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在一辆从西安开向河北的救护车长驱直上,鸣笛声滴嘟作响,被医疗设备缠绕的金磊迷迷糊糊地问向一旁的爸爸。金友辉和他的母亲抓着磊磊的手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第一次化疗结束,磊磊的血小板数值不升反降,加上感染阳性,高烧直逼41度,生命危在旦夕。西安的医院束手无策,金友辉抱着孩子叫了救护车就朝河北的医院赶去。图为金友辉说起儿子潸然泪下。
金磊是金友辉唯一的孩子。来自陕西省安康市农村的金友辉是一名单亲爸爸,2020年同妻子离婚的时候,磊磊刚满两岁,抚养权被判给了金友辉。离婚后金友辉在老家打零工维持生计,磊磊由年迈的爷爷奶奶帮忙照顾,一家人省吃俭用,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却还算幸福。可天不遂人愿,灾祸竟不期而至。图为磊磊。
2022年11月底磊磊突然高烧不退,从当地医院辗转来到西安市某医院,最后被确诊患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髓系高危)。“太突然了,根本无法接受。”金友辉永远无法忘记确诊那天,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家里就这么一个唯一的孩子,爷爷奶奶从小养在身边,感情深厚,得知这样的结果,一家人崩溃不已,抱着孩子放声痛哭。图为出租房里的一家四口。
第二天金友辉就和父母擦干眼泪给磊磊办理入院。然而在西安医院化疗了一个月,医生却发现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孩子体内残留的癌细胞还有很多。那段时间又正巧碰上管理全面放开,磊磊感染了转阳了,高烧不退,细胞数值和血小板数值急剧下降,情况十分危险,医生建议他们赶紧转院。图为奶奶在照顾磊磊。
磊磊第一个疗程就花掉了10多万,耗尽了金友辉这两年攒下的积蓄。为了拼凑孩子接下来的治疗费用,金友辉把老家唯一的老房子给卖掉,卖了九万八,叫了救护车马不停蹄带磊磊赶去河北。救护车上磊磊呈半昏迷状态,他在迷迷糊糊中问金友辉:“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那是磊磊第一次提到死这个字眼,金友辉心痛难当:孩子才5岁啊。他抓着孩子的手一直不肯放开,生怕一不小心孩子的生命就在他手中流逝而去。图为金友辉在照顾儿子。
最后全家人顺利抵达河北,在药物控制下磊磊高烧渐退,度过了危险期。医生给出后续治疗方案先是化疗,因为爷爷奶奶腿脚不便不识字,金友辉便留在外边办理事务,两位老人入院陪护。图为奶奶和爷爷陪着磊磊。
治疗期间孩子每天需要喝各种药物,最严重的情况看到药就哭,张不开嘴,喝下去就吐出来。腰穿的时候也非常痛苦,巨大的针头扎进身体里,孩子哭很久都回不过来气。“我看着孩子受这么大罪,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金友辉宁愿自己能替孩子受罪,也不想看到孩子被针孔和药物折磨得遍体鳞伤。看着孩子疼得大哭,他束手无策,同时他觉得更亏欠孩子的是,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图为金友辉和儿子。
很多次磊磊都哭着问他:“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却没有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要我?”自2020年离婚后,前妻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孩子。即便磊磊确诊那天,金友辉给前妻拨去电话,她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孩子的情况,之后也没来看望过孩子一眼。图为磊磊。
虽然离婚的时候磊磊还小,对妈妈没有什么印象,但要说孩子不想自己妈妈那是骗人的。面对孩子的疑问,金友辉感到心里刺刺地疼,无奈和心酸纷纷涌上心头,而他也只好骗孩子说:“妈妈去外地办事啦,磊磊你病治好妈妈就会回来。”
两个疗程过后,磊磊的情况趋于稳定,下一步就是进行骨髓移植,医生让准备至少50万的骨髓移植费用,这对于金友辉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磊磊前期四次转院已经花了十多万,转到河北后又花了十多万,前后花费将近30万,为了照顾孩子,一家人早已丧失经济来源,家里积蓄已经消耗殆尽,欠下巨额外债,还失去了唯一的住处。“我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金友辉说。图为磊磊给奶奶擦眼泪。
“我儿子从两岁开始到六岁,因为家庭原因,基本上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得太多。现在这个病伴随着他,又让他无时无刻不受到病痛的折磨和痛苦。孩子不能上学,不能玩耍,没有朋友,就连他想出去玩也不能。除了医院和病床,就是家里的客厅和房间,其他地方孩子哪也去不了。”金友辉流着泪说。图为金友辉和磊磊。
金友辉觉得自己亏欠孩子太多,他不是一位好爸爸,没能给儿子本该拥有的快乐童年,没能给他富足的生活,但是他想要保住儿子的命。可现在面临巨额移植费用,金友辉真的走投无路。图为磊磊。
“看着孩子每天吃化疗药难受的样子,我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他说想回老家,想去上学,想和同学玩耍,他一直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即使现在再苦再难,我都不愿意放弃。”金友辉哽咽着说道。图为发愁的金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