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浆迷踪
在清朝末年,江南水乡有个名叫云溪的小镇,镇上有个富甲一方的李家,家主李万财是个精明能干的商人,家中田产无数,金银满库。
李万财有个独生子,名叫李逍遥,这小子自幼娇生惯养,养成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习性。
李逍遥长到十六七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心却比蛇蝎还毒。
家中的丫鬟仆从,稍有不顺他的意,便非打即骂。
尤其是家中有个名叫小翠的丫鬟,长得清秀可人,李逍遥见她有几分姿色,便时常对她动手动脚,轻薄无礼。
小翠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父母双亡,被卖到李家为奴。
她性格温婉,逆来顺受,面对李逍遥的欺辱,总是默默忍受,不敢声张。
可李逍遥却越发得意忘形,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这天,正值盛夏,天气闷热难耐。
李逍遥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乘凉,见小翠端着一盆冰镇的酸梅汤走来,便心生一计。
他假意对小翠示好,说:“小翠啊,你长得这般水灵,要是能陪本少爷乐乐,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便伸手去摸小翠的脸。
小翠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酸梅汤也洒了一地。
李逍遥见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小翠的头发,将她拖进凉亭,拳打脚踢起来。
小翠被打得哭爹喊娘,求饶不止。
可李逍遥却像发了疯一般,丝毫不肯住手。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凉亭旁的柳树轻轻摇曳,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突然,李逍遥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凉亭外。
小翠趁机挣脱开来,踉跄着逃走了。
李逍遥呆呆地站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这股烦躁赶走,可却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几天,李逍遥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四处游荡,而是整天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李万财见儿子这般模样,心中焦急万分,请来了许多名医为李逍遥诊治,可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天,镇上来了个云游道士,自称玄机子,能掐会算,驱邪避凶。
李万财闻讯赶来,将道士请到了家中,求他为李逍遥看病。
玄机子一进门,便觉得屋内阴气森森,不禁皱了皱眉。
他来到李逍遥的房间,只见李逍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蜡黄,气息奄奄。
玄机子仔细端详了李逍遥一番,又问了问他的症状,心中便有了数。
他对李万财说:“令公子这是中了邪术,被人下了咒。”
李万财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求道士救救儿子。
玄机子点了点头,说:“要解此咒,需得找到下咒之人,将其所施之法破除。
但在此之前,需让令公子洗浴一番,以净化身心。”
李万财闻言,连忙命人准备热水和洗浴用品。
不一会儿,热水便烧好了,玄机子亲自为李逍遥洗浴。
他一边洗,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洗罢,玄机子又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李逍遥的额头上。
不一会儿,李逍遥便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万财见儿子醒了,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向玄机子道谢。
玄机子却摆了摆手,说:“令公子虽然醒了,但下咒之人还未找到,此咒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
若不彻底破除,日后定会卷土重来。”
李万财闻言,心中又是一紧,忙问玄机子该如何是好。
玄机子沉吟片刻,说:“此咒乃是由极阴之物所施,要想破除,需得找到那极阴之物。
据我推算,那物就在你家后花园的柳树之下。”
李万财一听,连忙命人拿铁锹去后花园挖柳树。
不一会儿,众人便挖出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滩黏稠的木浆,散发着阵阵恶臭。
玄机子见状,眉头紧锁,说:“这木浆便是那极阴之物,定是有人用它下了咒。
此咒极为恶毒,若非有深仇大恨,绝不会轻易施展。”
李万财闻言,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忙问玄机子该如何是好。
玄机子说:“要想破除此咒,需得找到下咒之人,将其绳之以法。
但在那之前,还需将这木浆妥善处理,以免再害人。”
说着,玄机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木浆装了进去,又用黄符封好。
然后对李万财说:“你且将这瓶子收好,我明日再来,与你一同寻找那下咒之人。”
李万财连连点头,将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当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儿子平日的所作所为,不禁暗自后悔,觉得自己平日里太过溺爱儿子,才导致他今日之祸。
次日清晨,玄机子如约而至。
他与李万财一同来到后花园,围着那棵柳树转了好几圈,像是在寻找什么线索。
突然,玄机子停住了脚步,他指着柳树下的一个小洞说:“你看这里,像是有人挖过的痕迹。”
李万财闻言,连忙凑上前去查看。
果然,那柳树下有一个小洞,洞口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泥土。
他心中一惊,忙问玄机子这是何意。
玄机子说:“这洞定是那下咒之人挖的,他将木浆埋在这里,借柳树之阴气,施展邪术。
咱们只需守在这里,等那下咒之人前来取木浆时,便可将其擒住。”
李万财闻言,连连点头,命人在这柳树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众人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取木浆。
正当大家有些不耐烦时,突然一阵风吹过,那柳树竟无风自动,枝叶沙沙作响。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柳树后闪了出来,直奔那埋木浆的小洞而去。
李万财见状,大喊一声:“有贼!”众人闻言,一拥而上,将那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玄机子一把抓住。
他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玄机子将他按在地上,揭开他的蒙面巾一看,竟是小翠!
