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在医院急诊室,主要人物是躺着在中间的奥托博士,而他身上装着用来控制核能反应、拥有人工智慧的四支机械手臂。因为实验失败,爆炸时他全身被强烈电流击中,科学家陷入昏迷。因为熔铁刺穿他的脊椎,主刀医师准备锯开机械手臂,一派轻松,在打开电锯开关前还开了一个冷玩笑:
“有人锯过木头吗?”
旁边的医师及助手们也毫无紧张感地笑了。打开电锯,伴随震耳欲聋的电锯声,医师的目光瞄了一下。嗯?吊挂机械手臂的吊钩,是不是动了?
医师敏感地多看了几眼,嗯,应该只是轻轻地晃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那就继续手术往下锯此时,对面助手的护目镜反射出奇怪的红光,定神一看,机械手臂的爪子,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准备对着打算锯掉它们的人类后脑狠咬。医师注意到了,惊呼一声,恐怖噩梦开始。
这不是什么B级恐怖片情节,而是2004年的好莱坞大片《蜘蛛侠2》的场景之一。
拍漫改英雄电影也不忘挑战恐怖极限:山姆·雷米
当年的漫威,还没启动小罗伯特·唐尼身上的钢铁装,而紧捏着“蜘蛛侠”这张超级英雄王牌的索尼电影公司,找来从独立制片起家的山姆·雷米,来执导穿着红蓝紧身装的吐丝英雄史,而山姆·雷米俨然是最能发挥蜘蛛侠影视魅力的导演。2002年上映的第一集,在美国就卖了4亿美金,也是蜘蛛侠电影迄今最高票房纪录,而2004年的第二集也有3亿7千多万美金的惊人票房。
当然,在山姆·雷米执导《蜘蛛侠》系列的二十几年前,山姆·雷米与几位好友同组“文艺复兴影业”(Renaissance Pictures),以35万美金拍成的低成本邪典电影《鬼玩人》,让他一举成名,大公司的执导邀约也接踵而来。
在剧组人数不多、成本低所以拍片机动性高的情况下,是否能在大公司的大型商业片制程里保有自己的风格,是许多充满冲劲及野心的导演,必须面对的重大关卡,而在《蜘蛛侠2》这场医院戏,就能看到山姆·雷米的玩心甚重的创意,当年让他一炮而红的恐怖片创意。
这是个突显反派的最好时机。在上个场景,倾注一生研究心血的奥托博士,坚信自己能控制巨大的核能源,但他没想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就像伊卡洛斯的蜡翼,只消短短几秒钟,连同能抑制机械手臂人工智慧的芯片,通通化为乌有,连自己的太太也丧生在这场意外。
奥托博士陷入昏迷,还没有起身面对现实,这场医院戏正准备夺走他最后的“研究工具”。对于山姆·雷米来说,这场戏无关于奥托博士本人的意志,在这两分钟,反派“章鱼博士”的其中四爪机械手臂,自行大开杀戒,所以这场戏只有一个重点:恐怖、吓人。
《蜘蛛侠2》里的两分钟极短篇恐怖片,吓的观众魂不守舍
对于一位拍B级恐怖片起家的导演来说,这当然是山姆·雷米的拿手好菜,更何况这种像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肉体变异(Body horror),在他自己构思的恐怖类型超级英雄片《魔侠震天雷》(Darkman)就已经玩过了,放在商业大片《蜘蛛侠2》的章鱼博士身上,充其量是将当年那把恐怖片牛刀拿来小试身手,因此,这场简短恐怖片,从恐怖片的象征开始:尖叫。
对于喜好《鬼玩人》(Army of Darkness)三部曲的粉丝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在这两分钟,看到推动80年代恐怖片热潮源头之一山姆·雷米的拿手绝活:巨大的机械手臂,不断攻击身旁的无助医师们,医师们纷纷尖叫,原本明亮的手术室变得有如地狱般昏暗,在阵阵尖叫中,机械手臂将医师们拖到黑暗处,让观众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耳里却停留他们阵阵因恐惧而放声大喊的尖叫声。
用不见血的恐惧,将温厚科学家转生成邪恶反派章鱼博士
山姆·雷米透过流畅的运镜、歪斜的构图,刻意放大的阴影效果,完成了这场不见任何一滴血,《蜘蛛侠2》分级可是老少咸宜的“PG-13”,是家长可以放心带着刚上初中的小孩在电影院看的大片,但丝毫不减恐怖效果的医院杀戮戏。
奥托博士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背负四支巨爪的怪物,跌跌撞撞,迎面一辆出租车即将撞上,不过四支巨爪不需他发号施令,直接将高速急驶的车丢开,奥托博士发现自己居然拥有这样的力量,反派“章鱼博士”因此诞生。
当然,在电影前段,我们可以看到阿尔弗雷德·莫里纳的温厚形象,加深了奥托博士与彼得·帕克的良师益友情感,但一次的实验失败,却让他被人工智慧控制思绪,山姆·雷米加深了章鱼博士的悲剧性格。甚至我们可以在电影末段看到,彼得·帕克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阻止奥托博士穷其一生的研究而创造出来的“太阳”,是恢复良知的奥托博士自我牺牲,才让纽约市躲过危机。
而《蜘蛛侠:英雄无归》的预告,宣布阿尔弗雷德·莫里纳即将回归“章鱼博士”这个经典反派角色,这也让我们期待,漫威版《蜘蛛侠》系列续作是否能好好善用当年山姆·雷米塑造出这位,既吓人又令人感伤的经典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