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者，仆也。换妻者，主也？
主仆二人却为夫妻？荒唐人世女之悲歌。
韩江的小说《素食者》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现代社会中许多丑陋的现实，特别是关于女性的生存困境。
一个叫英惠的女人决定不再吃肉，但它所隐藏的深层次的问题远远不仅于此。
这部小说写出了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女性身份的脆弱，以及被物化、被压迫的困境。
在英惠拒绝肉类的同时，两个男人——她的丈夫和她的姐夫。
却在背后进行着一场暗中涌动的“交易”，他们希望通过性幻想甚至换妻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让整件事变得更加荒唐、扭曲和讽刺。
丈夫的自私：只在乎肉和肉体小说一开头，英惠的丈夫就对她的转变充满了不解与愤怒。
似乎在他的世界观里，妻子的职责就是顺从、照顾家庭、提供性满足，任何超出这些范畴的需求都显得荒谬可笑。
当英惠突然决定成为素食者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这会影响他的日常饮食！
这是多么荒唐和自私的想法。
在他的眼里，妻子不过是一台“全能机器”，既要给他做好吃的，又要满足他的性欲。
这其实在很多目前的亚洲家庭里很常见，因为这个社会似乎根本没有把女人当成是妻子这样的角色。
所谓的妻子不过和小说里永惠的丈夫对她的定义是一样的。
我们回想一个细节就可以得出，想想在小视频中我们经常也刷到那些老年人。
夫妻俩一起出门，下大雨，但是丈夫只顾自己打着伞往前走，任后面蹒跚的妻子追赶。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一般碰上这种下大雨的天气，如果是妻子打伞，都会把伞偏向丈夫的那边，而自己淋得浑身湿透。
如果是丈夫打伞，自己是断断不会被淋湿的，淋湿的永远是妻子。
这些细节里往往都能看到永惠的影子。
英惠的丈夫最令人厌恶的地方在于，他对妻子的精神痛苦毫无察觉，甚至毫无兴趣去理解。
英惠其实有着深刻的心理创伤。
英惠的父亲是个家暴男，从小到大对她非打即骂，其次她嫁过来以后，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把她当“人”。
所以英惠在提出素食后，她的丈夫只看到自己的需求受到了打击 。
他也不愿意面对现实中的问题，于是把责任推给妻子，把她的改变看作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
当丈夫发现自己无法改变英惠时，他就萌生了一种丑陋的念头——寻找其他女人来替代她。
不得不说这本书还是写得很克制，现实中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男人，尤其是他们发现“管不住”自己的妻子时，他们能做出的丑陋的事情太多了。
明目张胆地出轨、家暴、传染性病、到处在网上造妻子的黄谣。
如果有点钱的男人，他们的想象力、控制力、行动力在有钱的驱使下会更加深一些。
妻子丈夫一家人，到头来就是要和你做仇人，还要把你撕碎。
仅仅是因为英惠脱离了丈夫的控制，不吃肉，不提供性而已。
另外不要认为英惠脱离了丈夫，就安全了，不会的。
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向来是不用掩饰的，那么英惠又遇到了什么灾呢？
姐夫的“艺术”龌龊幻想再看看姐夫的故事线，他的动机更复杂，但同样令人厌恶。
作为一个自认为是艺术家的人，姐夫就是通过“艺术创作”的幌子，将英惠物化为自己的性幻想对象。
他甚至暗中鼓动她的姐姐，试图通过“换妻”的方式达成自己的欲望。
完全无视两姐妹的情感，无视女人的尊严。
姐夫这个角色，可以说是典型的“伪艺术家”，他假借“艺术”的名义来合理化自己的变态幻想。
他认为，借由性关系，自己可以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创作灵感。
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通过“艺术”掩饰自己的龌龊动机 。
他所谓的搞的那些艺术，任何一个美术学院的学生都看不上吧！
更恶劣的是，他还试图通过性幻想和身体的接触，来完全控制英惠。
对于姐夫来说，英惠的肉体只是他艺术世界中的一个工具，一件“作品”。
而她的自主意愿、情感痛苦，甚至是精神崩溃，都被忽视了。
小说里，姐夫的这种行为让人联想到许多现实中的情况——那些表面上高谈阔论“艺术”、“灵感”的男人，背地里却通过性关系来谋取个人快感。
比如洪晃有一次说到前夫陈凯歌，当时为了得到洪晃，陈凯歌和她聊艺术，聊得天翻地覆，洪晃很多年后终于摊牌，他不就是想发生关系嘛。
同样在小说中，这种表里不一的虚伪，让姐夫成为了最具讽刺意义的角色之一。
与其说他是个艺术家，倒不如说他是个披着艺术外衣的色狼。
