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一位来自美国的年轻母亲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签下了一份心脏移植协议,同意将狒狒的心脏移植到她出生仅12天的女儿身上。
这件事一经发生,就在美国引发了全国范围的激烈争讨,支持派和反对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这位年轻的母亲也深陷舆论旋涡。
不过,这位坚强的母亲还是坚持她的决定,因为在她的眼里,没有比女儿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一时间,女婴的生命状态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焦点。
那么,女婴的结果到底如何?做这个疯狂手术的医生又是何人?将动物器官移植到人类身上真的可行吗?
一、被判死刑的女婴1984年10月26日,洛马琳达大学医学中心的谈话间里。
一名年轻的女士颤抖的握着笔,犹豫了好久才在同意进行异种移植手术实验通知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力按下了手印。
这位女士叫做特蕾莎·波莱克,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是一名年轻的单身妈妈。
1984年10月14日,她怀着无比幸福的心情生下了盼望已久的女儿,并给这个可爱的小女儿起名叫菲伊,为人母的幸福时刻还未过去,一个噩耗就砸向了她。
“特蕾莎,我们检查出您的女儿只有一半的心脏,这是先天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的特征,可能她只有两周的时间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先天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这是一种罕见且死亡率极高的先天性心脏病。直至今天医学上仍没有一个可以根治该病的解决方案,更别说在医疗发展更为落后的1984年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空霹雳,特蕾莎震惊的久久难以回神,她不敢相信命运待小菲伊如此苛刻,上天刚赐予了小菲伊宝贵的生命,死神就要把小菲伊带离这个世界。
特蕾莎看着在她怀中熟睡的小菲伊,实在难以接受小菲伊将在两周内会离开她,特蕾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救女儿。
特蕾莎不顾自己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四处拜访大大小小的医院,苦苦哀求医生救救自己可怜的女儿。
可是所有的医院给出的回复都是说,现有的医疗水平是不足以救治小菲伊。
难道真没有希望了吗,特蕾莎一点点陷入绝望。
就在这时,一通来自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的电话让特蕾莎重燃了希望。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伦纳德医生的助手,他告诉特蕾莎,小菲伊的病并不是完全没有救治可能的。
于是特蕾莎就带着小菲伊前往了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
但令特蕾莎没想到的是,等她见到了伦纳德医生才知道,这个所谓能够救治小菲伊的方法,竟是要将狒狒的心脏移植到小菲伊身体里去,并要求在10月26号进行手术。
“你想让我同意这场手术?这绝对不可能!”
特蕾莎听完伦纳德医生的治疗方案,愤怒的拒绝了他要让小菲伊做实验对象的想法。
在特蕾莎眼里,现在眼前这个伦纳德医生就是一个疯子,他竟想用小菲伊的生命去完成他的那个可笑的实验。
把动物的器官移植到人类的身体中,多么可笑又可怕的想法,要移植的还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心脏,简直是异想天开!
愤怒的特蕾莎直接转头离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小菲伊交给那个疯子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小菲伊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糟糕,特蕾莎原本坚定的心又慢慢松动下来。
万一手术能成功呢?这个念头充斥在特蕾莎的脑海。
死神正一步一步的逼近小菲伊,特蕾莎也陷入了选择的绝境。
这手术做还是不做?
做了,小菲伊还有一线生机;不做,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菲伊告别这个多彩的世界。
就这样反复纠结了好几天,在10月26日这天,特蕾莎带着小菲伊找到了伦纳德医生,并签下了心脏移植同意书。
伦纳德医生能不能给小菲伊带来生的希望呢?
二、医生的“疯狂”想法提出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伦纳德·贝利,是美国洛马林达大学医疗中心非常优秀的胸外科和心血管外科专家。
在伦纳德医生在医院工作的这些年,亲眼见到了许多新生儿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死亡,或者是被父母抛弃。
这种重复的悲剧让伦纳德痛心不已,也促使他走上了研究先天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之路。
考虑到当时医疗条件的限制,靠着做手术去修复心脏的效果非常差,于是伦纳德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可能对于先天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患者来说,换一个新心脏是更直接有效的方法。
可是问题来了,去哪里找心脏呢?
本来愿意捐献心脏的人就少之又少,能够实现配型的人更是难找。如果只是等待捐赠,那些等待做心脏移植的人是耗不起这个时间的。
那动物的心脏是否可行呢?
