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介:女主对男主的画像一见钟情,之后女扮男装的接近男主,偶然被男主知道她的秘密,之后两人发生了一系列情感纠葛!
【文章片段】
皇宫之中,气氛凝重。
华琰龙颜大怒,猛地拍击龙椅扶手,怒喝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纵火焚烧将军府!”
朝臣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大殿之中,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李清川思索片刻,从人群中走出,恭敬地进言:“陛下,依微臣之见,此乃边塞刺客潜入城中所为,其目的想必是要谋害大将军。如今刺客踪迹全无,线索难觅,臣以为可采用守株待兔之策。他们首次行刺未遂,定会再次图谋,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清冷之声:“李大人此计,未免过于繁琐。”
只见贺长安身着朝服,身姿挺拔,地从门外稳步走来。
他走到殿前,下跪行礼,朗声道:“臣,参见陛下。”
华琰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一顿,说道:“起来吧。”随即问道:“贺将军,你方才的意思是有线索了?”
贺长安微微抬起头,从容不迫地回应道:“陛下圣明。前几日,臣府中潜入一名刺客,幸被当场擒获。经臣仔细盘问,她已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现,火烧将军府不过是掩人耳目之举,实则意在营救这名刺客。臣等已获取相关情报,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之中。”
一旁的李清川听闻此言,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华琰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待有结果,向朕汇报便是。”
贺长安双手抱拳,行礼领旨:“臣,领旨。”
…………
江澜趴于床榻之上,频频望向门口,贺长安许诺今夜会来相伴,可她用过晚膳许久,仍不见其身影。
江澜渐感困意袭来,意识朦胧间,屋门被轻轻推开。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望去,待看清门口之人,双眸顿时焕发出光彩。
她娇声嗲气地说道:“大人,您来了呀,饿不饿呀?用过晚膳了没?”
贺长安应了一声:“吃过了。”便坐在不远处的木桌旁。
“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言罢,贺长安自怀中取出一本兵法书,开始翻阅。
江澜见此情景,心中暗自腹诽:“哼,装什么正人君子,人都来了!分明是大灰狼扮作小绵羊。”
江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旋即呜咽抽泣起来:“大人~,奴家后背好痛哦。”
贺长安听闻,持书的手指微微一滞,抬眼望去,只见床榻上的女子泪光盈盈,眼神楚楚可怜。
“大人~,奴家今晚还未曾上药,自己又够不着,若伤口发炎,奴家恐要命丧黄泉了。”
贺长安凝视着她,沉默不语,唯有那紧紧攥着书本的手,隐隐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良久,贺长安嗓音微哑地问道:“你想怎样?”
江澜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装作可怜模样:“大人,能否帮奴家涂药~。”
说罢,她伸出纤细玉手,手中握着小巧药瓶,眼神盈盈地望着贺长安。
烛光摇曳,暖帐轻垂。
江澜趴伏在床榻之上,绸缎般光滑白皙的后背展露在外,其上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显得格外刺目。
贺长安瞧见,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惜,他缓缓伸出手指,轻轻覆盖在伤口之上。
修长的手指在江澜的脊背上游移,每一寸的触碰都似带着电流。
江澜的身体难以自制地轻轻颤抖起来,粉嫩的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缓缓蔓延至她的耳根。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唯有彼此微微呼吸声,交织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江澜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就不让他上药了,这般亲昵的接触,实在是太撩人了。”
“好了。”贺长安嗓音低哑地说道,他收起药瓶,拿起一方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指。
江澜却哪肯轻易放过与他亲近的机会,眨了眨狡黠的眼眸,半开玩笑地娇嗔道:“大人~,还是疼呢,可否为奴家吹一吹?大人若是吹吹,定就不疼了~。”
贺长安闻言,身形明显微微一僵。
江澜料想他定然不会应允,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脊背处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且轻柔的气息。
江澜瞬间呆住了,小脸涨得愈发通红,心中更是惊讶:他……他竟然真的吹了!
