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长河中,有一个朝代处于风云变幻的西汉之后,群英荟萃的三国之前。与前后的朝代相比,它略显低调、有些落寞,这个朝代便是东汉,也被称作后汉。
东汉的发展态势犹如坐过山车,前期与后期判若云泥。开国皇帝刘秀就像开了挂,一路势如破竹,竟靠如神助般的陨石召唤术,轻松击溃王莽数十万大军;然而到了汉灵帝在位时,情况急转直下。
当时的皇帝十分昏庸,宦官肆意弄权,荒诞至极的是,灵帝竟组织嫔妃与大臣举办裸体派对。如此乱象之下,黄巾起义爆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接踵而至,曾经的王朝最终在这乱世之中如大厦般轰然崩塌。
【光武中兴:神话般的开局】
刘秀本是没落皇族后代,其先祖是西汉景帝第六子长沙王刘发。刘发的出生颇为偶然,是汉景帝醉酒后与侍女所生,身份卑微且不受宠,因此被派往偏远的长沙国,开启了家族在此地的繁衍。
刘发之子刘买,依据推恩令获封舂陵侯。舂陵地处湖南零陵,当地气候湿潮,不宜居住。西汉元帝时,第三代舂陵侯刘仁上书皇帝,恳请将封地迁移,最终迁到了当时的南阳郡蔡阳县,也就是如今的湖北境内。
舂陵侯家族在南阳开枝散叶,刘秀这一支并非嫡长子传承,故而没能承袭爵位,成了“布衣”。不过,此“布衣”非一般百姓,他父亲和叔叔都曾出任县长,可惜父亲早逝,刘秀自幼便寄住在叔叔家中。
从家庭状况来看,他勉强算得上小地主,日常还得亲自下田劳作。不过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家道没那么殷实了,可家族积累下的社会关系还在那儿摆着呢。
刘秀的外公樊重是湖阳县赫赫有名的豪强富户,姐夫邓晨出身官宦世家四代簪缨,表哥来歙同样是将门之后。不过,对刘秀影响最深的当属大哥刘縯。刘縯热衷于广结好友,振臂一呼便应者云集,堪称当地的“大哥大”。
起初,他没想着去干一番大事业,只是老老实实地耕种土地。刘縯见状便打趣他:“你难不成是想成为高祖爷的二哥那样的人?”
往昔,刘邦的二哥专心在家务农,而看似不务正业的刘邦反倒登上了皇位。刘縯拿这一典故来激励他,意在让他要有远大的志向,莫局限于眼前,应心怀宏图,去追逐更广阔的天地。
刘秀因性格原因,即便不种地也一心想读书当官。在长安求学时,他目睹执金吾出行的盛大场面,不禁感慨“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这想法跟如今大学生考上公务员、迎娶白富美的理想如出一辙。
王莽搞托古改制,把国家搅得一团糟,天下迅速陷入大乱。在这种局势下,刘秀无奈返回故乡,此时他的兄长刘縯已然开始招兵买马,积极筹备起兵之事。
刘縯本打算和宛城的李通兄弟合作举事,可计划意外败露。无奈之下,他转而与附近的绿林军结盟共同反抗王莽。绿林军是农民起义队伍,刘縯带领的则是地主武装,二者虽一时并肩作战,实则同床异梦。
绿林军拿下宛城后,推选同为舂陵侯一脉的刘玄称帝,定年号为“更始”。王莽得知消息,派王邑、王寻领兵镇压。对外宣称百万雄师,实际集结四十万兵力,大军分批朝着目标进发。
王邑的先头部队快要抵达南阳郡时,刘秀身为偏将,跟着大司马王凤在南阳边界的昆阳打仗。新莽军来势汹汹,如同泰山压顶,不少人被吓得没了胆,提议弃城逃走,就连王凤也迟疑不决。
刘秀跟众人剖析当下局势,指出如今唯有拼尽全力背水一战,方有获胜的可能。要是大家都只想着各自逃命,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谁都无法幸免于难。
交谈之际,新莽军已然兵临城下,众人根本来不及逃跑。大伙都让刘秀出主意,他便让大家全力守城。随后,王邑将昆阳围得水泄不通,动用云车、冲车攻城,还挖掘地道,攻势猛烈,箭矢好似雨点般落下。
在城里,人们出门打水都得背着门板。王凤熬不住想投降,可立功心切的王邑却不接受。这就把人逼到绝路了,众人只能死守昆阳城。新莽军攻了许久也没拿下,士气大受打击。
