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5年退伍,因退伍证上炊事员三字,获得了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冷霜染枫念情伤 2025-01-03 17:03:02

我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了,走在村里还是能听见人喊我一声“杨师傅”。

不过,若不是四十多年前那场意外调职,我这辈子估计只能窝在田里修理地球,连个媳妇可能都娶不上。

我出生在湖南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山村,家里兄弟姐妹多,饭都吃不饱。

那时候,我们村里人都说“地里的活干到死,能吃饱饭就是福”,可我爹不这么想。他总说:“读书没读好就算了,你还得走出这村里,不然连你舅舅的日子都不如。”

他这话指的是我舅舅,一个三十多岁还光棍着的男人,每天守着队里的牛转来转去,愁得头发都白了。

1972年年底,我爹忽然冒出个主意,要我去当兵,说是“混个出路”。

我不懂啥叫出路,但觉得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一走,竟真就改了我一辈子的命运……

参军那年,我才十八岁,脑子里没啥大道理,想的就是离开村里,躲开那没完没了的农活,能吃上顿饱饭再说。

老爹说得对,我要是继续在村里窝着,迟早得像我舅舅一样,三十好几连媳妇都找不到。

于是,体检那天,我穿上家里唯一的一件整齐衣服,跟着村里几个年轻小伙一起去了公社。

老实说,我当时心里是没底的。那会儿征兵可不光看身体好不好,还得看文化水平。可我小学还没毕业啊,字儿都认不全几个。

好在老爹早有准备,他托村里的民兵营长“帮忙”,硬是给我的表格上填了个“小学毕业”。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通过了审核,还真成了一个兵。

新兵连的日子苦是苦,但说实话,我那时候干啥都带劲儿。

白天训练,晚上学习,最喜欢的就是穿上那一身绿军装,站在营地里,觉得自己像个人物了。

新训结束后,我被分到警卫通信连一排,也就是警卫排,主要任务是站岗、巡逻,保卫营地安全。虽然任务不算难,但站岗可是个辛苦活,尤其半夜的岗。

那时候,我最怕的是凌晨三四点的班。一到那点,天寒地冻的,脚像粘在地上一样冷。要是再加上一天训练的疲惫,困得眼皮直打架,真是煎熬得不行。

有一次,就是因为这点,我栽了大跟头。

记得那天,我站的是凌晨三点的岗。前一晚练队列练得太晚,刚轮到我的时候,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了。

结果没站多久,我就靠在门岗边上眯了起来。等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张班长正站在我面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杨大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站岗的时候睡觉,你还把军规放眼里吗?”张班长低吼着。

我吓得不轻,赶紧挺直身子:“报告班长,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班长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但第二天早上的班务会上,我被当着全排的面狠狠批了一顿。

这下好了,连里觉得我不太适合当警卫员,索性直接把我调到炊事班去了。

老实讲,刚接到调令的时候,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警卫员多威风啊,站岗的时候穿着笔挺的军装,肩上挎着枪,路过的老百姓都冲你竖大拇指。

可炊事班呢?

每天的活就是烧火做饭、喂猪,还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对一个刚刚穿上军装的小伙子来说,这调职怎么看怎么觉得低人一等。

不过,我也知道,军营的规矩就是这样,哪里需要人就得去哪里。

我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去了炊事班,就得踏踏实实干好活儿。

第一天进炊事班,我就被分配去烧锅炉。那会儿没啥自动设备,全靠人往炉膛里添柴火,稍微不注意火候就得挨炊事班长训。

好在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干这种体力活算是老本行,很快就摸清了门道,烧得一手好锅炉。

除了烧火,我还得喂猪。这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农村的猪随便喂喂就行,可军营里的猪不一样,得长得又快又壮,才能改善全连的伙食。

我那时候琢磨了不少法子,跑去连里后院拔野菜,偷偷从伙食里省点剩饭剩菜,再加上自己调配的饲料,硬是把几头猪喂得膘肥体壮。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竟然挺适合干这炊事班的活。

队里搞忆苦饭活动,我做的菜团子连炊事班长都夸地道;连里开会,猪圈里的一头头猪长得跟小牛似的,连长看了乐呵呵直拍我肩膀:“大树啊,你是咱连的养猪专家!”

