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胃癌,妻子却让我把肾捐出来救她的白月光。
僵持间,我问她:“如果我死了呢?”
她眉间尽是不耐,迟迟没给我一个答案。
后来,我真的死了。
她却抱着我的遗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不久后,京市附属医院最年轻的内科主刀医生为亡夫割腕,前程无望。
她死在了大雪纷飞的那天。
……
1
“林先生,目前癌细胞正在扩散,最好尽早通知家属住院治疗。”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还阴沉沉的,大块乌云把天空压得极低。
像是要压垮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明明就在前几天,我的妻子温柔的对我说。
她想要一个孩子。
我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却在体检结果出来时,查出了我得了胃癌的消息。
天空突然飘起了绵绵细雨,我不知道自己在雨幕里走了多久。
任凭雨水打湿手上的报告单。
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等我回过神来,脚步已经停在了程纾意工作的医院。
不远处,程纾意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单手推着轮椅。
可轮椅上的人却让我上前的脚步僵在原地。
江璟。
一个横插在我和程纾意整个青春的男人。
远处的两人好像浪漫爱情电视里的一对璧人。
这场压垮我的雨幕倒像是专门为他们而下的。
也许是我这一举动过于惹眼。
是江璟先发现的我。
他冲我点头示意,对着程纾意张了张嘴。
下一秒,程纾意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我看见了她眼里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手机铃声响起。
我伸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和她隔着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通话。
“林越,体检报告拿了吗?”
雨好像下大了,砸在脸上有些刺痛。
“拿了。”
“没什么问题吧?”
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上还在滴水的报告单。
“没有,一切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对方好像长舒一口气。
“我这只有一把伞,江璟病了,不方便给你。”
“先回家吧,别生病了,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不等我回复,她便挂断了电话,推着江璟的轮椅进了医院的大门。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进了医院后伞不能给我。
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和江璟一起离开的背影。
时隔五年,江璟再一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深夜,她拎着一个蛋糕回了家。
看见我坐在沙发上丝毫不意外,即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医院有点事,回来晚了。”
“老公,祝你生日快乐。”
我看着已经融化了的蛋糕伸手接了过来。
“厨房有热汤,先去洗个澡再喝吧。”
她没理会我说的话,径直坐了下来。
“体检报告给我看一下。”
我拆蛋糕的手一顿,回过身看向她。
“淋湿了,被我扔了。”
她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不悦,皱了皱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保管好。”
再一次,我从她责怪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关心的意味。
我弯了弯眉眼,安慰她道:“没事,扔了就扔了,备孕的还是得从长计议,急不来的。”
她脸色不自然的僵住,不自然的侧过了身躲开了我的视线。
良久才开口,“体检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给你配型了。”
“江璟生病了,需要换肾。”
“等手术结束后,我给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尽管她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柔和,我却还是被这句话刺痛了。
“小意,我没办法答应你。”
“如果没了肾,我会死的。”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主刀医生是我,你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死了呢?”
程纾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林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只是一个肾而已,人命关天,江璟如果再找不到肾源,活不过这个冬天。”
我执着的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想要个答案。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你会后悔吗?”
她被我逼急了,没了往日的沉稳。
“别逼我了行吗?如果江璟活下来了,也算为以后我们的孩子积德行善了。”
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程纾意,如果我真的答应了,我们不会有孩子了,也没有以后了。
2
凌晨两点。
气氛僵持之间,她被江璟一个电话叫走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滴滴答答转动的时钟和蛋糕上忽明忽暗的蜡烛提醒着我。
刚刚有人来过。
也许是白天淋了雨,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我看见了穿着高中校服的程纾意。
我和程纾意是青梅竹马。
她五岁时跟着爸妈一起搬到了我家隔壁,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喊小林哥哥。
我们一起步入了小学,初中,高中。
十七岁的程纾意褪去了婴儿肥,出落的越发好看。
她成绩优异,总是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高三时,江璟转学到了她一个班和她成了同桌。
仅凭一张好看的脸,第一天就登上了学校表白墙。
刚开始,程纾意总是和我抱怨,江璟不仅扯她的内衣带子,还把死了的蝴蝶放在她课本里。
我原以为她是不开心的,可每次我说要去找江璟时。
她又一脸慌张的拒绝。
“他可能只是刚转过来没有朋友。”
“小林哥哥,你说他为什么不对别的女生这样啊?”