就在这时,老天爷也来添了把乱。到了夜里,有颗流星从天空极速落下,直接坠进了新莽的军营里。那场景可把军营里的人吓得够呛,一个个都赶紧抱着脑袋,慌慌张张地趴在了地上。
按照《占经》给出的说法,当营头坠星这一现象出现时,往往意味着其下方将会发生战事,军队覆灭、将领被杀,血流能绵延千里之遥。
没多久,刘秀带着一千多名援军迅速赶来,果断向新莽军发起攻击。王邑和王寻行事令人费解,放着兵力多的优势不用,反倒亲自领着几千人马去应战。
刘秀一马当先,毅然发起了决死冲锋。在这场激烈交锋中,王寻战死,王邑则抛下军队仓皇逃窜。昆阳城里的守军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冲杀出来。新莽军顿时阵脚大乱,全线宣告崩溃。
老天再度显威,一场大雷雨倾盆而下,周边的滍水迅速猛涨。惊慌失措的新莽军慌不择路,纷纷跳入水中,结果数万人溺亡,尸体堆积竟将河水阻断。
后续的新莽军本就是抓来的壮丁,毫无战斗意志,听闻前方战败,立刻作鸟兽散。四十万大军眨眼间土崩瓦解。这场兵力差距极大的战役,在老天“助力”下实现惊人反转,刘秀也由此被网友调侃为“位面之子”。
刘秀在一场战役中声名远扬,恰逢当时流传着“刘秀当为天子”这句谶语,二者相互作用,产生了强大的品牌效应。由此,他吸引了一批追随者,颍川诸将纷纷聚集到他的麾下。
外部威胁暂消,更始政权内部矛盾激化。绿林军将领找借口诛杀了刘縯,这消息如惊雷般击中刘秀。不过,这也促使他迅速成熟,让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成为胜利者,才有机会存活下去。
他放下身段,不在意刘縯旧部异样目光,向更始帝刘玄请罪。刘玄也不想把事做绝,便没对他动手。如此一来,他获得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没过多久,更始政权在河北的招抚工作推进得十分不顺。在刘姓宗室积极举荐下,原本赋闲在家的刘秀得到任用,被委任为代理大司马。随后,他只带少量随从,轻装前往河北。
他一路朝着北方前行,当抵达蓟城时,赶上了叛乱爆发,他身陷险境,险些把命丢了。在向南奔逃的途中,情况突然有了转机,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朝着信都城的方向指去,告知他“努力”。
他依照指引抵达信都城下,意外发现太守竟是任光。原来,任光曾在宛城之战被刘縯所救,如今他便将信都郡交予此人,让其再度掌控武装力量。随后,渔阳、上谷郡猛将吴汉、耿弇也率兵来投,“二十八将”大半齐聚,一时风云汇聚。
刘秀依托这支军队,先将河北的障碍扫除干净,接着向中原进军,随后又平定了陇蜀之地。在实现天下统一后,他推行轻徭薄赋政策,采用无为而治的理念治理国家,造就了“光武中兴”的繁荣局面。
他文韬武略兼备,品德极为高尚,行事几无瑕疵。顾炎武曾赞誉他为“内圣外王”,毛主席也对其有高度评价,称他是皇帝里最擅用人、学问最深、最会打仗的一位。
【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按理说,有这样一位开国皇帝,东汉本可以延续西汉的辉煌。但现实很残酷,经历短暂的“明章之治”后,情况急转直下。皇帝能力渐弱,外戚和宦官轮流把持朝政,外患频现,豪强势力膨胀,历史上能出现的问题基本都上演了。
除了难以扭转的历史大势外,刘秀自身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难辞其咎。究其原因,他本就出身豪强阶层,这一身份在诸多方面对当时局势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故而,根本无法切实打击豪强势力,最多只能加以限制并利用。随着皇帝的权威不断削弱,豪强就如同逐渐壮大的势力,最终必然难以掌控,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为了遏制这一趋势,他不顾外界诸多非议,果断废除刚立的皇后郭圣通,转而将初恋阴丽华扶上后位。不过,这仅仅是开端,其真正意图是罢黜郭圣通之子太子刘强,改立精明能干的刘庄为新太子,以此稳固皇权,避免权威迅速下滑。
