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养母去给我买油饼时,无意间挡了将军夫人的路。
将军夫人冷漠的吩咐车夫,“压过去。”
收到消息赶到时,养母已经咽了气。
埋了养母之后,我男扮女装进了将军府当丫鬟。
再后来,我爬上了将军夫人的床,与她夜夜同塌,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1
我是个身份不明的弃婴。
在戏班打杂的老寡妇一时心软收养了我,把我当成亲儿子一样养大。
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就死了。
我掏空了所有积蓄,才买通了人伢子,把自己卖到了将军府,成了将军府里最低等的洒扫丫鬟。
不论是人伢子还是将军府的管事,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是男扮女装。
因为我从小跟着老寡妇在戏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不少,特别是旦角。
戏班里唱旦角儿的莲生叔夸我很有天份,想收我为徒,但老寡妇拒绝了。
这个世道,唱戏是下九流的行当,老寡妇和我说,“等我攒够钱,送你去当学徒,以后当个木匠、铁匠、杀猪匠,哪个不是比唱戏强?”
但像莲生叔说的,我大概真的有天份,不过是偶尔和他学个一招半式,竟然也能让我天衣无缝的扮成女子。
在将军府当丫鬟的第三个月,我终于等到了接近将军夫人何碧莹的机会。
彼时,她遣散了身边的所有人,独自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生闷气。
昨夜将军醉酒,她的贴身大丫鬟竟然爬了将军的床,这事一早就传遍了将军府。
我不着痕迹的靠近,然后把一粒小石子扫到了路中间。
过了片刻,她站起身离开,一脚踩到了石子上。
“啊!”
她惊呼一声,直直的向后倒了下来,我向前跨了大大步,伸出胳膊接住了她,却被她带着一起摔到了地上。
我垫在她身下,重重的摔在地了,她在我身上,人没事,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关切的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说话间,趁着她不注意,我把石子踢到了花丛里。
这时,在不远处候着的下人全都面带惊恐的跑过来。
不怪她们害怕,现在何碧莹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呢。
她肚子里可是将军府目前唯一的子嗣。
这时,她也终于缓了过来,摸着肚子一脸庆幸的看着我,“我没事,多亏你把我接住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倒是比寻常女子身量要高些,身材也壮实,怪不得能及时接住我。”
我面上带了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从小就吃的多。”
何碧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说道,“以后你就在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我嘴角上扬,心里充满了喜悦。
我终于走到了自己的仇人身边。
晚上,将军陈威回府后知道何碧莹差点摔倒的事,也匆匆赶来。
在知道孩子无事时,将军长出了口气,但随即就语气不善的指责起何碧莹。
“以后别这么任性了,就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得让伺候的人时刻跟着才是。”
何碧莹正在喝安胎药,闻言把药碗重重磕在桌子上,不忿的说道,“从进门起将军就只关心孩子,可曾问过我一句?”
陈威冷哼了一声,“不是有人把你接住了吗?而且我看着你也没事啊?”
说着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在为昨夜的事不高兴吧?”
“我不过收用了一个丫鬟,你气性怎么这么大?”
陈威自然觉得自己无错,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更何况他也没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见何碧莹还在咄咄逼人的指责,他也没了留下的心情,当即就拂袖而去。
不多时,有婆子进来禀告,陈威去了香秀的院子里。
香秀就是昨夜爬床的丫鬟。
何碧莹怒不可遏,屋子里的花瓶、茶碗、摆件砸了一地。
屋里的下人都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
只有我,大着胆子抬头看着她,脸上全是同仇敌忾的愤怒。
她看到我的表情怔了怔,随即下令让我晚上守夜。
2
守夜的丫鬟,是睡在脚塌上的。
我吹灭烛火,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黑暗中,何碧莹的声音响起,“今日你在生气什么?”
我嘴角上扬。
我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语气很激动,“我在生气将军有眼无珠!”
“如果我是将军,我才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伤夫人的心,我这一辈子都只会有夫人这一个女人。”
听了我的话,何碧莹噗嗤一笑。
随即幽幽的说道,“可他是将军,注定三妻四妾的,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
我马上说道,“我就不会这样,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心里眼里只有夫人一个。”
何碧莹乐了,“可见你是女子,只有女子才会有这样的奢望。”
说着,掀开床帐,“你到床上陪我睡吧,地上凉。”
我利索的翻身上床。
我睡在床的最外侧,不多时,就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想起她的脖子,那么纤细,只要一用力,就能拧断。
想到这里,我用力攥紧手。
不能着急。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在仇人身边入睡。
第二天一醒来,我和何碧莹的身体正贴在一起睡着。
我是男子,早晨自然会有反应,现在是夏天,又穿着单薄的寝衣,身体的反应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我们离的这么近,我还撞在她大腿上。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你...你是男子?”
