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会了我爱，我却用它毁掉了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
我这辈子，只从一人身上得到过救赎。
他虽同样被黑暗笼罩，却总想方设法带给我光亮。
是他让我第一次对自由有了憧憬，让我试图追求属于我的人生。
殊不知，我本就是从黑暗中来的，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可笑至极。
1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没有呼救，没有挣扎。
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我就躺在那儿无聊地看着黑漆漆的周围。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所以我把醒来的那天当成第一天。
狭小的缝隙又逐渐有了光亮，第四天了。
外面传来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我知道饭来了。
我坐起身来，等候它的到来。
不曾想还能再次见到他。
“先把药喝了。”
我不听，只端起了饭。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愤怒地打掉我手中的饭，强行将药喂给我。
“咳咳——咳咳——”
我任由他摆布，没有反抗。
实际上，我也没有力气反抗。
喂我喝完药，他才吩咐手下再拿一碗饭来。
“青女，在我原谅你之前，你休想就这样抛下我！你是属于我的，休想离开我！”
都四天了，他的气还没消。
我实在不明白，一个温文儒雅的人竟能有如此疯魔的一面。
2
好不容易等他走了，我总算清净了。
这里的日子实在难熬，不知他们把他怎么样了……
算了……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进的国公府，也不知自己怎么来的国公府。
只知国公爷让我做小姐的影子，这辈子必须待在她身边。
他们都懒得搭理我。
在这里，除了久安，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那天，我从小姐房里回来，便觉得屋里不同寻常。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我感到不安。
“别点灯。”
我的手霎时顿在空中。
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是谁？！”
我声音出奇的冷静，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国公府的人，现在受伤了，无法动弹。”
他的声音听起来确实虚弱无力。
但我还是很谨慎，并不相信他。
偷偷拔出头上的簪子，慢慢向他靠近。
3
还好今日月亮正圆，屋子里并没有很昏暗。
“以你的力量，根本杀不了我。”
见我拿着簪子过来，他倒是丝毫不慌。
“我知道。”
“那就劳烦将你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吧。”
我没听他的话，毕竟那是我唯一防身的东西。
直到看见他拿出腰牌，我才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我如何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我，只是求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凭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况且……深更半夜，与男子一室，让人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怕说服不了我，他又补充道。
“你怎知她们不会信我？”
我性子向来冷淡，不喜与人交谈，所以与这院中的人关系都说不上好。
“青女，我已经说了，我是国公府的人，自然也对你很了解。”
4
他竟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身份，鲜少有人知晓，看来，他真的是国公府的人，且地位不低。
我走到桌前，拿出茶杯，解开手腕上的绢帛，用簪子熟练地划破将要凝固的血痂。
鲜血顺势而下，不一会儿，就将茶杯填满。
“喝吧。”
“这是何意？”他很诧异。
我冷笑：“看来你也没多了解我。”
“喝了它对你的伤有好处。”
看他皱眉犹豫，我催促道：“快些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
他龇牙咧嘴地喝完，还不忘补充道：“这可是你的血诶，你竟说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这人真怪。”
我没理会他，找来创伤药和绢帛给他包扎伤口。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
我才不会好奇眼前的人是谁，我也不关心他怎么受的伤，为何会来我这里。
“咳……你这人……真是……无聊……”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你既愿意救我一命，那我自然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我是咱府里排行第九位的暗卫。名字叫……玖。”
“哦”我敷衍地应答。
这人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这么多话。
5