众人见状,都愣住了。
李万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下咒之人竟会是小翠!
他颤抖着声音问小翠:“你为何要害我儿子?”
小翠被按在地上,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老爷,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少爷他欺辱我,打我骂我,我日日活在恐惧之中。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想让他吃点苦头……”
李万财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视着小翠,说:“你这个毒妇!
我儿子纵然有错,你也不该下此毒手!
今日若不将你绳之以法,我李家的脸面何存!”
说着,他便命人将小翠绑了起来,要送官查办。
玄机子见状,连忙劝阻道:“且慢!
此事尚有蹊跷,还需细细审问。”
李万财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碍于玄机子的面子,只好暂且作罢。
他命人将小翠押回房中,严加看管,等待审问。
玄机子则留在李府,与李万财一同商讨对策。
他说:“这小翠虽然下了咒,但看她的模样,似乎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此事定有隐情,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李万财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琢磨着玄机子的话。
他想起儿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不禁又有些动摇。
他想,或许儿子真的有错在先,才招致今日之祸。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老爷,不好了!
少爷他又发病了!”
李万财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与玄机子一同赶往儿子的房间。
只见李逍遥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模样十分吓人。
玄机子见状,连忙取出那张黄符,贴在李逍遥的额头上。
可这次,黄符却丝毫不起作用。
李逍遥依然在床上翻滚挣扎,口中发出阵阵惨叫。
玄机子见状,心中也是一惊。
他没想到,这咒术竟如此厉害,连他的符咒都压制不住。
正当他束手无策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哭泣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小翠被两个仆人押着,正站在门口。
她泪流满面,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玄机子心中一动,他走到小翠面前,说:“你可知这咒术如何解除?”
小翠闻言,浑身一颤,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玄机子,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将这木浆埋在柳树下,借柳树之阴气,便可让人生病……我……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玄机子闻言,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这小……机子虽然知道小翠并非真心要害人性命,但眼下李逍遥的情况危急,也容不得他再多想。
他叹了口气,对小翠说:“你可知,这咒术一旦施下,便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根除。
除非找到施咒的源头,否则你少爷这条命,怕是难保了。”
小翠一听,吓得脸色煞白,她连连摇头,说:“不……不……我不想他死……我真的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说着,她便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万财见状,也是心急如焚。
他一把抓住玄机子的胳膊,说:“道士,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玄机子看着李万财焦急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
他沉思片刻,说:“要想解除这咒术,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找到施咒时所用的法器,将其销毁。
但据我所知,这咒术极为恶毒,施咒之人定会将自己的精血融入法器之中,与其融为一体。
要想找到法器,就必须先找到施咒之人。”
李万财闻言,心中又是一紧。
他问玄机子:“那施咒之人会是谁呢?”
玄机子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定与你家有深仇大恨,否则绝不会施下如此恶毒的咒术。”
李万财闻言,心中暗自琢磨。
他想,自家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与人交往也算和睦,怎会有人与自己结下深仇大恨呢?
除非……除非是那些被自己欺压过的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儿子要紧。
于是,他连忙对玄机子说:“道士,那咱们还等什么?
赶紧去找那施咒之人啊!”
玄机子点了点头,说:“好!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但在此之前,还需做一番准备。”
说着,他便从包裹中取出几样法器,有黄符、铜钱剑、八卦镜等。
他将这些法器一一分给众人,说:“这些法器都是驱邪避凶之物,你们拿好,以防万一。”
众人接过法器,心中稍安。
随后,玄机子便带着众人,沿着小翠提供的线索,开始寻找那施咒之人。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问了许多人,也查了许多地方,但都没有找到那施咒之人的踪迹。
眼看天色已晚,众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玄机子见状,便说:“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养足精神,明日再找。”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当晚,玄机子在房中打坐修炼,养精蓄锐。
而李万财则坐在客房中,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儿子的身影。
他后悔自己平日里对儿子太过溺爱,才导致他今日之祸。
他暗暗发誓,等儿子病好了,一定要好好管教他,让他做一个有德行的人。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连忙起身开门查看,只见客栈的掌柜正带着几个伙计,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争吵。
那老汉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的年纪。
他手里拿着一根破旧的拐杖,身上背着一个破布袋,看起来像个乞丐。
李万财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他问掌柜:“这是咋回事啊?”