片刻的怔愣之后,江澜内心被巨大的喜悦所填满,她轻扭着身子,嗲声嗲气地说道:“大人~,您人可真好。”
贺长安喉结微微滚动,内心的莫名的躁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江澜沉溺在温柔乡里沉沉睡去,贺长安默不作声的走出来屋子。
次日,阳光和煦而明媚。
江澜服下从母族带来的镇痛药后,乔装成男装模样,特意绕了远路,缓缓赶到将军府门口。
“贺兄。”江澜高声呼喊,声音中努力保持着平稳。
她朝着贺长安走去,只是那身型略显僵硬,没走多一会儿,额头便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兄,上马车吧。”贺长安关切地说道。
江澜微微点头,强忍着不适,略显笨拙地登上马车。
待坐下的瞬间,疼痛才稍稍缓解了些许。虽说已服用镇痛药,可伤口与衣服每一次的轻微摩擦,仍如针扎般疼痛难忍。
贺长安敏锐地察觉出她神色异样,轻声问道:“林兄可是身体不适?”
江澜连忙摇头,强作镇定地回应:“没有,只是有些热罢了。”
贺长安不再追问,点头示意。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宴会举办地——八王爷的府邸门口。
“到了,林兄。”
江澜点头,刚走下马车,便瞧见门口一位身姿婀娜俏生生姑娘。
姑娘身着一袭娇艳的粉色衣衫,只见她满脸喜色,莲步轻移,快速跑向贺长安,亲昵无比地挽上他的胳膊。
“长安哥哥~,阿嫣等你许久了。”李娇嫣紧紧抱着贺长安的胳膊撒娇卖萌。
江澜目睹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贺长安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语气冷淡:“郡主,自重。”
江澜在一旁看到贺长安这般态度,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她款步上前,故作好奇地问道:“贺兄,这位是?”
贺长安侧身站到江澜身旁,介绍道:“这位是当今贵妃的养女,李娇嫣郡主。”
江澜礼貌性地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李娇嫣说道:“郡主好,我是贺兄的朋友林台。”
李娇嫣不满地嘟起嘴巴,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们进去吧。”
踏入花卉宴厅,仿若踏入了一座春日盛景的缩影。
穹顶之下,数盏琉璃花灯垂落,灯光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灯纱,洒下柔和光晕,恰似暖阳轻拂。
厅心,雕琢精美的白石圆台,台上摆满了各类珍稀花卉。
江澜随着贺长安在宴厅中踱步周旋,贺长安逢朝中大臣便会驻足招呼,彼此寒暄几句。
江澜自觉身体不适,低声道:“贺兄,我去旁边坐会儿,你且忙你的,不必管我。”
贺长安瞧见林台泛白的嘴唇与脸颊,遂点头应道:“我等会便去找你。”
“好。”江澜言罢,转身缓缓朝偏厅走去。
刚在偏厅坐下不久,便听闻门外传来一群女子的惊呼声:“来人啊,郡主落水了。”
江澜起身,朝外走去。
只见方才还活泼欢闹的李娇嫣此刻正在水池中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扑腾,接连呛了好几口水,眼瞅着就要被湖水彻底吞没,一旁那些贵族小姐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竟无一人下水施救。
江澜心下一横,纵身跳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奋力游向李娇嫣,伸出手托住李娇嫣的腰肢,拼尽全力往岸上拖去。
待李娇嫣被托上岸时,已昏死过去。江澜不及多想,立即对她展开施救。
只见江澜捏住李娇嫣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后,俯身嘴对嘴为其做人工呼吸。
这一幕直看得一旁的贵族小姐们惊愕万分,连连惊呼。
“你…你一个无名小辈居然敢轻薄郡主!对郡主大不敬!”一位贵族小姐尖声叫嚷道。
江澜冷冷睨视她一眼,寒声道:“那不如你来!”
恰在此时,贺长安与八王爷等人匆忙赶来。
所幸李娇嫣已吐出呛入的水,气息渐渐平稳恢复。
江澜抬眼瞧见贺长安,尚未开口,旁边那位贵族小姐便迫不及待地告状:“王爷,将军,此人对郡主不敬……他…他竟敢轻薄郡主。”
江澜霍然起身,冷眼直视她,语气咄咄逼人:“郡主落水,你们诸位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无一人肯相救,是我舍身跳入水中将她救起,若不是我及时施救,倘若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逃脱干系!”
