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被狗咬了。

我劝他去医院打疫苗。

可他不但不当一回事，还烦躁的扇了我一巴掌。

后来，我哥染上了狂犬病。

他连夜找到我，将我和他关在一起。

他说，是我诅咒的他，死也要带上我。

我死了，被狂犬病发作的他活生生咬死。

再次睁睛，我回到了我哥被狗咬的时候。

我以为这是我新生的机会，可未曾想。

我哥也重生了。

第一章

一阵窒息感后，我伸着脖子喘气。

猛烈的咳嗽，恨不得将肺一起咳出去。

缓过来神，我看见了面前龇牙咧嘴，目光阴寒的我哥。

昏暗的废弃大楼，我哥的手喷涌着鲜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下地。

十分刺眼。

他捂着手，咒骂间拎起铁棍朝发狂的黑狗打了过去。

直到黑狗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狗东西，跟我斗！」

他转过身，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临死前，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

像在看一头死到临头的猎物。

是残暴，是虐杀，是疯狂。

记忆回笼，生前的记忆尽数冲进我的脑海。

上一世，我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满眼通红的我哥拉进了房间。

他浑身颤抖，脸上苍白的如白墙般。

他沉闷着用铁链将我和他锁在一起。

他说，他得了狂犬病，是被我诅咒的，他好不了了，我也别想活。

无论我如何解释，他都不愿意再听。

他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然后开始发狂的咆哮。

我浑身变得滚烫，身上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

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在他的疯狂撕咬下，我的动脉被咬断，鲜血喷涌而出，死的彻底。

我死后，灵魂飘到空气，看着完全失去理智的我哥还在撕咬着我的身体。

他满眼通红，发出尖锐的叫声。

最后身体抽搐，倒在了我身边。

明明就是因为他惦记狗肉，半夜去偷狗，结果被反咬了手。

明明就是他自以为是，劝他去医院却不当一回事。

可结果感染上，一切因果就全怪罪到我身上了！

凭什么！

我不甘心！

「林悦，你说，被狗咬到会怎么样呢？」

「不会得狂犬病吧？」

我哥阴恻恻的说，仿佛恐怖音乐一样。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我本就悬着的心，直接提到了喉咙。

不对。

他的动作，话语，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因为，前一世，他也死了

所以，这一世，他也重生了。

如果我的回答与前世不一样，那他会发现我也重生了，接下来的日子，他肯定不会让我好过。

可如果我的回答与前世一样，那他又会认为我在诅咒他，接下来的日子，他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

我的新机会，就没了。

无论怎么回答，好像都是一条死路。

我的额头渗出冷汗，正在想要不装晕过去得时候，一旁的黑狗忽然蓄力向我哥冲了过去。

「啊！」

「你他妈找死，找死！狗杂种！」

它咬住了我哥屁股。

晚上回到林家，我气喘吁吁拖回来了一条黑狗。

狗被我哥打死了。

他说拉回家炖汤喝，留下一堆残骸让我收拾。

见我没有说他会的狂犬病的话，满意的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看来也是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意思。

想起来他自以为帅气的撕衣服包扎伤口，就忍不住想笑。

蠢货就是蠢货。

都重来一世了，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竟然还认为是我诅咒的作用。

脑子怕不是给狗踢了。

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黑狗，我陷入了深思。

我哥的残暴我太清楚了。

以后必须更加小心，好不容易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然后翻身！离开！

留下这个肮脏恶心的家庭，自生自灭。

凌晨三点左右，我的房门被打开。

就在门发生响动的那一刻，我的精神瞬间警惕了起来。

翻身钻进床底，动作一气呵成。

「嗯……」

门口出现一双透亮的皮鞋。

是我爸进来了。

带着一股恶臭的酒肉气息。

「贱丫头又死哪里去了，妈的，天天不知道去哪里鬼混，还没十八就不三不四，真他妈跟她妈一样贱！呸！」

说完，紧跟着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迟早拿去卖了换钱，贱骨头！」

窸窸窣窣好一阵，听见他冷哼一声，而后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他一走，我从床底爬了出去。

走到橱柜前，满是狼藉，钱也没了。

凝视着我爸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我的目光变得阴沉。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哥能长这么歪，还多是我爸的功劳。

