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画坛和石涛齐名，由于他自号石谿，后人将他们二人并称为“二石”。他的山水画风格影响到清代画家、近现代画家的创作和审美。他描绘自然景色，以构图繁复重叠著称。人们在他的画中看到了幽深壮阔，感受到山水的雄浑苍润。同时又会被画中蕴藏的细腻情感打动，体会到文人画的精神内核。他就是髡残，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很有个性的一位画家。
个性对画家很重要，尤其对山水画家更重要。画山水除了表现形似，画出神似才是画家的最终目的。山水画不仅需要表现笔墨技法还要展现画家的精神世界。很难想象一个内心空空、情感匮乏的人如何画出山水气势。山水画中有自然美、人文美，还蕴藏了古人的哲学观、人生观。这么多内容寄托在山水里，可见它的包容力有多强。
髡残 溪山层云
《溪山层云》是髡残画的一幅册页，尺幅不大，气势不凡。从构图看，他采用边角式，为了防止画面左侧过于空旷，题字补足空间。构图平衡，会削弱空间上的幽深感。很明显他故意在小幅作品上题写大字，利用视觉上的夸张在构建平衡之后又打破平衡。看上去画面构图有了一种“临界”的感觉，哪怕再多一笔就会打破幽深境界。
层岩叠嶂景色选取局部进行描绘，类似于局部特写。他把视觉感受提升到与笔墨同等的地位。大部分画家在创作中会想到截景式构图，顶多裁切到树根、树干，再削掉大山顶峰。髡残更加大胆，好像手中拿着框式取景器，把眼中所见画出心中所念。
髡残 溪山层云 局部
在笔墨上为了体现艺术追求与情怀，髡残也用到了很多巧思。他喜欢用枯笔重墨描绘近景树石，再用湿笔淡墨画出高山韵致。两者对比，看上去立体感十足。想要在局部小景中表现幽深壮阔，需要借助有立体感的空间变化。看他笔下的密树，再看他画的溪瀑，都有一种“跃出”纸面的感觉。
立体空间由虚实变化、动静变化、枯润变化组成。笔墨交融形成畅快感受，让人感受到郁茂苍浑之气。元代王蒙的画风对髡残影响很大，山水间有一座书斋就在致敬王蒙的书斋山水。笔墨高古，浑厚苍润，髡残巧妙利用视觉冲击力画出了山水精神。
髡残 溪山层云 局部
评论家把髡残归入到清初野逸派，所谓野逸包含放纵不羁的意思。髡残笔墨酣畅淋漓、凝重生动，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野逸派画风的真谛。质朴自然的山水景色让人迷恋，很多画家首先想到了化繁为简的创作方法。髡残不受别人影响，坚持自己的风格，用繁复技法画出恬淡美好。
《溪山层云》的魅力尽在于此，理解了髡残的笔墨精神，就看到了画中的千里之意。在描绘自然美的同时，舍弃生硬堆砌的风格。这种美从真实中提取，在真情中共鸣，格外让人感动。
髡残 溪山层云 局部
布局满密，用笔凝重，墨色变化丰富，从《溪山层云》可以看出髡残不愧是和石涛齐名的画家。他说过一句话，登山寡源，方能造意。重视观察的画家，当然可以画出立体空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