我立马跪在床上,以臣服的姿态,低声说道,“夫人,我确实是男人。”
她脸色刷的一下就苍白。
如果让人发现她和男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她就彻底毁了。
我轻声安慰道,“我是为了报恩才来到您身边的,夫人别怕,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给她讲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三年前的冬日,因为罕见的大雪,冻死了不少人,我爹娘也一样。
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何府的大小姐让人施粥,我才活了下来。
“我听说夫人嫁人后,将军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我知道您一定很伤心,我就想来到您身边守着您,这才男扮女装进了将军府当丫鬟。”
“我特意找戏班唱旦角的学过如何扮女子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我是男人的。”
我看着她,恳求道,“夫人,您别赶我走,就把我留下吧。”
她震惊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我这样男扮女装,排除千难为险,只为到她身边报恩,这样浓烈又炙热的情感,她如何不动容?
我脸上一派惶恐,但心里已经笃定,她肯定会留下我的。
果然,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叫人进来伺候我洗漱吧。”
显然是默许了。
只是那之后,她不再让我守夜。
但白天里,我跟在她身边她也没反对。
自从上次差点在花园摔倒后,她就很少出门了。
无聊时,她会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我大着胆子说道,“夫人,总看话本伤眼睛,我给您说个故事吧。”
她点了点头。
我给她讲的故事,主人公的结局和话本子里总是不一样。
穷书生中举后成了驸马,被他抛弃的原配,不再是甘愿为妾,而是和离再嫁,成了皇上的贵妃。
风流的小候爷,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有名满天下的才女当红颜知已,还赢得了青楼头牌的青睐,可他门当户对的妻子,也有英俊的侍卫,儒雅的师兄,为她终身不娶的竹马。
太子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登基后坐拥三宫六院,皇后干脆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公然养起男宠。
何碧莹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
再听到陈威在妾室那里过夜时,她眼里的嫉妒慢慢变成了不忿,变成了不甘。
而我看着她的目光,也从感激变成了爱慕。
3
她默许甚至享受着这样的视线。
入秋的时候,何碧莹生下了将军府的嫡长子。
陈威对这个儿子很看重,对何碧莹的态度也变的温和了许多。
可等到何碧莹出月子的那天,本来要在正房留宿的陈威,却匆匆走了,听说走的时候脸色铁青。
小丫鬟小跑着来叫我,“桂花姐姐,夫人让你今天去守夜。”
我嘴角上扬,我的机会来了。
等我到了正房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何碧莹一个人。
看见我,她掀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自己的身体,死死的盯着我,问道,“对着这个,你能起反应吗?”
我看向她手指的地方,是她的肚子。
上面有一条条紫红色的竖纹,我顿时就明白了陈威离开的原因。
我眼神闪躲不敢看她,“夫人,我不敢.....”
不敢,不是不能。
更何况我弯着腰,身体侧了一下,像是在掩饰什么。
何碧莹忽然笑了,她伸手把我拉进了床帐。
那天晚上,我和何碧莹在床上缠绵了一整夜。
被夫君嫌弃的屈辱,让她失去了理智。
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面对她这个仇人,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因为提前吃了助兴的药。
那一夜,直到天际微亮,我才偃旗息鼓。
她怔怔的看着床帐,一言不发。
我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情话,“夫人,有这一夜,就是现在立马让我去死我也无憾了。”
她眼神闪了闪。
第二天一早请安时,香秀姗姗来迟。
香秀故意打了个哈欠,“夫人见谅,实在是昨夜伺候将军太累了,今天才起的迟了。”
而后又假意关切的问道,“夫人脸色看着有些憔悴,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所有人都知道陈昨天是突然从正房离开的。
何碧莹脸色难看。
香秀没有继续开口挑衅,但她眼里的嘲讽说明了一切。
等请安结束,何碧莹立刻变了脸色,“贱婢!”
她身边的陆嬷嬷劝道,“不过是个妾,夫人不必与她置气。”
陆嬷嬷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等将军对她的新鲜劲儿过了,还不是任您处置?”
何碧莹听了陆嬷嬷的话,冷哼了一声,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她也注意到了刚才陆嬷嬷的眼神,顿了顿,说道,“他......是可信的。”
等到晚上,她默许了我守夜。
我痴迷的看着她,
“我这辈子都只会为您一个人而活!”
“如果有一天,您不需要我了,也不用担心,我会自我了断!”
何碧莹沉迷在我的情话里。
我低头在吻在她身上。
那之后,何碧莹与我夜夜缠绵。
陆嬷嬷见多识多,几次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
但她以为我和何碧莹是女子之间排解寂寞,她根本没想不到我是男人。
直到何碧莹的葵水迟迟未来。
自少爷满月那天陈威离开后,已经有三个月了,都没有在正房过夜,这个孩子自然不是陈威的。
陆嬷嬷含糊着说道,“夫人,您的小日子一向很准,这个月晚了有十多日了。”
何碧莹也反应过来,脸色刷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