“我…我。”那名贵女还欲强辩,却被贺长安一个威严的眼神制止,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贺兄,王爷,此处既然不欢迎我林某,那林某便就此告辞了。”江澜说罢,转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江澜行至半途,只觉脊背处伤口再度裂开,一阵剧痛袭来,且有温热的液体渗出,她知晓定是伤口流脓了。
疼痛令她全身冷汗淋淋,她却顾不上许多,只是加快了步伐。
待贺长安追到门口时,江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江澜回到将军府,脱下湿漉漉的衣物,将其藏匿妥当。
随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因伤口疼痛,上半身只着了肚兜。
她疲惫不堪地躺倒在床榻之上,只觉浑身发冷。紧紧拽过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片刻之后,便沉沉昏睡过去。
花卉宴因这场意外匆匆落幕。
李娇嫣经太医院诊治,因当时施救及时,仅是感染风寒,调养些时日便可康复。
贺长安见郡主无大碍,便匆匆向将军府赶去,欲寻林台,却苦不知其住址。
将军府书房内,贺长安铺纸提笔:“林台兄,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幸郡主现已无虞。林台兄动怒,实乃人之常情,我与王爷已斥责过涉事之人。唯不知林台兄居于何处,我与王爷愿登门致歉。”
他唤来信鸽,放飞书信后,远望天际,长舒一口气。
今日将军府格外寂静。往昔有江澜在时,总是热闹非凡,即便受伤亦不改其乐,今日却静谧得可怕。
贺长安转身走向后院江澜居所,轻轻推开屋门,目光投向床榻。
只见被褥紧裹,将少女身躯遮得严严实实,仅露出几缕散发在外,床榻之上隆起一团。
贺长安缓缓走近床榻,犹豫片刻后,轻轻掀起江澜的被褥。
刹那间,他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急忙转身背对床榻。
只见江澜上半身仅着一件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色围兜,细腻柔滑的肌肤在微弱的光线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贺长安久经沙场,常年征战在外,身边从未有过亲近的女子相伴,更未曾目睹如此私密的场景。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江……江澜……快把被褥拉好。”
半晌过后,身后依然毫无动静。
贺长安背对着身子,手臂缓缓向后伸去,拉上江澜的被褥,这才敢转过身来。
“江澜。”他轻声呼唤着。
然而,被褥之下的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轻轻拨开被褥,露出江澜小巧的脸庞,只见她眉头紧皱,面色痛苦。
贺长安伸手轻拍了一下江澜的脸颊,入手滚烫,热度惊人。
竟是发热了!
贺长安心头一紧,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连连呼喊:“江澜,你发热了,醒醒,江澜醒醒。”一边喊,一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她。
江澜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迷离,目光游移间瞥见贺长安,竟嘿嘿傻笑起来。
她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贺长安的脸庞,动作带着几分不自觉的亲昵。
与此同时,被褥自她香肩滑落,露出那绣着精美图案的红色围兜,更添几分旖旎。
“你是何人,为何生得如此俊美,令本公主都不禁心生爱慕。”
江澜双颊绯红如霞,眼神迷离且情意绵绵,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贺长安的面庞上轻轻游走,随后微微低头,一点一点朝着贺长安的嘴唇靠近。