玖在我这儿将养了几日，也大概康复了。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正在给我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朋友了。这样可不行，你以后要多学学我怎么说话，这样她们也许就会对你好点了。”
“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学我说话？还是朋友？”
“都不需要。”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有朋友呢。
“总是把代号当名字不像回事，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吧。”
不想听他唠叨，我便转移话题。
玖一听便来了兴趣：“好呀。”
我思索一番：“就叫久安吧。”
“久安……好，真好……”
不知为何，久安特别高兴，像个孩子一样。
“青女，你笑了诶！”
我尴尬地收起笑容，恢复往日的淡漠。
“你看我说的对吧，你这颗心早晚会被我焐热的。”
是吗？我这颗心……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看时候不早了，我对久安说：“你走吧，我该去找小姐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随后露出晦暗不明的表情。
“下次见面，给你带张记的杏干，那味道酸中带甜，你定喜欢。”
撂下这句话，久安便一个闪身不见了。
我心里暗笑：他怎么知道我爱吃酸的。
6
小姐近来身体很不好，夫人时常来陪着。
见我进来，夫人便示意丫鬟动手。
我很配合，面无表情地坐下，任由他们摆弄。
“再多取些，看不见小姐的样子吗！”
夫人厉声呵斥着准备停手的丫鬟。
整整放了三碗血，她们才肯罢休。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来。
屋里寂静、冷清……
秋日的风已经很刺骨，吹得我止不住地打颤。
我急忙过去把窗户关了。
时候虽然尚早，但我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于是我便早早歇息了。
被子里很温暖，我很快进入梦乡。
在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地上坐着一女子，她面容姣好，一身素衣，正一脸慈祥地哄着怀里的孩子。
“娘——”
醒来时，我满身是汗。
看了看天色还早，但我睡不着了，便随手找了一本书来读。
7
风吹得窗外那棵树沙沙作响，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长长的亮光。
应该是要下雨了，我起身检查门窗是否关紧。
却看到屋外有个黑影，我打开窗户查看。
“嘘——”
还没等我出声，一个宽大的手掌便捂住了我的嘴。
我扒掉他的手，道：“走门。”
过去给他开了门。
还没下雨，他身上就已湿漉漉。
“你受伤了？”
他点头。
才半天没见，他就带着一身伤回来。
我扶他坐下，查看他的伤势。
“这次问题不大，只是被划了一剑。”他安抚道。
“……”
我没理会，继续给他包扎伤口。
今晚失血较多，再给了他一些后，忽觉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
久安扶住我，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我缓缓坐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8
即便我不说，他也猜到了。
啪——
“你做什么？！”我没想到，他竟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恍然大悟，笑了笑：“没事的。你跟他们不一样……这是我自愿的。”
“以后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要爱惜它，知道吗？”
“好。”
这次没有跟他斗嘴，久安显然愣了，而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笑笑不语。
“真搞不懂，你不是说你的武功很厉害吗？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一身伤。”
“你不信我？”
我摇摇头。
他无奈地笑笑：“你这人……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有意思。”
我不解，前段时间还说我无聊，现在又说我有趣。
9
“你放心，你的血我不会白喝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他信誓旦旦向我允诺。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要他做的。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或者什么愿望也可以。”
“愿望？”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长这么大，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从小，我就跟随夫人小姐参加各种达官贵人的聚会。
小姐体弱多病，更多的时候都是我代替她去。
说来也奇怪，我和小姐身形相似，长相也出奇的像，只要我稍加易容，没人能区分我俩。
所以老爷夫人便让我这个替身跟着他们出去结交，去替他们的女儿攒好名声。
我因此认识了好多富家小姐，也知道了京城里许多事情。
比如安阳公主最喜欢各种美男子，所以她的愿望应该是拥有好多美男子吧；
我的死对头，哦不，是小姐的死对头，卫将军家的小姐卫红樱最喜欢舞刀弄枪，她的愿望应该是跟她父亲一样上阵杀敌吧；
老爷和夫人的愿望应该是小姐早日恢复健康，然后嫁给太子吧……
