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接过请帖,“这又不是他的屋,为何请帖是他送来的?”
今夏撇撇嘴,“说不定就是岑福买的屋呢?”
顿了顿,笑容诡异,“说不定是想要金屋藏娇。”
陆绎叹气,夫人还真是什么说辞都敢讲。
若是真这样,他定是亲手打死岑福。
……
晗笙新买的宅子并不大。
这世上的宅子与皇宫一比,全都是要低头。
她的屋只住三人,一幢房、一小院就好了。
晗笙很喜欢这儿的,敲定后立刻就将岑福带了来。
岑福看着眼前的小院落,一时心情复杂,“你要搬出去?”
“先前是在哥哥家中养伤,如今伤好了,沈府也完了,怎好一直呆着呢?”
岑福跟在晗笙身后,“买了宅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啊,我刚买了宅子,等我新鲜完再说。”晗笙看着那小小院落,原主人栽满了花。
她随手摘着,“我是真不知做什么,好不容易遇上了十一小姐,本以为能跟着她大干一场,如今她都不知何去何从,何况是我呢?我许是留在京师做小买卖,许是继续走过大山大河吧,又许是……找个人嫁了?”
她说着,回身看向岑福,手中是各色的花,她却比那些鲜妍的花更好看。
岑福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她已经想过嫁人了吗?
嗯,想过的,尚未及笄就想过要嫁给大人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
“等我想好了,我定告诉哥哥。”晗笙转身看到更漂亮的花,踮脚去摘,哼,摘不到!
岑福站在她的身后,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模样,一伸手就摘了树枝上的花。
晗笙看着那使绣春刀满手杀戮的手,触到那白色的花,轻轻一折,便是摇了花香。
岑福将花递给晗笙,“喏。”
晗笙接过那朵花。
岑福便后退半步。
晗笙松了一口气,自从察觉哥哥的心思,她就不知该如何跟他相处,所以……迫不及待搬了出来。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很诡异。
岑福看着那挑拣花枝编花环的人儿,“你这是要乔迁,就这般静悄悄的?”
晗笙的笑带着苦,“不然呢?”
她能告知谁?她死了,改头换面,往日的故人没有多少认识她的了。
“我喊上你陆哥哥和今夏姐姐如何?”
“好。”晗笙忽而又琢磨起来, “陆哥哥肯定是知我身份了,他会不会悄悄告知我父亲了?”
岑福:“……”这事儿真的不好说,大人跟陛下关系太好了些。
……
翌日。
乔迁之喜,说不上有多热闹。
如今的李晗笙本就是孤家寡人,与母亲留下的两个近侍一起过日子。
她终究是开心的,拉着岑福放了鞭炮,带着糕点走了邻居。
晗笙依旧是面纱遮脸,她改头换面,习惯藏着容颜。
邻里一看,都说这小夫妻十分相称。
岑福倒是没说什么。
晗笙那儿,往往都是一句,这是我哥哥。
岑福看着那忙着解释的人,他就知道她毫无想法。
可他,似乎也无从下手,他惯了护着她,她惯了依赖他,可他们之间不是喜爱之情。
晗笙串门一圈回来,看到陆绎和今夏前来,就知晓是岑福通知的,“哥哥姐姐来了,快进来,小妹家中很小,不要见外。”
花钿和花盏在旁伺候着。
主子的死,她们不会怪到锦衣卫头上,这是小公主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四人凑在一起。
今夏是带了目的来的,一路都在琢磨着如何撺掇岑福和晗笙。
比如……生米煮成熟饭?
晗笙去拿东西时,一走便只剩下三人。
今夏给了岑福一个弹舌,“诶,晗笙都住进你府中了,这都让人跑掉了?”
岑福被这直接的问话噎到,握拳抵在唇上轻咳,“卑职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少来,晗笙如今十五了,生得又好看,多少人盯着呢,你不抓点紧怎么行?你说你,其他的学大人倒没什么,怎么这晚成亲也学上了呢?”
岑福简直有苦难言,以前,大人忙于建功立业,他自然陪着建功立业,大人都未娶妻,他好意思娶吗?
后来,大人关进诏狱了,他立志要救大人,是真没去想这儿女情长。
他是腥风血雨里的锦衣卫,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同知,正好能让喜欢的姑娘不受苦,不陪他挨着一路的艰辛也挺好。
“我与晗笙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你是不是喜欢她?”
“……”
“那就是了!”那女捕快是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陆绎不想掺和到谈话中去,只是默默听着,喝他的茶,吃他的瓜果。
今夏宛若操碎心的老妈子,“岑福,我可跟你说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是不会,夏爷教你两招,夏爷追姑娘那是一追一个准。”
说着,手背拍了拍岑福的肩,一副老江湖的气息。
陆绎眉头一皱,轻咳一声。
今夏收回手,大人的管教是越来越严了,她生生将画风转了回来,一边说还一边看陆绎的脸色,“当然,我不止追姑娘厉害,我追男女老少都在行,毕竟是捕快,追人抓人是我们的本分。”
岑福看那夫唱妇随的两人:“……”谢谢,有被冒犯到!
今夏看陆绎眉头舒缓,便是笑嘻嘻看向岑福,“透个底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岑福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人,旁人都知晓,就她不知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