就这样,我在炊事班一干就是两年。

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后来干得风生水起,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不管干啥活,认认真真做好了,都会被人记住的。

1975年,我光荣退伍,带着炊事员的退伍证和行李卷,回到了那个山村老家。

别看我在部队上兢兢业业,退伍回来那会儿,我心里还真有点迷茫。

农村的生活,和部队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部队里三顿饭有肉有菜,连最差的忆苦饭都比家里的好吃。

可家里呢?日子还是老样子,家徒四壁,锅里揭不开盖,田里的地种到秃了也看不见什么希望。

我回来那天,村里的几个人看到我,还开玩笑说:“哟,大树,退伍回来了,这下家里又多个壮劳力啊!”

这话听着别扭,可我也没法反驳,退伍回来,不干活能干啥?

不过,我这人性子倔,干农活归干农活,可心里总想着:不能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里,总得再拼一拼。

毕竟,我见过更大的世界,知道人活着还有别的活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村支书通知我,说是镇里要来招人。

他手里拿着一张红头文件,念得铿锵有力:“巢丝厂招炊事员一名,限退伍军人报名。”

我一听,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这不是在说我吗?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村支书就补充了一句:“必须是退伍证上写‘炊事员’的。”

那一刻,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脸上装着若无其事,其实巴不得立马冲过去报名。

村里当时一共就两个退伍兵,一个是我,一个是跟我同一年退伍的李二柱。

二柱当年在部队上是警卫员,退伍证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下可好,他直接没戏了。

“唉,大树,这回算你运气好!”二柱拍拍我的肩膀,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我也没多说啥,只是憨憨一笑:“那是老天赏饭吃。”

就这样,我带着退伍证,顺利地成为了巢丝厂的一名炊事员。

巢丝厂在镇子上,那地方虽然不算繁华,但比我们村不知强了多少。厂里还有宿舍,我刚去的时候,分到了一间小房子,虽然简陋,可总比睡土炕强。

我每天负责厂里几十号人的伙食,米饭、炒菜、大锅汤,样样少不了。这活说不上轻松,但也比下地干活舒服得多。

更重要的是,这让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和城里人的生活靠近了一点点。

在厂里干了一段时间后,我渐渐发现,炊事员这活儿也不是随便混混日子的。厂里工人们嘴刁得很,饭做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他们一天的心情。

为此,我下了不少功夫。炒菜的时候,我总是尝一口再放盐;炖汤的时候,用的是家乡老法子,提前用小火炖一锅大骨汤打底。

久而久之,厂里的人开始对我竖起大拇指:“杨师傅,手艺不错啊,这饭菜有军营里的味儿!”

后来,厂里的经理也注意到了我。有一次,他在食堂吃饭,突然问我:“大树啊,你这手艺在哪学的?”

我听完心里一紧,怕他说我以前是农民,不够资格,谁知道他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这水平比镇上饭馆的厨师还强!”

经理这一夸,我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但嘴上还谦虚:“经理,咱就是农村人,土办法,凑合着能吃就行。”

他摇摇头:“别这么说!干一行就得爱一行,你这水平,以后说不定还能干出点名堂!”

经理这话说得轻巧,可我却当了真。从那以后,我更用心了,连炖猪头肉都能研究出三种做法。

渐渐地,我从炊事员成了炊事班的班长,管着两三个人,食堂里的大事小事全得我操心。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年,厂子改制,大批工人下岗,食堂也被外包了。

我们几个炊事员被通知,可以选择留在厂里做临时工,也可以另谋出路。我坐在宿舍里琢磨了整整一夜,最终决定——自己干!