掌柜叹了口气,说:“这位老汉非要住店,可咱们客栈已经客满了。
我让他去别家看看,他就是不走,非赖在这儿不可。”
李万财闻言,心中一动。
他想,这老汉看起来虽然邋遢,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精明。
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于是,他便走上前去,对老汉说:“老汉,你别在这儿闹了。
这样吧!
我给你些钱,你去别家住吧!”
老汉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李万财,说:“你给我钱?
你有多少钱能给我?”
李万财一听,心中有些不悦。
他想,这老汉看来是个难缠的主儿。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这样吧!
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去别家住吧!”
老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十两银子?
你打发叫花子呢?
最少五十两!”
李万财一听,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他想,这老汉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但此时他也不想与老汉纠缠,便说:“好!
五十两就五十两!
但你拿了钱,就得赶紧走!”
老汉闻言,嘿嘿一笑,说:“好!
成交!”说着,他便伸手去接李万财递过来的银子。
可就在这时,玄机子突然从客房中走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老汉的胳膊,说:“且慢!”
李万财见状,心中一愣。
他问玄机子:“道士,你这是干啥呢?”
玄机子没有回答李万财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老汉的眼睛,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汉被玄机子盯得心里发毛,他连忙抽回胳膊,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玄机子闻言,冷笑一声,说:“哼!
你别以为能骗得过我!
我观你面相,印堂发黑,隐隐有黑气缭绕。
此乃中邪之兆!
你若不说实话,恐怕性命难保!”
老汉一听,吓得浑身一颤。
他看了看玄机子,又看了看李万财,最后终于开口说道:“好……我说……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把我交给官府!”
李万财和玄机子闻言,都点了点头。
于是,老汉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遭遇来。
原来,这老汉名叫王老汉,是个孤寡老人。
他年轻时曾是个木匠,手艺精湛,在镇上小有名气。
可后来,他因为一场官司,家道中落,妻子也离他而去。
他从此便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几年前的一天,他在镇上的垃圾堆里捡到了一个破旧的木盒子。
他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滩黏稠的木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觉得扔掉可惜,便将其带回了家。
可自从他将那木浆带回家后,便开始接二连三地遭遇怪事。
先是家中时常有异响,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他。
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不适,时常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他知道自己这是中邪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神秘人。
那神秘人告诉他,说他身上的邪气是那木浆所致。
要想解除邪气,就必须找到下咒之人,将其绳之以法。
王老汉一听,心中大惊。
他想,自己不过是个乞丐,何人会与自己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但那神秘人却说他不必多问,只需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便可找到下咒之人。
于是,王老汉便按照神秘人的吩咐,将那木浆埋在了李府后花园的柳树下。
他本以为这样做就能解除身上的邪气,可没想到,那咒术却越发厉害了。
他不仅身体越来越差,还时常看到一些恐怖的幻象。
他知道自己这是惹上了大麻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李万财和玄机子的身影,才鼓起勇气,想向他们求救。
李万财和玄机子听完王老汉的讲述,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想到,这咒术的源头竟然会是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和一堆木浆。
更没想到,这王老汉竟然会无辜地卷入这场恩怨之中。
玄机子看着王老汉,说:“老汉,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帮你解除身上的邪气,也会找到那下咒之人,将其绳之以法。”
王老汉闻言,感激涕零。
他连连点头,说:“多谢道长!
多谢道长!”
随后,玄机子便带着李万财和王老汉,回到了李府。
他们来到后花园的柳树下,挖出了那个埋着木浆的木盒子。
玄机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木盒子上的符咒,与那下咒之人定有关联。
咱们只需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定能找到那下咒之人。”
李万财闻言,心中大喜。
他连忙对玄机子说:“道士,那咱们还等什么?
赶紧去找啊!”
玄机子点了点头,说:“好!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于是,他们便带着王老汉,沿着木盒子上的线索,开始寻找那下咒之人。
经过一番波折,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神秘道观。
那道观中住着一个道姑,正是那下咒之人!
原来,这道姑曾是李府的一个丫鬟,因被李逍遥轻薄,心中怀恨在心。
她离开李府后,便四处游历,学习道术。
终于有一天,她学到了一个恶毒的咒术,便决定用此咒来报复李逍遥。
她将那咒术施在了木浆之上,又将其埋在了李府后花园的柳树下。
她本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李逍遥生不如死,可没想到,却意外地害了王老汉。
面对玄机子的质问,道姑自知罪孽深重,无话可说。
她只求玄机子能给她一个痛快,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玄机子看着道姑,叹了口气。
他说:“你本是良家女子,却因一时之气,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如今,你已害人害己,又能怨得谁呢?”
说着,他便取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道姑的额头上。
不一会儿,道姑便浑身抽搐起来,口中吐出许多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