当两人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贺长安只觉呼吸仿佛停滞,整个人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江澜。下一秒,江澜的唇从他嘴角轻轻擦过,身体便绵软无力地倒入贺长安怀中。
“大人,有情报了。”言玉恰在此时从门口走入,便目睹屋内这一幕。
贺长安顿时神色慌乱,拉起江澜的被褥将她紧紧包裹,同时厉声喝道:“滚出去!”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恼怒。
“是,属下即刻去领罚。”言玉颔首低眉,迅速退出屋内,轻轻关上屋门。
屋内,贺长安的声音沉稳道:“速去请胡郎中前来,刺客之事暂且全权交予你处理。”
“属下领命。”言玉在门外应道。
贺长安用被子将江澜紧紧裹住,像抱小孩一样把江澜抱在怀中。
他不敢将江澜放回床榻,生怕方才情景再度上演,一直静静伫立,直至郎中的到来。
胡郎中拎着药箱匆匆步入屋子,作揖道:“大人。”
“胡郎中无须多礼,快看看她的状况,身体滚烫得厉害。”贺长安怀抱着江澜焦急地说道。
胡郎中微微点头,放下药箱后,开口:“大人,您这样抱着,我无法施针。”
贺长安这才意识到,他将江澜放置在床榻上,自己则站在一旁,神色凝重:“胡郎中,请吧。”
胡郎中上前仔细检查,贺长安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需要江澜翻身查看后背伤口时,还是贺长安率帮江澜翻了身,仅掀起被褥小小的一角。
“大人,这位姑娘背后的伤口沾了水,已经化脓,故而发热不退。若再延误片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即便烧退,也可能会损伤神志。”
胡郎中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这便开一副退热药,大人依照药方调配,给这位姑娘服下,待她出些虚汗,明日便能有所好转。”胡郎中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药效发作时,姑娘虽会苏醒,但神志不清,还需大人悉心看护,切不可让她脊背的伤口再度磕碰。”
贺长安郑重点头:“好。”
一番折腾后,贺长安差遣侍从去按方配药,又吩咐厨房煮一碗白粥。
言玉神色匆匆地奔入将军府,径直来到江澜的屋门前,稍作停顿后,抬手叩门,在门外高声禀报:“大人,边疆有要事。”
片刻,贺长安打开屋门,稳步迈出,径直朝书房走去。
“大人,边疆近日有所行动。”言玉紧跟其后,急切说道。
贺长安仔细阅看手中书信,镇定自若道:“莫急,先静观其变,命那边的人密切留意动向。”
“遵命,属下现去传达。”言玉领命,退出书房。
贺长安,提笔蘸墨,在信笺上写道:“林兄,不知可愿与我同赴边疆,共商谋略。”
写罢,将书信交予送出。他才迈步返回江澜住所。
此时屋内,侍女正端着药碗,努力给江澜喂药,药汁却总是从江澜嘴角溢出,无论如何也喂不进去,如此下去,这一碗药等同于未服,病症定然难以痊愈。
贺长安见状,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下去吧,我来喂她。”
说罢,他接过药碗,单臂轻轻扶起江澜,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用勺子舀起药汁,小心喂入江澜口中,可瞬间药汁又从江澜嘴角流淌出来,接连试了几次,均是如此,药汁丝毫未进。
贺长安思索片刻后,心一横,自己先喝下一大口药汁,而后缓缓贴近江澜的双唇,将口中药汁轻轻渡入。
如此反复几次,碗中的中药渐渐见底。
贺长安起身,将药碗放置在木桌上,心中不断宽慰自己:只是喂药,实属无奈之举,只要不告知她,便无大碍。
贺长安于江澜屋内用罢晚膳,恰在此时,江澜悠悠转醒,口中轻轻呻吟:“疼,我好疼。”
贺长安见状,上前问道:“哪里疼?”
江澜抬眼望去,眼眶中噙着泪花:“你……你是何人?怎生得如此标志。”
言罢,又歪着头道:“你可是父亲许配给我的夫君?”
贺长安轻咳一声,避而不答:“你醒了,我让厨房煮了粥。”
随即便端起木桌上的粥,递向江澜。
“夫君,我要你喂我。” 江澜此言一出,贺长安身形猛地一顿,手中端着的碗险些落地。“我让侍女进来照看你。”
说罢,贺长安脚步凌乱地朝门口走去。
江澜见他要走,顿时大哭大闹起来:“你也要抛弃我吗?我就这般令人讨厌?”