靠着多年攒下的积蓄,我租了个小门面,开了家小餐馆。一开始,餐馆只有两张桌子,菜单上也就三四道菜,可我把军队里学的那股认真劲全用上了。

猪头肉、土鸡汤、剁椒鱼头,每样菜都做得有模有样。附近的工人、老板渐渐都成了回头客。

几年下来,我的小餐馆越做越大,从一个人干,变成了雇了五六个帮工,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小餐馆开起来以后,生活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可做生意嘛,哪能一直一帆风顺?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开店第三年遇上的一次大麻烦。

那年夏天,天气热得邪乎,街上的人都不爱出门,餐馆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我急得团团转,可也没办法,想着就算收入少点,只要撑过去就好。哪知道,麻烦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一天中午,正是饭点,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边走进来一边嚷嚷:“老板,有剁椒鱼头吗?”

我赶忙应了一声:“有!您稍等,马上给您做。”

结果他坐下没两分钟,突然脸一板:“等等!你这剁椒鱼头的鱼是今天的还是昨天的?”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哪来的“刺儿头”,故意找茬呢?但生意人嘛,总不能跟客人正面起冲突。

我就笑着说:“放心,都是今天早上从市场上新拿的。”

他听了还是不依不饶:“今天的?那你敢让我看吗?”

这话说得我火气也上来了,但还是忍着,耐着性子让厨房小工把鱼端出来给他看。

结果他盯着鱼看了半天,冷笑一声:“新鲜是新鲜,但看着不干净啊!你这店里卫生是不是不行?”

周围吃饭的客人一听,纷纷把目光投过来。我当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又不能发作。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您放心,我们店卫生都是按标准来的,食材也都是干净的。要是您觉得不合适,这鱼我就不给您做了,换别的行不行?”

“呵,还想糊弄人呢?”

他说完,拿出手机就开始拍照片,还扬言:“我要去举报你们,看你还敢不敢开下去!”

这一下,我心里是真急了。

周围几个常来的老顾客看不下去,连忙上前帮腔:“这位大哥,这家店我们吃了好几年了,干净得很,你是不是有点太挑了?”

胖男人却根本不理他们,嚷嚷得更凶了:“干净?就这鱼还干净?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标准?”

那天,我又急又气,连饭都没做成,最后那人甩下一句“等着被查吧”就走了。过了两天,还真来了人,说是接到举报,要求检查卫生。

这事把我吓了一跳,但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配合。检查组的人把厨房、餐厅前前后后都翻了一遍,最后什么问题都没找到,才算放我一马。

但这事却让我长了个教训:开餐馆,不光要把饭菜做好,服务好,连防“刺儿头”的功夫都得练到家。

从那以后,我对店里的卫生管理更上心了,所有食材都得再三检查,连厨房的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

后来一个老顾客跟我开玩笑:“大树,你这餐馆简直干净得能当手术室了!”

我嘿嘿一笑:“那是,不干净点,万一再来个找茬的,我还不得愁死?”

也是因为这次教训,我的餐馆口碑更好了,周围的人都知道“杨师傅家”不仅饭菜好吃,环境也是一绝。

这一年,我还扩大了店面,把隔壁的铺子租下来,添了几张新桌子,雇了两个专门跑堂的服务员。

到这个时候,我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想想这些年,从一个乡下退伍兵到如今开店当老板,路上的辛酸、坎坷,真是一点一滴都忘不了。

每一步走得都不容易,但我心里清楚,人啊,只要脚踏实地,遇到啥难事都能挺过去!

转眼一晃,日子过得真快啊。从当兵那年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我的餐馆已经交给儿子在打理,我也算是“退居二线”了,没事儿就在店里帮着跑跑账,或者跟老顾客聊聊天。

每次有人问我:“大树,你这日子是怎么翻身的?”

我总是笑着回答:“运气好呗,赶上了好时候。但最重要的,是人不能懒,不能怕。”

每次我回想起当年退伍证上“炊事员”三个字,就觉得特别有意思。本来觉得是个不起眼的身份,没想到却成了我一辈子最大的机会。

人生这事儿啊,说到底就是个实打实的活儿。无论干啥,只要肯下力气,肯动脑子,总能闯出点路子。

如今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别嫌自己起点低,只要脚踏实地,老天爷总会眷顾你的。

想想这一路走来,参军真的是我一辈子做过最对的选择。

参军无悔,这话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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