那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10
我出神了好久，终于被久安给唤醒。
“想到没有？”
盯着他看了半天，我终于想到了。
“我想到了，我的愿望是你永远平安无事。”
他却不依：“笨蛋，这算什么愿望，你再想想，关于你自己的。
我可不会轻易许诺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你出事啊。”
我眼神真挚，说得很认真。
久安的脸不知为何染上了红晕。
“好了，我知道了。
以后我每日都在那棵树上系根红绳，如果我没出现，那它就代表我平安，怎样？”
“好。”
我俩看着对方的眼睛，开心得笑了。
半晌，久安说：
“要不……我想办法带你离开吧。”
离开？
这个……真的可以吗？
见我不说话，久安继续道：“我跟你一起，离开国公府，摆脱这吃人的鬼地方。”
“……一起？离开？”
我摇摇头，这太难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获得自由？不想拥有你自己的人生？”
我继续摇头：“根本不可能的。你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久安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内心不知何故起了波澜。
我们都被下了毒，每月都需要老爷给解药才能缓解，而我……身边还有重重看守……
11
在那之后，我很久都没见过久安。
眼前的红绳从满树黄绿挂到满枝银霜，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盒子里的红绳都快装满了，他……还是见不到……
不知何时，他的身影早已深深刻在脑海里。
“你……还好吗？”
我站在院子里，不顾凛冽的寒风，问那棵树。
她们都因我的行为窃窃私语，我却攥着那根红绳毫不在意。
别人如何我不关心，自己怎么样我也不大关心，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关心你呢？
然后，我不知何故病倒了。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幔，恍惚间，我看到了久安。
我觉得好笑。
这，就是相思病吧。
可我又哭了。
久安，我好想你——
12
“叩叩叩——”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整理好心情：“进来。”
“该喝药了。血放这个碗里。”
我浑身酸疼，起不来，便叫那人把药放近点。
苦涩的药入喉，我下意识想找果脯缓解一下，却发现盒子早已经空了。
那是久安买给我的，他说吃了就不会觉得苦了。
我苦笑一声，随后取下簪子，找了一处长好的皮肤，用力划开。
一滴，两滴，三滴……
我无聊地数着。
终于装满了一碗。
“可以了，夫人说你生着病呢，等好了再恢复平日的量。”
我觉得真可笑。
她走后，屋子里再次清净。
好怀念久安在的那段日子……
久安，你怎么还不回来……
发烧使我的脑袋晕晕乎乎，半梦半醒见，又见到了那女子。
还是那间昏暗的小屋，女人正在给她怀里的小女孩唱歌。
“星星在眨眼——
月亮在唱歌——
睡吧——睡吧——”
忽然，门被狠狠打开，打破了这美好。
黑衣人进来要带走小女孩。
小女孩的娘亲死死抱住她，恳求着：不要——不要——
“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
又是梦……
一颗眼泪不由地滑了下去。
“……我好想你……”
13
“你终于醒了。”
我惊坐起，看到眼前的人，泪水瞬间止不住地涌出。
“你……”
不等他说话，我将他死死抱住，生怕又是梦。
久安哪里见过我这样，整个人都傻了。
“青……女……”
“你还好吗？”
日思夜盼的人就在眼前，之前想好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我很好。这次没有受伤。”他也轻轻回抱我。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我……我好想你。”
我带着哭腔，说出了自以为永远不会说的话。
久安放开我，死死地盯着我不语。
“你……是……是在……关心我？”
气息慌乱，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见他这个样子，我感觉内心十分紧张和不适。
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嗯。”
“青女……”久安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我一时间解读不清。
“唔——”
眼前黑影袭来，嘴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眉和眼，一时间不知所措。
“闭眼。”
听到久安的提醒，我才立刻紧闭双眼。
两张唇合了又分，分了又合，两只灵魂仿佛交织在一起，随着心跳扭动……缠绕……
好久……好久……久到我感觉快失去意识，才停下来。
14
等到恢复意识，我俩才后知后觉。
脸一个比一个红，仿佛有血要映出来一般。
“我……”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我俩互相谦让，客气得好似初识。
然后相视一笑，仿佛此刻世上只我二人，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久安，我心悦你。”
久安却摇头道：“不，该由我先说。”
他认真地看着我道：“青女，你愿意嫁给我吗？
和我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一群可爱的娃娃，共度三餐四季。”
我点头答应。
“但是……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愿望吗，我想到了。