贺长安开门的手停在半空,回头望去,只见江澜欲撞墙自残,他急忙大步上前阻拦。
“你做什么!” 贺长安语气中满是恼怒。
江澜坐在床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
贺长安见她这般模样,只觉头疼不已,忽然想起胡郎中所言:“姑娘醒后会神志不清,会闹腾,大人需想办法制止,以防身后伤疤再次受创。”
他放柔了声音:“我不走,你乖乖躺下睡觉,可好?”
江澜委屈道:“夫君,我饿,你喂我吃饭。”
贺长安无奈,只得拿起木桌上的小碗粥,坐在床沿。
江澜 “啊” 地一声张大嘴巴,等着贺长安投喂。
吃饭时的江澜颇为乖巧,不一会儿,碗中的粥便见了底。
贺长安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她这下总该乖乖睡觉了。“江澜,睡觉吧。” 贺长安放下碗说道。
江澜却依靠在床边,疑惑道:“夫君,不上来跟我一起睡吗?”
贺长安无奈扶额,解释道:“我不是你夫君。”
话落,江澜眼中又蓄满泪水,扑簌簌地掉落。
贺长安无法,只得走上前:“睡,夫君这就来陪你。”
江澜闻言收起委屈,擦了擦眼泪,朝床榻内侧挪动。
贺长安见此情形,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装的。
江澜侧躺着,拍了拍身旁位置:“夫君,睡。”
贺长安脱了鞋子,直挺挺地躺在旁边。江澜顺势靠入他怀中,贺长安身形一僵,不敢妄动。
女子身上的香味与药草味混合着扑鼻而来,却莫名地让他感到舒心。
“夫君,熄灯。” 江澜娇声说道。
贺长安伸手,以内力将烛光扑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江澜的小手在贺长安胸膛不安分地游走,贺长安闭眼,满心无奈,只觉此景与战场上领兵作战截然不同,心中暗自思忖,日后定不能再让江澜生病,这般状况他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贺长安捉住江澜的小手,声音低沉:“睡觉。”
江澜这才不再乱动。过了许久,贺长安以为她已入睡,岂料下一秒,江澜竟扑了上来,吻住他的唇。
紧接着,贺长安嘴唇传来一阵刺痛,江澜咬了他一口后,便朝里挪去:“夫君,睡觉吧。”
贺长安只觉嘴唇隐隐作痛,满心无奈,甚至闪过一丝杀意,心中诸多杂乱思绪无从宣泄。
江澜折腾了大半宿,终究是倦了,沉沉睡去。
贺长安却彻夜未眠,直至晨曦微露,才勉强合眼小憩。
清晨时分,太阳于云朵间玩起了捉迷藏,时而探出头来洒下缕缕金光,时而又隐没于云层之后,只留淡淡光晕。
将军府内,陡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啊——”,声音瞬间划破府中的宁静,惊得枝头宿鸟四散纷飞。
江澜抱着被褥,慌乱地退到角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错愕,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长安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却被江澜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硬生生地吵醒。
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带着满脸的不悦与眼底的乌青,冷冷地盯着江澜。
“你昨天发热,之后的事情都忘了?”贺长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江澜微微一愣,脑海中努力回想着昨天的情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昨天泡了个澡,然后就觉得有些难受,便睡下了,醒来却发现大人你竟在我的床榻之上!”
这回轮到贺长安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她竟然全都不记得了!
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高兴多一些,还是生气更多一点。
“嗯,你醒了就好。”贺长安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起身,朝外走去。
江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
她心中对贺长安确有钦慕之情,可在未成婚之前,她自幼所受的礼教告诉她,绝不能接受与男子同房之事。
这是关乎礼义廉耻的底线,是母亲从小便耳提面命的教诲。
经此一事,江澜在府内调养了半月有余,伤口已渐趋愈合。
只是她素爱美丽,担心愈合处会留下疤痕,便寻思着去找贺长安讨要祛疤药。
贺长安身为将军,常年征战,这类药物应当是不缺的。
可近些日子,江澜发觉贺长安的行为有些怪异,似乎总在刻意回避自己。
她心中暗自纳闷,自己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江澜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贺长安的书房走去,她决意要与贺长安好好谈谈,问清楚为何要如此躲着自己。
刚走到书房门口,还未及抬手敲门,便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女子恼怒的声音:“长安哥哥,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找到林台的住址。虽然那天他救了我,但又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一定要找到他,与他理论清楚!”