当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产生后,伦纳德没有打消掉这个念头,而是真的将目光转向了动物身上。
自1976年开始,伦纳德就在洛马琳达医院,开始研究起了异种移植的可能性。
所谓异种移植,就是将一个物种的组织移植到另一个物种体内。但由于不同物种之间存在很大差异,所以成功性十分的小。
仅七八年的时间里,伦纳德就展开了大大小小的两百多次异体移植试验。
最让伦纳德激动地就是,当他将羔羊的心脏移植到小山羊的身上,小山羊奇迹般的存活了两个月。
正因为伦纳德看到了异种移植的可行性,所以当知道同样患有先天左心发育不全综合征的菲伊出现后,就让自己的助手打电话跟特蕾莎进行联系。
在知道小菲伊存在的那一刻起,伦纳德就挑选了六只年幼的狒狒进行各种测试,尝试确定一种与小菲伊最具免疫相容性的组织。
在随后伦纳德与特蕾莎谈话中,伦纳德明确的告知特蕾莎这是一场实验性非常高的手术,并且不能保证小菲伊术后能存活多久。
1984年10月26号,这场震惊全美国的的异体移植手术开始了。
记者们蜂拥而至,为了得到第一手信息,他们蹲守在手术室门前被保安驱赶也不愿离开。
手术室内,第一次以人为实验体,做跨物种心脏移植的伦纳德略带紧张有条不紊的展开移植手术。
转眼间十个小时过去了,当手术室门打开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满脸疲惫但眼神明亮的伦纳德身上。
等伦纳德高声宣布手术成功的消息,人群沉默了三秒后突然沸腾起来,赞扬声、闪光灯、掌声接连不断,这一刻伦纳德仿佛就是重现人间的救世主。
三、“救世主”还是“魔鬼”?小菲伊术后的生命状况也成了全美国人的关注焦点,看着小菲伊平稳的度过了两周的术后关键期,人们的提着的心也慢慢放平。
谁知,就在人们认为异体移植手术完全成功并可运用于临床的时候,在医院里的小菲伊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机体排斥和器官衰竭。
尽管伦纳德及时抢救,并使用了大量昂贵的药物去尝试稳定小菲伊的生命情况,但仍无力回天。
1984年11月15日,医院宣布了小菲伊的死亡消息。
而正是这个消息,引爆了当初被压在伦纳德光环下的,社会各界对于用人体进行异种移植实验的讨论。
伦纳德又一次被置于社会讨论的风口浪尖之上,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歌颂他是“救世主”,而被人惯上“医学疯子”“魔鬼”之类的称呼。
尽管伦纳德再怎么表示,他与小菲伊的母亲特蕾莎在手术前明确的沟通过这场手术的风险性,这场试验性质的手术也取得了特蕾莎的同意。
但是社会上的众人仿佛堵住了耳朵一样,冲进洛马林达大学医疗中心高声抗议。
他们疯狂的谴责伦纳德违背道德伦理用人做实验,仿佛忘记了之前将伦纳德捧上神坛的也正是他们。
动物权利保护组织也举起抗议大旗,说伦纳德的行为是在随意践踏动物的生命,要求伦纳德停止用动物做跨物种移植实验。
特蕾莎也被卷入了舆论漩涡,人们纷纷谴责这个年轻的母亲,不理解她为何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这个疯狂的实验。
对此,特蕾莎解释道,只要为了小菲伊能够活下来,她愿意尝试一切的可能性,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同意做手术唯一延长小菲伊生命的方法。
虽然社会一面倒的在批判伦纳德疯狂实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伦纳德的做法不认同。
特蕾莎表示虽然小菲伊没有成功活下来,但她仍然很感谢伦纳德医生为小菲伊做的所有努力,并希望伦纳德医生未来能够成功救治和小菲伊患有一样的疾病孩子。
基督复临安息日教会中,所有的伦理学家和神学家也认同伦纳德为了拯救小菲伊生命,而进行心脏移植的做法。
我们应如何评判一位只是单纯希望女儿活下来的母亲特蕾莎?
我们应该如何评判一位只为挽救更多人生命的医生伦纳德?
或许我们仅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并表示尊重和理解,对所有为人类进步事业而牺牲的人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感谢。
四、异种移植是梦吗?异种移植的实验一直在继续,但由于免疫排斥问题一直没有很好地解决方法,所以实验成果成败参半。
随着基因编辑技术的不断进步,医疗设备的不断提升,终于异种移植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2022年1月11日,57岁的美国男子大卫·贝内特成为全球首位从转基因猪身上接受心脏移植的人。
卫是一名患有终末期心脏病的患者,由于他有心力衰竭和心律不齐,所以不符合人类心脏移植或者做心脏泵的条件,也没有任何治疗方式可以延长生命。
在和医生沟通过后,并了解异种移植的所有风险后,他同意了进行猪心移植来延长生命。
大卫移植的心脏来自一头经过基因编辑改造后的供体猪,该猪在出生之前就被科学家修改了10个基因,以避免出现排异反应。
移植手术手术长达7个小时,所幸手术很成功。大卫也在严密的仪器监控下安全的度过了48小时。
令人感到惊喜的是,术后一周大卫便可下地行走了。
但不幸的是,该男子在接受完手术的一个半月后病情突然加重,因抢救无效而离世。
尽管这场手术仅延长了大卫两个月的寿命,但在医学的发展史上,这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
如果异种移植可以实现,并能保证其安全性,那就可以大大缩减患者等待移植器官的时间,这将会造福全世界的病人。
但是这场手术仍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毕竟异体移植在患者的安全性、动物权利等方面都存在有道德问题。
在动物权利方面,动物权利保护组织认为,动物是同人类一样平等的存在。
他们反对将动物作为工具,随意摘取动物的器官。并且担心修改猪的基因会对猪的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出于对安全性的考虑,专家们认为,动物身上还存在有许多人类未知的病毒,以动物做供体的异种移植会给患者本人乃至人类群体带来怎样的危害,这都是未知的存在。
同时,异种移植手术涉及到的基因改造技术,也是社会各界思考的一个问题。
一旦该手术大规模的使用,将动物的器官或肢体移植到人类身上,那人类是否还是人类,应该如何界定人类呢?
异种移植这条路困难重重,不知以后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