如果你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就答应嫁给你，和你远走高飞。”
我并非刻意为难他，但也知晓离开这里并非易事。
所以，一来是想考验他是否有这个能力，二来也是真的好奇我父母是谁。
“可是……”
“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仅此而已。”
我知道他的顾虑。
狠心把我丢在这儿，过非人的日子，我又怎会对他们心存念想呢。
“好。我答应你。”
“嗯，我等你。”
15
时光就这样匆匆流逝，我和久安的感情也愈发深厚。
他时常给我带来一些腥荤，我怕夫人发现我长胖责罚，他却说我身体羸弱，需要补充些肉食。
导致我看着愈发水灵了。
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梅宴。
名义上是赏梅，实际上是为适龄的皇子们选妃。
冬日寒凉，小姐不宜出门，自然轮到我出手。
为了在宴会上博得太子眼球，老爷和夫人都很重视，我也自然忙碌起来。
院子里守卫也更森严，久安不能再来寻我。
门前的树上却依旧每日挂着红绳，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在树上挂了些红色物件装饰。
实际上，也没有人关心我做些什么。
宴席当日，我一袭蓝白色银丝云纹百褶襦裙，外披湖蓝色翻毛斗篷。
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若是九安能看到就好了。
16
我跟在夫人后面，觐见了皇后。
已经有许多夫人小姐落座，扫视一眼，熟识的几位都在。
不管关系好坏，我们都很默契，没有相互拉踩。
毕竟这次宴会不同寻常，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不出所料，各家都为这次宴会做足了准备。
小姐们各个争奇斗艳，铆足了劲儿施展自己。
夫人给了我个眼神，该我上场了。
在我前面的那位，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丞相的孙女江悦荣。
她的一曲春江花月夜旋律柔和，音色流畅，让在场之人仿佛置身江面之上，月色下微波倒映着花影的摇曳，凄美动人。
技艺之高超，无人不赞叹。
我在其后面若再弹奏一曲，怕是会略显逊色，也怕会喧宾夺主。
细看皇后的神色，明摆着十分中意自己侄女，若是有人抢了她的风头，怕是要遭殃。
所以我果断选择了现场作画。
听闻太子性子孤傲清高，最喜文人墨客那一套。
我便投其所好，借今日的美景，作了一幅《雪中竹梅》。
这种场合，作画虽然吃亏，但也独特。
而我要的就是这独一份的低调。
17
夫人的脸色不悦，我早已料到，因为我私自改变了计划。
果不其然，刚回府，夫人便准备叫人对我用刑。
我急忙叫住她：“夫人，奴婢跟您打个赌，不出三日，太子必然会到府上。”
“哦？你这妮子竟有如此自信。
你可知，这曲子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找人选的。
难道皇后身边的红人还不如你更了解皇后！”
“皇后喜欢的，太子不一定喜欢。
奴婢敢保证，我今日所作之画定能得太子欢心。
如若三日后太子没有来，奴婢自愿承受更严厉的责罚。”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夫人犹豫起来。
“娘！您不能信她的话！”
来人正是司徒若雪。
她拖着病体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过来，哭得梨花带雨。
夫人看见顿时心疼地过去抱住她。
“娘，您不要信她的鬼话。
青女定是不想让女儿嫁给太子才这样做的。
咳咳——她……她就是故意的，她嫉妒女儿。
您打她，快打她，娘——”
“阻止小姐嫁给太子，于我有什么好处？
我实在找不出这样做的理由。”
“你！咳咳——咳——”
“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快送小姐回房！”
夫人厉声呵斥，小姐终于回了房。
“记住你说过的话。”
夫人撂下这句话便去看她的宝贝女儿了。
目送她们离开，霎时瘫坐在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18
我回到房中，久安正在坐在桌前等我。
“张记新出的果子，尝尝。”
见我进来，他像是飞快隐藏了什么情绪。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我问。
他面色难看，显然进展不顺利。
“每当我查到一些线索，就莫名的断了，就好像有人在刻意阻拦一样……”
“没关系，慢慢来。”我知道这不是易事。
“但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
“何事？”
“我找到了江湖神医坡子李鬼，他正在研究我们的解药。”
我心中一惊：“那你……”
“无妨，偶有几次没服解药也不碍事的。”
可我知道药效发作的感觉，钻心蚀骨地痛……
他却如此心平气和地说没事。
我心疼不已，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感知到我情绪的变化，他没有推开我，只是轻轻拍打着安慰我。
“外面的事都交给我，你只管一切按部就班就好。”
“嗯。”我点头应答。
突然久安像是想到什么，摆正我的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看他那痴痴的样子，我笑着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他傻傻地点头。
“青女，你比那些小姐们好看多了。”
我害羞得不好意思看他。
“只是……平白被他们看了去……”
看他那假装恼怒的样子，我觉得有趣极了。
“你是……吃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