江澜听出这是李娇嫣郡主的声音,心头猛地一惊。
这些日子养伤,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救过李娇嫣这回事了。
江澜悄然立在窗外,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贺长安目光专注于手中的批文,神色平静,只是声音略显冷淡:“我近来忙于筹备秋祈节,需全力维护城中治安,实在无暇顾及郡主的事情。待我忙完这阵,再商议此事,如何?”
李娇嫣听闻,气得连连跺脚,却也无可奈何。见索求无果,她转身朝屋外走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江澜迅速调整姿态,装作刚从一旁走来的样子。
“郡主。”江澜恭敬地作揖行礼。
李娇嫣傲慢地扫了她一眼,轻蔑道:“你是这府里的下人?”
江澜垂首应道:“奴家是将军府的护院。”
李娇嫣顿时嗤笑出声:“就你?还护院?依我看,不过是个看门狗罢了。”她顿了顿,又道:“你若跟着我,我给你的待遇定会比在这将军府好上许多。”
江澜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大人待我极好,郡主恕奴家不能从命。”
李娇嫣正欲再开口,屋内传来贺长安的声音:“江澜,进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江澜朝着李娇嫣再次作揖:“郡主,大人传唤,奴家先行告退。”
说罢,她侧身从李娇嫣身旁走过,进了书房。
李娇嫣心中的怒火腾地燃起:“不过是个看门狗,有什么好得意的!区区一个下人,竟敢如此对我,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言罢,她气冲冲地快步离去。
屋内的贺长安与江澜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郡主生性便是如此,小孩子家闹闹脾气罢了,你莫要与她计较,改日向贵妃禀明情况,她自会乖巧听话。”贺长安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
江澜微微嘟起嘴,轻声道:“我才不会与她计较嘞,大人可是觉得奴家是个小心眼之人?”
“嗯,你不是。”贺长安合上手中的文批,抬眸看向江澜,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大人,你为何近日总是避着奴家,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江澜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贺长安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她神志不清的场景,他轻咳一声,掩饰着内心的些许慌乱:“没有,只是我今日忙于城中治安之事,公务繁忙,你莫要多想。”
江澜点了点头:“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暂时无需,秋祈节乃江堵城每年入秋都会举办的盛事,意在祈愿今年收成丰饶。届时府内众人都会休假,晚间大家都会去参加庆典,你可愿一同前往?”
江澜听闻,心中顿时狂喜不已,贺长安这是在邀请自己吗!但她面上仍努力维持着镇定:“好,我到时候若有空便告知大人。”
说罢,江澜走出书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自己来此原本要办的事情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江澜从将军府来到玉妙苑,走进乔雁的屋内,以林台的身份给贺长安写回信:“贺兄,那日因惦记母亲,走得匆忙。
我并未生气,只是觉得那些贵女见死不救之举,实在不可取。在下母亲带着我借住在亲信家中,诸多不便。贺兄邀约我同去边疆谋划,我愿随贺兄前往,故改约。”林台书。
江澜将信送出后,转身看向床榻上的乔雁:“阿姐,过两日便是秋祈节,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吧,我还从未见过这般节日呢。”
“好,我近日事务颇多。你背上的伤怎样了?前几日出任务得了一瓶润玉颜,有祛疤之效,等下你带走。”乔雁闭目轻声说道。
“多谢阿姐,阿姐何时回母族?”江澜问道。
此问一出,乔雁却沉默不语。江澜见此情形,便也不再追问。
“阿姐,我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嗯,润玉颜在梳妆台上。”
“好。”
江澜初次见到乔雁时年仅五岁,那时父亲领着她来到自己面前,那年乔雁九岁,父亲告诉她,此后乔雁便是她的姐姐。
……………
秋祈节当天。
秋祈节不愧是一个大型节日,整个江嘟城大街小巷从头到尾都挂满了红灯笼,来来往往的人群,充满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江澜最喜欢人多时的热闹场景,天光微暗,江澜便按耐不住,在庭院中找到了贺长安,“大人,外面好生热闹,我们现在出去吧!。”
贺长安转身望向江澜,面前的女子跟以往有些许不一样,她今天装扮得格外精致,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江澜整体服饰以白色为主色调,裙摆和袖口处有淡蓝色的装饰,衣袖飘逸,外层的轻纱随风舞动,更显灵动。
江澜轻盈地提起裙摆,在贺长安面前转了一圈,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问道:“好看吗,大人?”
