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元盛丁克的第五年，他违背约定，带回来一个孩子。
冬日里积雪压塌车棚，带走了宋元盛的双腿，也揭开他隐藏多年的秘密。
原来我当了那么多年小丑。
看着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的治疗方案，我果断签了字。
宋元盛啊，我要你后半辈子阴暗扭曲爬行。
1
结婚五年，我没有孩子。
宋元盛说他爱的是我，所以不在乎有没有后代。
他演技很好，骗过了所有人。
我的父母觉得我不能给男人提供生育价值，甚至主动不要彩礼，倒贴二十万。
以至我的婆婆逢人就炫耀：「我儿子优秀，娶老婆不花钱。」
一传十，十传百，我很快就成了附近太婆们口中的「倒贴女人、赔钱货。」
这些，我全都不在意。
因为宋元盛爱我，他会在夜晚亲昵地蹭着我的额头。
「阿锦你多美啊，我可不舍得你生孩子。到时候漏尿、阴道脱垂，我会心疼的。」
我对此信以为真。
所以当他带我到医院做结扎手术时，我也只是短暂疑惑后就同意了。
「这也是为你好，怀了可是要伤你的身体，我舍不得你受罪。」
「不是传统的上环，没有什么伤害的。」
「要是我做的话，身体就虚了，没办法给阿锦赚钱了呢。」
我跟宋元盛约定好，往后余生，两人共度。
可没想到，他在第五年失了约。
他先斩后奏，带回了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阿锦啊，这孩子是我们经常去孤儿院看的，乖巧懂事，不如我们收养了吧。」
我其实不讨厌孩子，只是碍于宋元盛的顾虑，从不主动提及。
我犹豫不决，但在宋元盛甜言蜜语的攻势下，还是答应了。
收养手续办的很顺利，我也决心做一个好妈妈。
「匀匀，外面冷，妈妈再给你加件衣服。」
「听孤儿院的老师说，你喜欢吃炸小肉丸，妈妈也炸了，你尝尝。」
孩子叫宋匀匀，他扔了我给的衣服，推翻了盘里的肉丸。
眼神阴森恐怖，对着我低骂：「滚出去。」
「阿锦，孩子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宋元盛抱过孩子，轻声安抚。
我本来就没打算发火，从孤儿院到普通家庭，要有一个过程。
即使孩子有不良的习惯，也要慢慢纠正，急不来。
我收了碎盘子，不小心被瓷片划伤了手。
「阿盛，帮我把药箱拿来。」
「电视柜底下，你自己拿，我哄孩子呢，没空。」
宋元盛拿着平板给匀匀放汪汪队。
他比匀匀还激动，大喊着：「汪汪队，出发！」
我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指尖的血还在滴。
我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宋元盛的生命里，好像出现了比我更重要的人。
我没小气到和孩子去争宠。
可当下的落寞，无比真实。
若是我的孩子活着，宋元盛肯定也会好好爱他。
2
我跟宋元盛有过一个孩子。
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
但他说生孩子受罪，执意要我流掉。
我流产了，但是除了宋元盛家里人，没人知道。
我婆婆怕消息传到我父母那，他们再重新来讨要彩礼。
「锦锦啊，这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你爸妈了，免得他们担心。还是听妈一句，赶紧跟元盛结扎去吧。妈上环几十年了，也没事呢。」
我的避孕环一上就是四年，直到接到宋元盛出事的消息。
我跟宋元盛不算太富有，只是在郊区买了套带大院子的小别墅。
我公公嫌人工费贵，硬是和宋元盛一起，搭了个车棚。
今年大雪下了很多天，宋元盛今天开车出门的时候，车棚扛不住压力，坍塌下来。
我到医院的时候，宋元盛还在抢救。
公婆都不在，只有匀匀一个人。
他蹲在角落里，哭的很伤心。
偶有路过的医生，他就上前抓住人家的衣角。
嘴里呜咽着：「救救我爸爸，求你救救我爸爸，我有血，我可以输血！」
我跟护士道歉，扯过失控的匀匀。
匀匀不坏，但他的善良只给了宋元盛。
为什么，明明我付出的也不少呢。
匀匀对我拳打脚踢，挣扎之中踢到了我的肚子。
当初流产后，我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腹部比一般人要脆弱很多。
只是一个小小的撞击，都会让我疼痛很久。
我捂着肚子，直接上手扯下了匀匀的裤子。
趁他发懵时，迅速抱起他，翻过来，打屁股。
我下手不轻，匀匀反抗的声音在走廊回响。
宋匀匀哇哇大哭，骂我是坏女人。
「我是你妈。」
「不，你不是！」
「不，你不是！」
出乎意料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裹着厚羽绒服的女人来势汹汹，将我推倒在地。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个贱女人！」
「你儿子？」
我目光严肃起来，开始在两人之间上下打量。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轮廓。
反复确认之后，我的心一瞬间跌入谷底。
宋匀匀，好像真是她的儿子。
真相逐渐明朗，但我却还想麻痹自己。
匀匀跟宋元盛没有关系。
我还不能接受，我引以为傲的爱，其实是精心织就的骗局。
「谁是宋元盛的家属？」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颤巍巍接过医生的手术知情同意书。