前世我哥找到我的时候，我亲眼看着门缝外的我爸，亲自帮他反锁上了门。

最后看我那一眼，不屑又嘲讽。

等我死后，他扫光了我所有值钱的东西。

哪怕到最后，也只帮了他儿子收尸，任由我烂在农村的山角。

满身蚊虫，腐烂露白骨。

尽管我养了他们十多年，到头来，分文不值。

我的死，他就是帮凶。

这样一对恶毒的父子。

就该一起下到地里去，发烂发臭。

第二章

隔天一早，天未亮，我便早早收拾好去了学校。

现在我还在上高三。

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偏远城中村，条件落后，要上学必须去到城里。

而我爸为了能让我帮衬家里，每天坚持让我走读。

丝毫不顾及来回二十公里的路程。

我不敢有怨言，因为我只要敢抱怨一句，最后一个读书机会，也没了。

前世，我就没有继续读下去。

高考前夕，我爸将我关在了家里，错过了高考。

往后十几年，我都没有机会走出这里，一直做着最底层的工作，给他赚钱。

像头濒死的老牛，奄奄一息，被他榨干最后的价值。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想办法考上大学。

往后将近半个月，我都没有再看见我哥。

连我爸也没了踪迹。

我正感觉奇怪的时候，他哥半夜回来了。

还带回来了一群人。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吵的要命。

隐隐约约，听见了我的名字，还没等我细听，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

「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还没缓过神，头皮一紧，我的头发已经被我哥攥在手里，一把嚎下了床。

「啊！」

「哥，你干嘛……」

我哥冷笑，没有说话。

一直拖着我到客厅，用力一甩，摔到了粗重的地面上，手臂被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呐，这就是我妹，谁说要陪酒小姐，她够不够格？」

我蹙眉掀眼看过去，男男女女，东倒西歪，近十个人。

我哥的声音刚落下，几个红毛的男人眼睛瞬间冒起了精光。

跟狼见了肉一样。

猥琐，恶心。

「wok，杰哥，你妹这么好的货色，你藏到现在，还是不是兄弟了。」

「可以啊，长这么好看，比我家那个好看多了，就是不知道……」

「来来来，让哥哥验验货。」

几人脸上咧着张大嘴，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

我条件反射搓紧手心，警惕的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男人。

就在为首的男人手伸过来的时候，我拎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手紧紧抓住他那耀眼的红毛，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砸进去。

「啊！」

或许是多年的仇恨把我的怒气值拉的太高。

难得，面前这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没能挣脱我。

直到男人被我哥拽走时，他的额头已经流下了长长的血液。」

几人围攻一起骂我，又脏又难听。

我哥，未置一语，只是冷眼看我。

嘴角勾着一抹噬人的笑意。

「林悦，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没等我回答，他就快步走上前来，拎起我的衣服，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而后又像是不解气，用力将我摔在地上，脚尖狠狠的踹在我的身体的各个部位。

胸口，腹部，背部，头部。

直到我被打的口吐鲜血，一个劲颤抖痉挛。

身边的红毛男才假惺惺说我只是还小不懂事。

我哥终于收了脚。

居高临下的叉腰看我。

「和我的朋友道歉。」

我瘫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或许是我对他从来没有过任何指望，希冀。

他说出任何话，我都不觉得奇怪。

「对不起……」

我闭着眼，拼命用喉咙挤出三个字。

实在太痛了，连说话都感觉喉咙即将喷出血液。

可我知道，如果不道歉，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啧，这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虽然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但你看我这头。」

红毛男嘴巴张张闭闭，斜眼看我哥。

果然，我哥立刻说出了他想要的回答。

「跪下，再说一遍。」

见我没动，又补充了一句。

「林悦，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我凄厉的动了动嘴角。

他果然是我哥，知道我最害怕什么。

抓住我命运的喉咙，明明他不费一丝力气，可偏偏，我还真挣脱不开。

我只能忍……

拼命压下喉咙的血腥味，一点点用被打麻了手撑起身体。

靠在墙边，双膝跪地，又一遍重复道。

「对不起……」

或许是见我可怜，也可能是觉得无聊了。

他们没有再管我，任由我晕倒在墙角。

他们一人一瓶继续喝着劣质啤酒，聊着八卦，笑的人仰马翻。

我再次醒来，是被人粗鲁的拉醒的。

我的双手被绑在木椅上。

头被身后的不知人固定住。

「醒了？醒了正好，打起来有反应才好玩嘛。」

「谁先来，排队给钱，一巴掌一百，一拳两百，别打死了，打死赔十万。」

第三章

我哥阴恻恻的声音刚落地。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晰，克制的垂下眉眼，敛起眼底的阴寒。

一个穿的火辣的女孩站了起来。

「我来。」

她是我哥的女朋友。

我未来的嫂子。

应该说去前嫂子。

因为就在我哥确诊狂犬病那天，跑了。

她没有给我哥钱，只是给他抛了个媚眼。

走近到我面前，毫不留情，左右耳光扇了下来。

打完之后抽气的甩了甩手。

嘟囔着手疼。

「长的也不怎么样嘛，不知道你们瞎了什么眼，一直夸，还不如我的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