贺长安微微一愣,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不动声色地说道:“不是要出去吗,走吧。”
两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集市中。
集市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江澜像个孩子般,对许多东西都感到十分新奇。
她的目光被小戏台处表演的傀儡木偶戏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得如痴如醉。
“小娘子,让你夫君给你买一个呀,我们这儿买一个木偶还赠送一套教学方案,包教包会哟。”卖木偶的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江澜听了这话,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羞涩地扭头看向贺长安。
贺长安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银子,稳稳地放在老板的摊位前,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包起来,不用找了。”
江澜开心地接过木偶,在手里不停地摆弄着,贺长安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一前一后。
“烟火大会要开始了,别跟丢了。”贺长安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提醒道。
身后的女子没有作声,他回头一看,身后的女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贺长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他一边呼喊着江澜的名字,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起来。
江都城河岸边,四下里了无人迹,只有风吹过芦苇丛发出的沙沙声。
江澜抽出手中的佩剑,剑身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寒芒。
她的目光冷厉,紧紧盯着对面的几个身影,厉声道:“从将军府一路跟到这儿,你们也够有耐心的。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对面站着几个蒙面黑衣人,他们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衣袍中,只露出一双双透着狠厉的眼睛。
每个人都手持佩剑,剑尖微微下垂。
他们中间有一个蒙面人向前迈出一步,开口道:“我们要取的是贺长安的性命!你和他是何关系?”
江澜听后,不禁嗤笑出声,声音中满是不屑:“刺杀贺长安?哼,除非你们今天把我杀了,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们几个连贺长安的一根头发丝都休想碰到!”
“好大的口气!”蒙面人冷哼一声,随即手猛地一挥。
刹那间,几个人刺客向江澜扑来,剑影交错,在河畔展开了一场的厮杀。
江澜长剑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刺向最前面的刺客。刺客侧身躲过,手中的短刀顺势向江澜的腰部划去。江澜一个后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向刺客的手腕,刺客吃痛,利剑脱手,下一秒结果了他的性命。
长剑与长剑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河畔的芦苇在他们的打斗中被纷纷折断,河水被激起阵阵涟漪。
女子以一敌多,却丝毫不落下风,仿佛是一位在战场上久经沙场的女将。
江澜的脚下,前来行刺的刺客已横七竖八地倒下,鲜血浸染了岸边的草地。她的直逼向最后一名刺客,手中的剑稳稳地架在其脖子上,寒声逼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未等她得到答案,刺客竟决绝自刎于她的剑下。
江澜不禁眉头紧皱,满心疑惑与不甘,她急忙上前,欲要扯下刺客的面罩,探寻背后的真相。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澜警觉顿生,她身形一闪,朝着树林飞奔而去,躲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隐没了身形。
言玉匆匆赶到,映入眼帘的是地上那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的眼神凝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江澜在树后看清来人是言玉后,此地不宜久留,当下便趁着言玉查看刺客尸体之际,悄然转身,向着集市的方向而去。
江澜一路飞奔,赶到集市时,空中烟花乍然绽放,一朵接着一朵,似繁星坠落人间,绚丽夺目至极。
她下意识地看向远处,目光不经意间与贺长安的目光交汇。
人潮涌动的集市中,他们的视线穿越人群,紧紧相锁,仿佛彼此间心有灵犀一般,
周遭的喧嚣嘈杂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凝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