英惠太惨了，但她也确实发生了求救信号的，只是这种信号从来没有被正视。
她选择当一棵树，后来她当成了吗？
英惠通过拒绝吃肉，实际上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
她并不是真的讨厌肉类，而是讨厌那些将她视为“肉”的人。
她不想继续被父权社会中的男人当作物品、当作满足欲望的工具，这是一种反抗。
虽然这种反抗看起来沉默、孤立无援，而且特别怪异。
但是毫无疑问，她内心深处是绝望的，是愤怒的。
小说里用大量阴沉沉的描写，再现了英惠的生活。
在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里，英惠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需求：她的丈夫需要她为他煮饭，姐夫则想将她变成艺术品。
在这样的压迫下，她选择通过素食来逃避这些困境，希望能够恢复对自己身体和心灵的控制权。
周围的人无法理解她，大家只是觉得她“怪异”，甚至认为她的行为是某种精神疾病的表现，后来家里还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英惠在一个冷漠无情的环境中被孤立了，她的抗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引发了更多的偏见和误解。
这种孤独和无助，正是小说最痛苦的一部分。
这本书短短只有七八万字，但是看完以后七八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因为它太真实了。
女性的生存困境何时终结？《素食者》之所以让人感到窒息，是因为它真实地揭示了女性在社会中的困境。
即使在现代社会，女性依然常常被物化，被贬低为满足男性欲望的工具。
英惠个人的崩溃，也是一个社会问题的缩影。
许多女性，尤其是在婚姻中，常常被要求放弃自我，甚至牺牲自己的梦想与欲望，只为满足丈夫和家庭的需求。
而小说中的两位男性角色——英惠的丈夫和姐夫，是这种社会现象的代表。
他们都想通过控制女性的身体，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与幻想。
这种行为不仅是对女性的极大不尊重，更加深了她们的心理痛苦与压抑。
这本书发表之后有十年多了，今年却获得了布克大奖。
也可以说，亚洲女性的困境终于引起了话题，引来了关注。
但讽刺的是，女性能不能从小说中得到真正的立法与保护？
我们其实很不愿意深度去思索这些现状，但是这种社会现状却在不断地被我们看到。
打比方说，现在很少有负责带孩子的父亲，哪怕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几乎很少有父亲懂得如何给孩子换纸尿裤的。
而在女人完成生育了以后，本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但是男人们觉得那都不是事儿。
“不就是女人生孩子嘛，明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生孩子可是比伤筋动骨更凄惨的手术经历。
因为盆骨几乎都撕裂了，整个子宫都撑大了好几倍，生过孩子的女人需要修养的时间更长，但男人们只觉得女人矫情。
甚至有的女人会在生产完之后，情绪失控。
这时候男人会说，“一孕傻三年”。
他们完全不把妻子的求助当回事，只觉得她们在无理取闹。
像小说里这样，英惠的抗争并没有为她带来真正的解放，即使她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去拒绝被物化。
但最终，她依然无法逃脱社会对她的枷锁。
她结局充满了悲剧色彩，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中，女性究竟该如何摆脱被物化、被压迫的命运？
这个问题，也许并没有答案。
《素食者》用冲击力非常大的故事情节，让我们看到现代社会中女性的生存困境。
无论是丈夫的自私，还是姐夫的“艺术幻想”，都无情地展现了女性被物化、被压迫的现实。
英惠的反抗虽然显得微弱且孤立无援，但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男权社会的不满。
至于这部小说到底会给社会带来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但总算有人讲出了女性的困境，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讽刺的是，这部小说是十几年前就发表的，所以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
信息来源：
亚洲唯一布克国际文学奖作品，让自己成为一株植物 深焦艺文志 [引用日期2022-01-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