「关于宋元盛的后续治疗，我们有两种方案。第一是保守治疗，看他后续双腿能否有知觉。第二是现在截肢，恢复较快，后续可以上假肢。」
医生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愣神之中，那个女人冲上前来抢过手术同意书，大喊着：「不能截肢！不能截肢！」
「你们，到底谁是宋元盛的家属？」
「我！」
「我！」
「我是宋元盛的妻子，领证合法。」
「我是他老婆，我们办了酒席，我们还生了孩子。」
饶是医院八卦多，今天这一出也让医生大跌眼镜。
他拿过手术同意书，递到我面前。
那个女人见状，又发了疯般嚎叫：「我说了不算是吧，我们办酒席了，孩子也是亲生的，不信，你看有亲子鉴定。」
她从包里掏出皱皱巴巴的文件。
见我不信，还一字一句读给我听。
她话音落地，我收笔。
「截肢。」
3
手术还在继续，公婆也赶了过来。
我捏着发皱的鉴定报告，还试图找出作假的痕迹。
但可惜，并没有。
我的错愕与狼狈，被那个女人看在眼里，爽在心里。
她迫不及待地向我公婆告状：「妈，这个女的害得元盛截肢，等元盛醒了，你让他们离婚吧！」
我仅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之后消失殆尽。
因为，连我的公婆也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并且还给了他我从没有过的信任和偏爱。
听她说我还害得宋元盛截肢，公公二话不说就上前打了我一巴掌。
「你个贱蹄子！你等着！」
我一侧的脸颊瞬间肿起，火辣辣的疼，眼泪瞬间涌出。
我对公公的印象一直挺好。
不同于婆婆的势利腌臜，公公一直宽容和善，总是时时告诫宋元盛要对我包容忍让。
如今看来，也是装的了。
他露着满嘴黄牙，吐沫横飞，嘴里窜出来的，净是些污言秽语。
婆婆装死人，由着我被骂。
人人都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却忘了管宋匀匀这个小孩。
按理来说，他五岁了，不应该再拉裤子里了。
所以臭味上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捏上了鼻子。
那女人躲的老远，生怕有屎粘她身上，即使是她亲儿子。
宋匀匀开始大哭，吵的人心烦。
婆婆开口就是要我去帮他收拾。
「你儿子呢，你去，臭死了，怪恶心的。」
「好的呢妈，这就去。」
我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婆婆的控制欲得到极大满足。
我直接抱起宋匀匀，伸手扒干净了他的裤子。
内裤扔地上，秋裤拿来给他擦屁股。
看戏的三人眉头紧皱，转过脸去。
我贴着宋匀匀的脑袋轻声说了句：「看，他们都嫌弃你哦，屎孩子。」
简单收拾好后，我将匀匀的裤子藏在背后。
公公又开始数落我，他嘴刚长开，我就迅速将匀匀的内裤塞进他嘴里。
臭味强势入侵口腔，公公差点没背过气去。
「文锦！你！」
婆婆的脏话还没飙出来，嘴里就吃到了匀匀秋裤最脏的部分。
她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怎嘛，您孙子浑身上下都宝贝着呢，童子尿什么的，不是大补吗，您可得多吃点。」
我戏谑地开口，惹得老两口勃然大怒，还想伸手打我。
可惜，这次我有了帮手。
匀匀倒戈了。
他倒打一耙，反倒指控起她亲妈：「是蓝月让我说想她了，好让我爸带我去她那里。所以我爸才大雪天去开车的。」
「我爸刚进车棚，车棚就倒了。我给文锦阿姨打电话，阿姨请假过来的。」
「字是医生让签的，不签我爸就会死，我不想爸爸死。」
匀匀说完，还挤上了泪。
他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我的嫌疑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蓝月站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看着匀匀。
「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还向着外人？你个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蓝月作势要打，却被公婆拦住。
小三和孙子孰轻孰重，他们清楚。
「爸妈，你信我，不管我的事，要怪就怪车棚质量不好，找物业、找开发商啊，要他们赔！」
蓝月自以为聪明的发言，却让公公脸色难堪到极点。
那破车棚的首席设计师就是他。
宋元盛的手术还要很长时间，我们也闹的够久了。
我贴心地叫公婆回去休息，我来守着。
「要守也是我守，我才是他老婆！」
蓝月着急地表明身份，暗戳戳提醒公婆让她进门。
「妈，连自己亲儿子拉裤子里都嫌弃的人，能照顾好你儿子？况且元盛恢复期大小便可是都不能自理的呢。」
蓝月脑补过了头，不自觉地捂住了口鼻。
公婆瞪了她一眼，然后走掉。
离婚，我也想呢。
不过，不是现在。
因为我要亲眼看着，宋元盛阴暗扭曲地爬行。
4
蓝月也走了，我叫了跑腿送了些吃食和衣物过来，抱着匀匀在病房门口继续等待。
不过是几包辣条，就收买了匀匀。
这孩子其实我原本就有印象。
孤儿院里属他最孤僻，每次去他都远远又阴暗地盯着我。
「因为我恨你，因为蓝月说你抢走了我爸，你是坏女人。」
「我不叫她妈，谁对我好谁就是我妈。」
「你帮我换裤子，给我吃辣条，我暂时跟你过。」
这孩子的势利眼真的是完美继承宋元盛一家了。
不过还好，他要的，我都能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