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死后,我和孟婆交易,让我还阳19天。
孟婆欲言又止:「你一生行善,未曾做过坏事,投胎本该生得好人家,可选错的话,下一世你可是要入畜生道的。」
我不后悔,满心只想沈琛洲好好道别。
一到人间,却听到沈琛洲和兄弟的酒后真言。
【要不是当初董事长规定谁娶到薛明雪谁就能得到他手里的股份,我能装那么久的孙子?】
【我从未爱过她,恨不得她消失。】
于是,我如他所愿,19天后永远消失在了他生命里。
他却后悔了,跪遍全城的寺庙求我们下辈子结缘。
01
我死了。
在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奈何桥旁。
一个慈祥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汤递给我,「姑娘,喝吧,喝了百事皆消。」
我摇着头往后退,乞求,「不行,我不能忘了我的丈夫,他知道我死了会疯的,我要去找他!」
我想往光亮的地方跑,可是忘川流出来的水像是黏腻的胶水死死黏住了我。
孟婆走到我身前,叹了一声痴儿,又问我愿不愿意同她做个交易。
她让我还阳19天,我下辈子只能入畜生道。
这不是一份公平的交易。
可我答应了,因为我好爱沈琛洲。
我怕他会跟着我一起死掉。
然后就是现在,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听到了我深爱的丈夫对我的厌弃。
02
我听见沈琛洲的嗤笑声,「薛明雪真的是烦死了,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顿了一会儿,又嬉笑道:「要不是当初董事长规定谁娶到薛明雪谁就能得到他手里的股份,我能装那么久的孙子?」
室内响起一道揶揄的嗓音,我认得,他是沈琛洲的发小顾远,因为我说过不喜欢他,沈琛洲跟他几乎绝交了。
「可真是委屈沈大少爷了,怎么着?现在你的股份都快到手了,什么时候摊牌啊?」
他一副瞧不起的口吻:「说真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看到薛大小姐狼狈的样子了,诶,你到时候能不能把她送给我玩玩?」
我瞪大眼睛,眼里流出血泪,攥紧拳头等着沈琛洲的回复。
拒绝啊,沈琛洲,只要你拒绝了,我就勉强原谅你骗我的事情。
沈琛洲笑着骂了一声操,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行啊。」
周围一阵哄笑,有人大声嚷着,「沈少大气!我也要预约!」
我断裂的指甲狠狠陷进手心,血顺着掌心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
血迹斑斑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摸上胸口。
明明身体的痛觉神经早就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心脏还会这么疼?
沈琛洲追在我身后整整三年,从国内追到国外,那三年里他国内国外连轴转,有一次甚至发着高烧还要坚持飞国外陪我过圣诞,最终晕倒在我公寓楼下。
在医院,看着他苍白疲惫的脸,我问自己,你真的不喜欢他吗?错过这么爱你的人真的不会后悔吗?
答案是,我喜欢他,错过他我会后悔。
所以在他睁眼的第一瞬间,我告诉他我同意和他交往了。
沈琛洲原本迷蒙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溜圆,溢满了兴奋,不断沙哑着嗓子跟我一遍遍确认,是真的吗?
那天,他坚持要出院,说交往第一天不能在医院度过。
于是,他红着脸牵着我走在圣诞气息浓厚的伦敦大街上,时不时眼神兴奋地回头看我,再看我一眼。
回国后,我们交往三年,他买下一座玫瑰庄园跟我求婚。
他跟我说:「明雪,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们会在这座玫瑰庄园里慢慢共白头。」
没想到,六年,一切都是骗局。
交往时的兴奋,求婚成功时的喜极而泣,现在想来是对猎物终于落网的狂喜吧。
03
我擦干脸上的血泪,踉踉跄跄地想转身离开。
里面闹得最欢的顾明猥琐的声音再度响起,「沈少爷,你多久没去找你那个小娇娇了?人家都发消息到我这里来关心你了。」
「什么情况?沈少外面还有人?瞒的够紧啊,一点风声都没有。」
顾明自得一笑,「沈少那个紧急关口怎么能冒险,人和房子、车子都是挂在我名下的。」
我脚步凝滞得像是不久前被忘川水桎梏一样,再也挪动不了一步。
恶心,好恶心。
他不仅骗我,还出轨。
我以为他是光风霁月、深情专一的男人,没想到竟然又坏又脏。
不久前我为了他和孟婆做的交易就像是一场笑话,狠狠拍在了我的脸上。
房间里沈琛洲沉吟了一会儿,「最近薛明雪不知道因为什么跟我闹别扭,离家出走了,我正好可以松快两天。」
「你让她等我去找她。」
「啧,要是薛明雪永远别回来就好了。」
我笑得惨淡,眼泪崩溃地决堤。
沈琛洲,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死了啊。
我是因为你死了啊!
