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近在咫尺又情无所依

海南版欧阳寒 2020-10-03 09:26:28

这个国庆并中秋,别人都在赶往回家团圆的路上,哪怕堵在高速也在所不辞,顶多不算无怨无悔。

我好些年的中秋都没在老家跟父母过了,基本都是在值班中度过,我曾经幻想的中秋佳节三世同堂共享天伦之乐的画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估计以后也难。若真如此,略为遗憾。

每个人对家的理念和概念不一样。有人认为小家才是家,中秋跟不跟父母团圆不是那么重要。别说中秋,就是春节,也没给父母几年一个阖家欢乐的氛围。如今物是人非,也是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苦果,小家还没成立,也忙,大家顾不上,烧火棍子,就报名值班,也就不回去了。

家和家乡一样也不一样,可以近在咫尺甚至重合,也可以天各一方遥不可及。就像今天电影《我和我的家乡》大屏幕上无数个普通人各自用公里来丈量自己与家乡的距离。从近乎为零到几千公里都有,单纯从数字来看,远的略显酸楚,近的也没有得意。这也是谓之家乡的独特所在,身在其中,往往不知可贵。一朝远行,方知天下之大,过眼繁华,总有一个地方不论贫富昼夜都深藏心底,值得一生牵挂。

国人传统的一些经天纬地的道理其实不无矛盾纠结。年少时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年老时又讲究一个叶落归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赵本山早年拍过一部电影,名字就叫《落叶归根》,演的是跟他一起外出打工的工友突然离世,临终前嘱咐他一定要把自己带回家乡安葬,路上艰辛坎坷,悲喜交加。好在不是古代,否则多半还得请发源于湘西的一种干秘密营生的职业人士“护送”回家。解密说其实也就剩个头颅和四肢,跟遭受五马分尸的酷刑差不多,为了落这个根,代价可谓“惨重”,花钱不说,还不能留个全身。不过总算是回来了一些,于人于己都是个安慰。

前几年流行一句话合适写在这里,到不了的远方,回不去的家乡。中国数千年封建农耕时代,基本没这个相对的说法。以我所知,除了读书人应试赶考,基本不会有大的迁徙走动。除去交通不便,也跟当时的国家体制有关。西周那样的分封制诸侯国,你走不出去。秦朝以后实行中央集权的郡县制,衙门不开“介绍信”到处乱窜纯属自己找事,若还往京城走,小心惹上聚众谋反的死罪。生逢战乱为此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那是被迫,康熙初年到乾隆年间的湖广填四川还是奉旨迁徙,最近一次的人口大迁徙应该是建三峡大坝,沿江两岸最多成县制的举家搬迁,云阳、奉节不少百姓就迁到了山东和上海,但还是据说有不少过后又偷偷回来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部《外来妹》揭开了国人离家打工的帘幕。同样生存与情怀相比,还是前者更实在,不能说不重要。那个年代就我们村里而言,南下打工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可以坐新奇的火车,可以见识很多新鲜事,还能挣不少钱回来,种地根本没法比。村里原本都是些低矮的瓦房甚至泥巴砌成的房子,慢慢地陆续都换成了几层小洋楼。早年我家楼上看出去很空旷,直达乌江和山峦。就是因为那些打工潮的兴起,现在就只有坐井观天了。

我老家的不少乡亲邻居也出去过。听他们回来说外面啥都好,就是吃不到老家的鱼腥草,我们家乡话叫折耳根。他们当中不无聪明人,带点出去,把吃剩的老根找几个花盆种下,若能成活发芽,想吃的时候还可以弄一点。但现在应该不用了,商品和物流都很发达,想吃的基本都能吃到,嘴里是那样,心里还是难说,因为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方吃,味道可能不一样。

除了折耳根,米粉也是老家一大特色,从小吃到大,但还是不够,小时家里也不富裕,没让你吃够。如今工作挣钱了能做到想吃就吃,但重庆的米粉跟老家的又不一样,终于无意中在单位附近一家面馆找到类似的米粉,差别不大,足以满足。想起了嘴馋了就走路过去吃上一碗,价格不算便宜,有时便连汤都不给老板剩下。

母亲知道我好那口,有时来重庆也会给我带一点,顺便还去菜市买来食材把碎肉绍子都弄好,我周末起来直接锅里放水就可以煮来吃,后面觉得口味还是不及面馆和老家,也就没了多少兴趣。有次跟领导同事去酉阳出差,中途下道在老家吃午饭,他们有的特别是新来的外地同事是第一次吃到家乡的食材,称赞有加,我作为一方地主也是脸上有关,饭后他们还在饭店的走廊遥望了一会眼前的乌江水,我当时就觉得,它才是我跟家乡无形之中牵扯不断的情愫,唐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说,水能送你去,也能送你回。结合中国的版图,河流多的地方,若又是起源之地,故乡情结或许相对就重,于别人不过是水,对喝着泡着它长大的人来说,那真真流的就是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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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版欧阳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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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有烟火气息的事,就是这么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