这事儿得从建武十五年的度田事件讲起。刘秀为了解天下土地与户口状况,给征税做参考。有一回他听地方汇报时,一份公文里掉出片竹简,上面赫然写着:“颍川、弘农能查问,河南、南阳问不得。”
刘秀一时摸不着头脑,然而刘庄一眼就洞悉了其中的隐情。他在营帐后面跟刘秀讲:“这事儿跟度田有关。河南(洛阳)是都城,皇帝身边的臣子多;南阳是皇帝的故乡,皇亲国戚多,没人敢轻易去招惹。”
刘秀茅塞顿开,自此对刘庄另眼相待。后来度田一事触及豪强利益,还存在官吏害民的问题,豪强们煽动家兵与民众闹事。刘秀以强硬手段平息骚乱,接着又惩处了一批在度田时弄虚作假的官吏。
此事给刘秀带来极大触动,他没想到开国伊始就有人如此胆大妄为,要是自己离世之后,情况不知会糟糕成什么样。有鉴于此,刘秀下定决心,要将刘庄扶上皇位。
然而这次好运没再眷顾刘庄,他仿佛有着“短命因子”,后代离世的速度一个赛过一个。这直接导致东汉中后期涌现出大量小皇帝,而在封建王朝里,这种情况可是极其致命的隐患。
在倡导以孝治理天下的文化环境中,新登基的小皇帝因年幼无法亲自率军征战,只能把朝政大权托付给母后及其兄弟这些外戚代为处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逐渐出现了外戚独揽大权的局面。
汉和帝幼年登基,窦太后垂帘听政。外戚窦宪行事嚣张、目无法纪,被窦太后狠狠批评后,他为了将功折罪,便出击北匈奴,由此引发了那场载入史册的“勒石燕然”之战。
窦宪把北匈奴打得大败后,获封大将军之位,彼时他声望极高,风头无两。窦家子弟在朝堂上到处都是,他的门生故吏也都跟着平步青云,得意忘形之下,有人竟私底下对窦宪高呼“万岁”。
汉和帝极为警觉,他暗中借助中常侍郑众,和反对窦宪的朝臣搭上了线。之后把窦宪召回京城,解除其兵权,再下诏书让他赋闲在家,还派使者逼其自杀。窦氏家族首遭重创,宦官也自此踏入政治领域。
朝廷看似步入正轨,怎奈汉和帝早早离世,邓氏外戚趁机揽权。此后,安帝、顺帝、桓帝、灵帝时期皆延续这一模式,就像陷入了一个循环怪圈,上演了长达百年的权力困局。
汉灵帝这皇帝,是另一位窦太后从远支宗室里找来的小娃娃。他没接受过帝王该有的教育,根本没能力去整顿朝廷秩序,反倒对吃喝玩乐这类事儿兴致勃勃。
据正史所述,他脑洞大开,在西园搞了个模拟集市。让宫女和大臣们化身路人去赶集,更离谱的是给狗戴上官帽取乐,自己还坐着驴车到处招摇显摆,真是玩得花样百出。
野史的记载简直夸张得没边儿了。据说他在全国搜罗美女,生活极其荒淫。为了便于自己寻欢作乐,让美女们穿开裆裤。还特意建了个“裸游馆”,让她们光着身子在里面玩水嬉戏。更过分的是,竟让宫女与狗交配。
他长时间对朝政不闻不问,还推行严苛的“党锢”政策,这使得地方治理陷入混乱,宛如失去管控,仿佛处于无政府状态。就在这时,太平道瞅准时机,如同抓住缝隙生长的藤蔓一般,开始发展壮大。
最终,一场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爆发。为镇压起义,朝廷只能重用外戚何进,这使得朝堂力量再度失衡。于是,士人与外戚联手,和宦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权力斗争。
汉灵帝驾崩后,袁绍等人怂恿何进将宦官一网打尽,可何进却瞻前顾后、迟疑不决,结果反遭宦官杀害,一时间宫中陷入混乱。少帝匆忙出逃,一直在京师周边窥探局势的董卓趁机杀进京城,夺取了朝廷大权,此后群雄并起,最终天下三分。
一个荒诞又充满玄学色彩的王朝,在历史浪潮里轰然倒塌。这给我们提了个醒:古时皇帝即便日夜殚精竭虑、严防死守,也难以保王朝长治久安,毕竟皇权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