补妆,嘴里犹不满喃喃:“真没关系姚三约我你把姚三气走?闲的?”

冯衍经张盛提醒,擦掉了喉结上的口红印。

转头将谢岚钦抛在脑后与曹仲西密谈。

陈松维的余孽还没铲除干净,如今四散在奉城,似乎是暗中同宋榆初搭上了。

他们想借宋家东山再起,如今有意帮宋榆初夺回宋家权。

曹仲西说:“那些人一日不除,不仅我寝食难安,我怕你也是。”

“我有什么不安的?”冯衍摁灭了手中烟,反问。

“谢岚钦是宋榆初名义上的继母,如今那些人将矛头对向她,你不怕他们对她下手?”曹仲西眸中兴味愈浓。

他看了看座钟,见时间已不早,起身,只留给曹仲西一句话:“这些人我来摆平,谢岚钦在我眼皮底下,不会出事。”

冯衍说的笃定。

他既有能力捧了曹仲西上位,自是拿下了奉城一整条军火利益链。

如今协助曹仲西解决掉这些麻烦杂碎自不在话下。

彼时晚宴已近结束。

冯衍出公馆大门,斜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胳膊。

“冯衍,司机临时有事,不来接我,你顺路带我一程。”

一时半刻未见,谢岚钦似乎饮多了酒,面上浮了层浅红,声调亦拉的绵长,看向冯衍时含了几分痴态。

之前发了混,惹冯衍生了气,此时又提出此等理直气壮的要求。

“没腿么?自己走回去。”冯衍瞥她一眼,轻轻挣了挣。

说实在,冯衍没用什么力气。

这更助长了谢岚钦的气焰,抓他抓得更紧:“你忍心将我丢下?”

谢岚钦分明在演。

谁家司机敢爽了主家的约?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平日酒会私宴推杯换盏,若不练些酒量,又怎么能上得台面?

冯衍却未曾开口拂她脸,见四周人已散差不多,转而将她整个人抱起,扔进了车的后座。

正要将车门关上去坐副驾时,谢岚钦又抓住他衣摆,如何不肯放手。

冯衍面色愈发的差。

在谢岚钦看来,冯衍还在生气。

似乎是要等她哄。

冯衍坐在了她身侧,张盛在前方开着车。

而谢岚钦亦侧眸用带钩的眼神瞧着他,手搭在冯衍腕上,不经意似地轻轻摩挲。

密闭的空间里,浸透了谢岚钦身上的香水味。

不难闻,却熏的冯衍鼻痒。

冯衍知晓车里气氛暧昧,顾忌仍有第三者。

于是他让张盛开了车窗通风。

谢岚钦却又不安分,整个人就势靠在冯衍身上,埋怨:“风吹的我头疼。”

“吹点风让你清醒清醒。”话是这般说的,却不由自主将人往怀里揽了揽,手虚护着谢岚钦的头侧为她挡了风。

谢岚钦又缩在冯衍怀里不动了。

车里安静得很,窗外霓虹光影照于冯衍脸上。明灭不定。

谢岚钦伸手抚上他的脸,自眉骨下移摸过他鼻梁唇畔。

冯衍不客气的将谢岚钦的手拍开。

啪一声响,打红了谢岚钦手背。

谢岚钦不满开口:“假清高。”

冯衍顺势接:“我是恶人,自比不得姚三心善。”

“连小辈的醋都吃,姚三那年纪都快赶上宋柯留给我的那便宜儿子了,我怎么可能真对他下手?”

谢岚钦到底按耐下性子解释,试图让冯衍消气。

冯衍开始翻旧账:“你收他的玫瑰。”

“不然怎么刺激你,让你对他下手,促成我同姚家的生意?”

谢岚钦知道冯衍还在意,而冯衍亦明知自己被利用,心甘情愿促成这场连环局。

冯衍却犹不依不挠盯着她颈边项链:“还有项链。”

“他那日出面替姚家向我游说,他既顺我意求了我,送上的礼物我岂有不收之理?”

谢岚钦抱着他慢声细语,“大不了我明日还他一块瑞士表,全做礼尚往来。”

“不行。”冯衍理直气壮。

“为何?”

“那是私相授受。”

谢岚钦彻底梗住,自觉冯衍比女人还难哄,翻了个白眼问:“你想怎样?”

彼时车已停在洋楼前。

谢岚钦松开冯衍正欲下车,却被冯衍一把攒住腕。

谢岚钦好整以暇看着他。

不过霎时冯衍整个人倾身湊上来,鼻息喷薄在她耳畔,他的双手带着凉意覆上谢岚钦后颈,解开谢岚钦脖颈间的项链搭扣。

他说:“我以你的名义退回去,日后我赔你一条新的。”

冯衍吃味时最动人。

谢岚钦骤然笑开,霎时又舍不得他了。

于是谢岚钦微微侧了侧头,与冯衍接了个一触即离的吻。

这次冯衍似乎被暂时哄好了,没再推开她。

谢岚钦与冯衍的旧情被扒出来并不意外。

宋榆初要夺权,他有意拿此事做文章,自是让这段旧八卦见了报。

燕城那段旧事若真有人细翻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谢冯两家交好,早早就定了一桩婚约。

