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汽车尾气喷了我一脸。
我的鼻头一酸,眼框渐渐发红。
打了一辆车赶过去时,别墅大门紧闭着。
我的行李歪三倒四地被扔在门外。
敲门敲了半响,别墅的张姨打开了门。
她看懂了我眼中的疑惑,欲言又止:“这些都是许小姐吩咐我扔出去的。”
许佳觅的声音传了过来:“咦?这些是你的物品吗?抱歉,我还以为是谁不要的垃圾,就让人全都扔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许佳觅双手环胸走了出来,眼中是淡淡的得意。
我扯了扯嘴角:“许小姐的家教真是令人担忧。”
一声斥责从屋内传了出来:“苏沐禾,你不要得寸进尺,佳觅不是向你道歉了吗?你还想做什么?”
闻声望去,谢松寒走到许佳觅的身边,脸色冷若冰霜地望着我。
他的视线扫过地上零零散散的物品,嗤笑道:“就这些破烂,和垃圾有什么两样,也就你才会如此看重。”
我喉咙一哽,心忽然揪得死紧,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则是急不可耐地催促:“少啰嗦了,快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带走,我不希望在这再看到你。”
我也同样如此。
没什么好和他再纠缠和争论不休了。
爱人失忆了,他装的
我咽下了嗓子眼里的苦涩,默不作声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明明我在这没住多久,东西却很多。
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两个行李箱。
其实这栋别墅是我和谢松寒的婚房。
细致入微的装修设计,舒适典雅的家具用品。
一样一样,都是我亲手设计和摆放的。
那时我想的是,这是我和谢松寒相守余生的家。
可现在,房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住进去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物是人非。
我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出去。
许佳觅深呼吸一口气:“没了这些垃圾,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谢松寒闻言吩咐道:“张姨,让人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再有她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里去。”
我停住了脚步。
努力吸了吸鼻头,才把眼眶里的泪压了下去。
我转过头对许佳觅道:“我不要的垃圾,给你了。”
随便找了间出租屋住了进去。
松懈下来时,我整个人精疲力尽。
在床上昏天黑地地躺了两天。
第三天时,我接到了合伙人的电话。
我是个婚礼策划师,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婚庆策划公司。
我曾为许许多多的佳偶眷侣策划过婚礼。
也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精心策划了自己的婚礼。
如今,这场婚礼还未开始,就成了我的幻影。
当听到电话里那些熟悉的字眼时,我的心咯噔一跳。
我颤声问:“新郎新娘是谁?”
谢松寒和许佳觅两个名字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下意识的,我拒绝了。
爱人失忆了,他装的
合伙人忌惮的声音传了过来:“沐禾,谢家的实力,你是知道的。”
只要谢松寒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在这座城市走投无路。
挂断了电话,我瘫软在床上。
谢松寒是冲着我来的。
他指名让我给他策划婚礼。
我躲不掉。
我匆匆收拾好自己,赶去了婚礼场地。
婚礼场地是在一座庄园里。
庄园有一大片美不胜收的薰衣草花海。
轻风拂过,薰衣草的花枝随风摇曳,如梦似幻。
起初将婚礼场地定在这,是因为我最喜欢薰衣草。
我希望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天,能在一片薰衣草花海里,和我最爱的人牵手共赴余生。
可此刻再看见这片花海,我的心中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酸涩。
我将酸涩压了下去,公事公办地和许佳觅商讨婚礼事宜。
她有许多不满,不停地指指点点,让我修修改改。
谢松寒则耐心地坐在她的身旁。
他的手搂着许佳觅的腰,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好几天前,他也是这么把我搂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听我计划我和他的婚礼。
折腾了我4个小时,许佳觅来了一句:“算了,还是照着原方案来吧,毕竟苏小姐对原方案最熟悉不过了,交给苏小姐我放心。”
我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手指用力攥紧。
她说的原方案,其实就是我策划自己婚礼时的方案。
我确实再熟悉不过了。
许佳觅看着我抿嘴不语的神色,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她轻描淡写道:“婚礼举行时间就在明天下午,虽然有些急,但是我相信苏小姐一定能做到尽善尽美,对吧?”
我愣了一瞬。
我和谢松寒的婚礼,原定计划也是在明天下午。
我抬眼,对上了许佳觅洋洋得意的目光。
我精心策划了一个月的婚礼,如今却变成许佳觅的。
有些膈应。
沉默半响,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