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进化论的探讨往往充满争议,很多人不愿将自身祖先与猿猴挂钩,更不用说承认与黑猩猩有血缘关系,尤其是起源于偏远的东非之地。
但事实上,达尔文在提出《物种起源》时,进化论还远远不是科学的范畴,它更像是博物学,也被称作“自然史”。我们的祖先在记录、归纳和总结自然现象方面颇有建树。
虽然科学的根基在西方,但关于世界万物的观察、记载与梳理,五千年华夏文明自有其深厚的底蕴。从《尔雅》中的动植物记载,到《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齐民要术》等,都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古代的天象观测甚至成为了道德行为的指南,如今的择吉日、婚嫁吉时都源于星辰历算。在这厚重的历史文化中,我们记录了哈雷彗星的多次回归,太阳黑子的周期变化。西方科学家在追溯古代数据时,也得依赖于我们的记载。尽管我们涉猎广泛,却未能构建科学体系,就如同拥有一座矿藏却未能发掘。
达尔文通过环球航行,观察并记录了各种动物现象,从而著成了《物种起源》,这部博物学的集大成之作。与古人不同的是,他们追求“实用”的生活智慧,而达尔文则致力于探寻“无用”的自然法则。
今日的博物学渐显没落,进化论亦非达尔文当初的版本,遗传学、分子生物学(DNA)、解剖学等学科的融入,让进化论成为科学的主流。例如,男性所遗传的Y染色体,以及女性的线粒体DNA,都揭示了清晰的人类迁徙路径,东非大草原便是这迁徙的起点。大量的化石和地质证据,都印证了这一理论,我们无法视而不见。
关于人类的进化问题,化石和DNA变异速度的计算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1500万年前,人科动物从长臂猿的共同祖先分化出来;
1300万年前,人亚科从人与猩猩的祖先中分离;
800万年前,人族从我们与大猩猩族的祖先中分道扬镳;
700万年前,乍得沙赫人问世;
500万年前,人族中分化出了黑猩猩,另一支继续向前进化。
从进化的时间轴来看,即便是亚种的形成也需要数十万年的积淀。而智人(现代人)的出现至今,在时间轴上不过是一瞬间,因此感受不到人类的进化是正常的。
进化之所以需要漫长的时间,主要有两大原因:
首先是环境。若环境长期稳定,物种与环境的适应性极佳,个体的基因变异无法带来明显的生存优势,自然无法在种群中传播,物种的进化也就无从谈起。
其次是变异的速度。人类DNA中包含约30亿个碱基对,全部存储需要3GB的空间。如果一个人997地工作,要把全部碱基数据录入电脑,至少需要40年。而在这些碱基对中,真正影响性状和遗传的基因只占很小一部分,就像一篇1500字的文章,核心观点可能只有300字,其余则是辅助理解的“注解”和“例子”。因此,有效基因的变异概率极低。
此外,DNA的双螺旋结构确保了一条链负责复制,另一条链进行比对,使得出错的概率大幅降低。即使有效基因发生变异,也不足以推动人类的进化。进化所需的时间尺度远非数千年的文明所能触及。然而,通过观察现有的人类群体,我们还是能找到进化的蛛丝马迹。
例如,菲律宾的巴瑶族,这个古老的海上游牧民族,被誉为“海上的吉普赛人”,生活在东南亚的珊瑚三角区。他们数千年来以海为家,居住在船上或海上搭建的草屋中,至今无国籍。
环境的特殊性加速了他们的进化,长时间的海上生活使得他们更适应海洋环境。由于PDE10A等基因发生变异,巴瑶人的脾脏结构异于常人,能够在不借助任何设备的情况下,潜水至60米深处,并保持闭气长达13分钟。
科学家发现,巴瑶人的脾脏比陆地上的萨鲁人大出50%以上,能够储存更多的富含血红蛋白的血液。当脾脏收缩时,这些血液就会被输送到全身各处,支持他们在水下长时间屏气。进一步的研究显示,为了在海洋中获得更多的生存优势,部分巴瑶人体内还存在其他基因的变异,使他们的身体在低氧环境下也能进行代谢。
另一个例子是泰国西海岸的莫肯人,他们同样以海为家,水下视力是普通人的两倍以上。孩童们自幼便能在水下清晰视物,采集海产品,这得益于他们眼角膜的特殊变异。
倘若有一天,地球只剩下海洋,或许全人类都将加入向水中进化的行列。这正是人类进化最生动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