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捡回来的一个书生少年。
我陪他苦读,直到他官居高位。
可在大婚的前三天,作为准夫君的他居然气势冲冲地带着人来抄我的家。
他折磨我,凌辱我,让我受尽苦楚,说我欠他的永远还不清。
既然如此,我这条烂命就给他吧。
可他为什么还不高兴?
……
1
还有三天就是我与清尘的大婚的日子。
手上的嫁衣今日也快完工了,我捻着针绣上最后一颗珍珠,一不留神,指尖一阵刺痛。
嫣红的血珠一滴滴掉在嫁衣上。
“姑娘姑娘,阮大人来了。”阿眠跑进来喊我。
我喜出望外,连忙放下手中的嫁衣,连受伤的手指也不管了。
以前清尘每隔好几天就来瞧我,这都一个月了,我也极想他。可转念一想,大婚前一个月男女是不能见面的,这可坏了规矩
“不成不成。”我停住脚步,按捺下心中的欣喜。
“姑娘,阮大人带了很多人来……还有刀有剑!。”阿眠急得快哭了,连话都说得哆哆嗦嗦。
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提着刀剑纷纷涌进了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外面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阮清尘穿着红色官服,漠然地打开手里拿着的东西,丝毫不肯给予我一个目光。
“清尘,这是……”我带着忐忑的心情想要去抓阮清尘的衣袖,他却无动于衷。
“圣旨到。”
阿爹带着我以及一大家子人跪了下去。
圣旨不是赏就是罚,谅我再怎么蠢笨看这阵势也知道今日这道圣旨就是灭门之灾。
阮清尘读着圣旨,每念出一句话便让我的心冷了一截。
听到最后,我头脑发乱,只知道爹犯了死罪,而女眷要被流放,丞相府要被抄家了。
随着钦此这两个字落下,府里面响彻了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旨意让我不由得身子发抖。
我抓住阮清尘的官袍,哭喊着:“不,这不可能!清尘你救救爹爹,我知晓你是刑部尚书,你一定有法子的,我求你救救爹爹!”
阮清尘低头看着我,双眸微微一沉,一脚把我踹开,早没了以前的情意绵绵。
我的心脏好像被一股力道攥住,怔怔地望着他。
以往我磕着碰着他都心疼得不得了,如今就因为我是罪臣之女而要与我划清干系吗。
爹爹弓着背站起来扶我,对阮清尘说咬牙切齿道:“阮清尘你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老夫我死便死了,可是你对扶盈许下的诺言可不要忘了,好生对她,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以为阮清尘此番只是秉公执法,没想到这竟是他一手策划。
“你欠我们家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阮清尘顿时拔出侍卫腰间的剑,剑鞘间的摩擦声冰冷彻骨。
“不……”我拼命地摇头,喉咙像是被人扼住。
我从未听说过阮清尘口中的家,他当年不过是被我捡回来的一个落魄书生,碍于他的不幸,我从未过问他以前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爹与他之间有什么仇恨能让他筹谋至今,竟然在与我大婚的前三天来抄我的家。
蓦地,阮清尘将圣旨扔在我的脚下,手起刀落。
我连忙掩面。
“啊——”
看着滚落在脚下的人头,我瞳孔骤然一缩,差点叫破了嗓子。
2
身后的家人奴仆被吓得如作群鸟四散,哭声凄凄。
原本喜气洋洋的府里顿时变成了地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阮清尘,血溅在他苍白的脸上,犹如鬼魅。
我全身泛起颤栗,死死地咬住手腕不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手上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毫。
“不枉费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深入虎穴处处收集罪证等的就是今天。”
“阮清尘,难道我也是你算计中的一环吗……啊——”我冲上去拍打着他,“我爹对你不薄!你竟然杀了我爹。”
阮清尘拭去脸上的血,眸眼骤然变得凌厉,“贪赃枉法,害死的人不计其数,这里面的人就包括我爹娘以及尚未出阁的妹妹,他罪有应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崩溃得瘫软在地上。
秋风吹起落叶,周围的人声逐渐嘈杂起来。
“阮大人为我们做主,抄家抄家!他们全都该死!”