我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羞怯后,心沉了下来。
少女心思总是春。
如我所料,不到一个月。
程纾意和江璟在一起了。
她开始刻意避开我。
坐上了江璟的摩托车后座出现在各个街道。
他们在图书馆接吻,在演讲台朝着对方告白,在操场上牵手散步躲避巡查老师。
渐渐的,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枯燥的高三生活里,他们的名字总会出现在为数不多的闲聊话题里。
那是一个带着寒意的夜晚,在众人的见证下,江璟以一枚易拉罐戒指定下了她的终生。
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他们手拉手朝着校外跑去,是那么热烈又浪漫的十八岁。
和沉闷的我格格不入。
可现实不是童话,再美好的爱情也会被击垮。
高三后,江璟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那天,程纾意来找了我。
她问我,是不是我和程叔叔告的密。
想起程叔叔在和我说的话,我点了点头。
“小意,你不该被这样的人耽误。”
自那之后,程纾意从家里搬了出去。
高三下学期,她好像回到了从前。
甚至更为刻苦。
直到高考前一天晚上,我发现了她蹲在酒吧门口喝的烂醉。
眼里含着泪,念着江璟的名字。
高考结束后,程纾意以702分的成绩拒绝了清大的邀请。
转而上了一所离家两千公里远的二本院校。
填志愿的那天,她撕碎了书本,扔在了我们两家之间的楼道里。
程叔叔站在门口,恨铁不成钢。
她似哭似笑。
“你不是说江璟是个烂人吗?那我陪他一起烂。”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我从梦中醒来。
拨通了程纾意的电话。
那头接通后,迟迟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在等我妥协。
“小意,你爱过我吗?”
结婚五年,这是我第一次想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半晌,她终于出声。
“林越,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即使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我也能想到电话那头程纾意不耐烦的模样。
“只要你说爱我,我就同意换肾。”
“小意,说你爱我,好不好?”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换,可我却甘之如饴。
良久,电话那头的人出了声。
“我爱...”
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女声打断。
“程医生,32号病床的江璟情况有些异常。”
“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吵着要见你。”
程纾意没控制住,失声道:“怎么回事?刚刚检查的时候情况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头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林越,记住你答应我的。”
“这周三我安排你们尽快手术。”
电话被人挂断。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陈医生,我胃癌的消息,请帮我保密。”
“是的,我妻子决定陪我去国外治疗。”
“谢谢你的祝福,我的妻子,确实很爱我。”
3
高考结束后,我瞒着家里人报考了一所离程纾意很近的一本学校,默默的守护着她。
对于我的靠近,她既不拒绝也不接受。
大四毕业那年,她问我,愿不愿意娶她。
我以为十几年的相伴,在此刻有了答案。
但就在求婚当天,我准备的钻戒却被她拒绝了。
她拿出那枚带有锈迹的易拉罐戒指让我帮她戴上的时候,
我犹豫了。
因为她在我眼里值得最好的。
可她却当场给我难堪。
于是,我妥协了。
她戴上的那一刻,幸福的笑了。
后来,她考上了重点大学的医学系研究生。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我以为总有一天我能等到她的真心。
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
当晚程纾意回了家。
眼下的淡淡的乌黑能看出她此刻疲惫。
我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招呼她在餐厅坐下。
“今天给你做了油焖大虾,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油焖青菜。”
“这几天累坏了吧。”
她一愣,目光柔和了下来。
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大虾喂进嘴里。
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我在她对面落座。
“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丰盛?”
我笑了笑,“这不是要做手术了吗,万一有个意外,我怕你以后都吃不到我亲手做的菜了。”
她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对上我的视线。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水平?”
我当然不会质疑眼前这个全医院最年轻的肾内科主任。
可无论手术成功与否,没了一颗肾的我,无疑是自寻死路。
舔狗的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