我交换了最后19天想来跟你好好道别,可是你给了我什么?
一场酣畅淋漓的丑陋骗局的揭开和毫不留情的背叛。
沈琛洲,你爱权力是吗?
那我让你一无所有,你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痛苦到撕心裂肺?
03
我回到了婚房,换下了染血的衣衫。
洗澡的时候,我怔怔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光洁的脖颈。
这里不久前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那个人从停车场劫持了我,把我带到一座烂尾楼,然后一言不发地割开了我的颈动脉。
在我意识模糊之后,听到他说:「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老公。」
「你放心,很快你老公就会下来陪你的。」
这也是我选择还阳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怕那个人会再去伤害沈琛洲。
可我显然是爱错了人,也做错了选择。
从浴室出来之后,我从书房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全是一封封信,有沈琛洲写给我的,也有我写给沈琛洲的。
我面无表情地拆开一封封信,看着里面一字一句的情话。
眼眶发涩地疼,但是已经没有眼泪流出来了。
我起身把铁盒子里的信件倒进壁炉里,按下开关。
火焰倏得一下冒了出来,信纸被烧得蜷缩褶皱,然后渐渐化为灰烬。
就像我对沈琛洲的感情,终归会慢慢熄灭。
只是在这期间,疼痛是难免的。
门铃声响起,我打开门,门厅昏暗的顶灯下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哟!嫂子。」
04
「嫂子,先说好,我可没有乱了伦理的癖好啊。」
我看着双手抱胸离我八丈远的青年,嗤笑一声,「你会不会想太美了?」
沈远洲没骨头一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自来熟地从果盘里捡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声音含糊,「那你叫我来干嘛?我还以为你深夜寂寞……」
我打断他越来越不着调的话,「你想不想要沈氏?」
他嚼葡萄的动作一顿,坐姿越发不像样,「我是个私生子,有自知之明,不会对沈氏有想法的,你不用替你老公来试探我。」
我冷笑,「你没想法,当初在英国老是跟我偶遇搭讪做什么?」
他坐直身体,眼神惊疑不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我已经知道沈爷爷留下的遗嘱了。」
沈远洲干咳一声,不敢看我,「你可不能怪我,我可不像沈琛洲那个狗东西一样不做人。」
「当初我是跟你偶遇了,但是看你不喜欢我,我就很自觉的放弃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问我想不想要沈氏是什么意思?你们结婚后按照董事长的遗嘱,沈氏的股份应该要转让给沈琛洲啊。」
我掏出刚刚一起从保险箱里取出的协议,「沈爷爷是给你们留了一份遗嘱,但是当初他还单独给我留了一份协议。」
沈远洲看完协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居然还有补充协议?」
他眼神复杂看向我,「真不知道我们是他的孙子还是你是他的亲孙女。」
我垂下眼眸苦笑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场爱护。
总好过被当成牌桌上的筹码来肆意玩弄。
最后还丢了命。
「你想要我做什么?」沈远洲褪去痞气的模样,声音严肃。
我笑得坦然,「我要你这段时间对我情根深种,高调求爱。」
男人总是劣根性的,当属于他们的女人被争夺时,即使不爱,他们也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胜负欲和占有欲。
尤其是当对手还是从小和他产生竞争关系的男人。
他不爱我,可是未必不喜欢我,厌恶可不能让一个人完美地假装爱一个人六年。
我要让他在这19天内彻底地爱上我,然后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突如其来地失去我和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沈氏。
沈琛洲,你不是想好好玩吗?我陪你玩。
只不过这次我是伪装成猎物的猎手,你是被捂住眼睛的猎物了。
05
沈远洲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也是,只需要付出一些虚假的感情和名声的损坏就可以得到梦寐已久的沈氏,我要是他我也答应。
不是所有人都会傻到跟我一样做那么血亏的生意的。
沈远洲的动作很快,当天凌晨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信息,「不得不说,我嫂子真的是个大美人,我要是撬了墙角,我哥会不会揍死我。」
配图是我穿着睡衣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他倒水的样子,配上叔嫂关系莫名有一种禁忌感。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沈琛洲回来地也很快。
气喘吁吁地单手扶着大门,胸膛剧烈起伏着,紧接着像是要捉奸一样走遍了房子里的每一个房间。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只有死死攥紧拳头才能抑制住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质问。
沈琛洲转完了从楼上下来了,他试探性地伸手要抱我,见我没拒绝,他身体放松下来,语气抱怨,「你怎么让沈远洲进门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琛洲的衬衫领口——上面有一枚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