“阮大人果真是清官,一定要为百姓做主。”
人群中不是谁泼了一盆烂菜在我面前,随即各种东西砸在我身上,臭气熏天。
眼前百姓口中所说的清廉之官,即将成为我夫君的人,筹划多年,在大婚前为我准备了一条死路。
古往今来,流放的人不计其数,不是死于路上,便是死在边疆。
“上路吧,苏姑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漫不经心。
夜幕降临,走在荒野小道上,远处的孤坟上跳映着火光。
已是入秋,冷风习习,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麻衣,冷得身子发颤。
从午时到现在我还未曾进食,只喝了几口水,头脑有些恍惚。
我那阿姊还怀着孕,庶妹尚且五岁。
想到这,我无奈地闭上了眼,打算等会儿去向这些官兵讨些吃的。
“走快点,到前面就休息一晚。”押着我们的官兵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落后的人。
我摘下耳坠,将它塞到官兵的手中,“大哥行行好,我们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
那长满麻子的人在我脸上扫视了一番,掂了掂手中的玉簪,“果然是千金贵女,落成这个地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你若是让我睡上一夜,我便把吃食给你们分。”
他一步一步向前,身后也有几个小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晰恐怖。
我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你们可不要乱来!你图谋不轨便是与阮清尘作对。”
“呵,被准夫君亲自抄家,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真是闹了好大的一通笑话。”
他们也觉得是个笑话……
那人扑上来便要撕扯我的衣裳,余下的几人摁住我的手脚。
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抵得过这些男人大手大脚。
“扶盈!”是阿姊的声音。
挣扎中我看着她挺着孕肚向我跑来,可惜却被人押下。
“怀孕之人我看也有一番风味。”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不要!”我带着哭腔。
身上的人突然停下动作,只听到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那人身上断了一只手臂,血淌在我身上,流了一地。
周围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虫叫,来人的动静将一群人吓得不敢吱声。
阮清尘将剑插在草地上,一袭白衣如谪仙一般,冷冷地看着我。
3
我抹了一把眼泪,拢紧衣服,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原以为他是个瘦弱书生,竟然不知道他现在还会用刀杀人。
“苏、扶、盈。”他一字一句道,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可泯灭的霸道。
他伸手将我搂住,却被我甩开,“别碰我!”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们。”
阮清尘轻描淡写的样子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口吻。
“你!”我红着眼睛瞪着他。
他威胁我,用几十个生命威胁我。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提上了马背,我死死地盯着他。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掉的,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再次踏入京城的时候我就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了,而是一个囚犯。
可是京城依旧如初,荷衣坊的衣裳还是这么金贵,风谈台的戏曲还是那么悦耳,添香楼的女子又在揽客了。
有没有我这个京城都不会变。
还在路上马车便遇上了公主轿撵。
还未等阮清尘开口,公主拦着他,娇柔地喊了一声阮大人。
我心一紧,连忙把头埋进阮清尘怀里。
“若公主无事,那我便先走了。”阮清尘掀开车帘。
“阮大人,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了吗,我知晓你对苏扶盈从来就没有情,不然怎会亲自带人……”
我鼻尖有些酸涩,紧紧地捏着衣袖,从把阮清尘带回府里,他伴了我五年之久,我们一起读书,一起作画,一起抚琴,我爹都将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他考取功名,成为新科状元,很得公主青睐,可他若是成为驸马,那就绝无入仕可能。而空有满腹经纶,无人引荐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爹成为了阮清尘步步高升的一个柱杖。
爹宠我爱我,恨不得把一切珍宝给我,我跟爹说过我喜欢阮清尘,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说我是小女孩家家动春心了,也说了自然会提拔未来夫婿。
我不得不承认阮清尘很有才华,但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我爹也功不可没。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利用,利用!
我一口咬在了阮清尘的脖子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阮清尘丝毫没有想到我会给他突如其来的一击,他闷声一声,随即掐住我的脖子。
“唔……”嘴里溢出的声音犹如猫叫。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阮大人?马车上还有别人吗,我们的话……”公主恨不得跑下轿撵。
“添香楼的一位小妓罢了。”阮清尘掐着我脖子的大手转而滑到我腰间,伸手进去。
我一声惊呼,全身的寒毛都快要竖起来,心跳得很快。
他何时变得如此轻浮,竟然如此轻薄于我。
“阮清尘你……”我又气又羞,眼睛泛着泪水。
“妓便要有妓的样子。”
“嘶啦——”
身上的破布衫猛然被扯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