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故乡在记忆里逐渐单调，只有枯枝败草，冰雪寒风，其他的色彩，似乎越来越遥远，以至于梦幻。
节近寒衣，时有余暇，返乡团聚，祭祀先祖。归家时已经夜晚，长途疲惫，简单和家人吃了个饭，就睡去了。
翌日清晨，习惯性的早起，推门便见雾如稠云，两三步外景物依稀，难以辨别。又见四野静谧，天气清凉，心中兴起，出门散步。
山道蜿蜒，坡度不高，行来并不费力。道旁白杨，不见全貌，山角垂柳，静如处子。转过弯来，又见几颗青松，与人等高，雾里越加翠绿，松塔高挂，想来如今的孩子不知野味，得以幸存，假我等小时，必与松鼠争尽矣。可惜，如今松鼠也不多见了。
复又前行，山势渐高，视野渐阔，几座村屋隐现，白墙同雾，青瓦朦胧，远看竟添了许多古韵，像是从岁月中走来，又似乎一直都在。恍惚中，往昔至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知是从雾里、从眼前、还是从记忆里闪过，或只是一位游子的错觉。
道路迂回，绕过一个大弯，或因两山相交，弯处凉风罕至，落叶堆积，铺上了一层金毯。叶子微湿，似霜似雨，若有晶光，并不见秋日常说的萧瑟、苍凉，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生命力，一种别样的美。更不是凋零，而是新生。
雾气渐薄，炊烟升起，汇入雾中，有几分不舍，又依依惜别。狗吠、鸡鸣、羊叫，相比于城市的嘈杂，反而感觉更加的静，是一种安宁，是一种轻松，说不清道不明，大概是“久在樊笼里，复返的自然”吧。
清都
2024年10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