谢家老爷子走的早,谢岚钦兄长谢长昀掌权后在一次验货时葬身大海。

谢家唯剩一个谢岚钦能掌大局。

那年谢岚钦十九岁,毛未长齐,生得却好看。

外界那些想独占谢家的虎狼随时能将她给生吞了。

野兽环嗣下的一朵稚花,可惜是带毒的。

她就这么在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路来,继而同冯家老爷子提起这桩旧日婚约。

冯家五个过了明面的儿子,冯家二公子意外横死,剩余四人为了谢家权势,个个跟花楼姑娘似的搁谢岚钦跟前献媚。

谢岚钦谁都没要。

点名道姓要嫁给那个自幼被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冯衍。

世人眼里,是冯衍捡了个大便宜。

天上掉馅饼般得了谢岚钦的青眼,顺理成章在冯老爷子死后借谢家的势将几个哥哥斩草除根侵占了整个冯家。

再而后,夫妻生了嫌隙。

谢岚钦同冯衍离婚,来到奉城另嫁给了宋柯。

毕竟人在他乡,谢岚钦故意对外按下了自己曾结过婚的消息,因而奉城鲜少有人知晓谢岚钦是二嫁。

冯衍转而将势力发展到奉城,又同宋家争的你死我活。

不过是对谢岚钦仍有旧情。

宋榆初试图控制舆论,直言谢岚钦早已同冯衍重修旧好。

一对奸夫淫妇暗中勾连并合谋杀了宋柯试图吞并宋家。

毕竟宋柯才四十余岁,正值壮年,身体却垮的莫名。

大火时房门反锁,谢岚钦约了别家夫人推牌九不在别墅。

那场大火好似精心算计般。

尸骨成了焦炭,连尸检都无法去做。

而置于风波中的两人未见分毫影响。

谢岚钦这次不来借东西了,却依旧在六点敲了门。

没什么客人的自觉,径自进了主厅坐在沙发上。

不仅让孙伯给沏茶,还让孙伯取了份昨日的晨报看的颇有兴味。

冯衍回来的正好,谢岚钦当在自己家一般,蹬了高跟鞋,就这么赤足踩着毛绒毯。

管家带着仆人早早就撤走了。

毕竟是冯家家仆,知道了这桩陈年八卦,都颇有眼见,未曾打扰二人。

报纸搁在桌上,谢岚钦环胸笑看着冯衍:“宋榆初一举一动都在你的人监视下,他花钱让记者写新闻稿登报你怎么不拦?”

“我为何要拦?”冯衍反问。

他几步走过来,松了松领结,坐在了谢岚钦对面。

也未曾再命仆人斟茶,拿起谢岚钦的杯子径自饮了一口。

谢岚钦盯着他吞咽的喉结看,眼睛亮的很,攒着一把欲火。

随时都能将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活剥。

冯衍虽享受这般注视,却又思及两人还未曾和好。

真行荒唐事自己说不定失了身却又落得无分无名。

遂轻轻握拳咳了咳,提醒谢岚钦注意收敛。

哪怕这仅仅是冯衍单方面的冷战。

谢岚钦不满,却也终究收了露骨眼神,撑着下巴嗤嗤笑:“冯衍,你任由宋榆初添油加醋,如今整个奉城都会以为你是靠吃软饭上位的了。”

借着与谢岚钦的婚事,抢夺势力,弑亲弑兄,吃着她谢家的软饭,成了冯家唯一的掌权人。

“宋榆初这一折腾,所有人都知晓了我们的关系,那我在旁人嘴里成了吃软饭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冯衍满不在乎,还不忘牵着唇角同谢岚钦露出克制的笑。

白净俊秀,斯文得体的模样恰能迷了人眼。

只可惜是菩萨表象。

撕了那层衣冠,尽显的是野兽本性。

贪婪,自私,傲慢且独占欲强。

总归他冯家独大,如今在奉城只手遮天。

他不会管自己的声名如何,他只想借宋榆初让奉城所有人知道他同谢岚钦曾经的关系,宣示他的主权。

如今谢岚钦只能是他冯衍一人的。

旁人若敢碰,如何也要修炼成猫,得有九条命才行。

谢岚钦买下的洋房本就与冯衍相对。

她住在三层最东的屋子。

此时夜已深,她靠在阳台发呆,亦瞧见对面阳台玻璃雕花门里绰绰约约的人影。

说巧不巧,冯衍的房间似乎正与她相对。

她也不避讳大晚上是否扰了旁人清眠,扯着嗓子便喊冯衍名字。

冯衍听到了。

开门在对面阳台现了身。

他们的卧室相对,真想私会似乎也就是唤上一声的事儿。

中间隔着两米,以冯衍的身手,完全能跨过阳台的护栏翻过来。

然而冯衍没有与她偷情的意思。

他此时应当才洗过澡,头发是半湿的,一身睡袍领口敞开,露出白皙胸膛,上面有一道疤。

似乎才愈合没多久,周围已经长了粉色嫩肉,在夜灯下分外醒目。

谢岚钦盯着那道疤出神了一瞬,而冯衍双手撑着护栏,就这么直视着她。

依旧是冷漠到禁欲的神情。

谢岚钦心又开始发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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