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诞,字永长,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在东吴末帝孙皓时担任建安郡(今福建建瓯)太守。
历史上评价他“以偏艺流声”,意思是此人官当得不咋样,却靠一些旁门左道声名远播,民间流传着很多跟其有关的奇闻怪谈。
其中一则出自《搜神记》,跟朱诞家祖传的金疮药有关。
第一个故事:金疮药
当时朱诞手下有个秘书,发现他老婆最近有点神神秘秘,心里就有点疑神疑鬼,莫非背着我偷人了?
某次出门上班后,他又悄悄潜回去躲在墙缝后面。果然就见他老婆在家一边织着布,一边对着窗外与人言笑晏晏。
秘书仰头看过去,就见窗外一株大桑树上,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穿着青衣服、戴着青头巾,掩映在桑叶丛中,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是哪家送信跑腿的小厮,跑我家送温暖来了?!
看他跟自己老婆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秘书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操起准备好的弓弩,瞄准那少年“噗”的一声就扣动了扳机。
听见扳机声的脆响,他老婆惊恐下大声提醒道:“小心!有人要射杀你!”
话音未落,就听那少年“啊”的一声惨叫,随即人就消失在树干上。秘书禁不住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随即就见一只大如簸箕的青蝉,在空中踉跄盘旋一圈,这才振翅飞走。
又过了段时间,秘书偶然在路边听见两个人聊天。其中一个,正是此前他射中的青衣少年。
只听朋友问他道:“怎么好久没见你了。”
青衣少年道:“前段时间不幸被人射中,疮口捱了好久都没愈合。”
朋友关心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青衣少年道:“幸好有朱太守家房梁上的金疮药,敷在疮口上应效如神,如今早已愈合了。”
秘书回去后就对朱诞道:“大人,有人偷了您家的金疮药,你没发现?”
朱诞笑道:“你消息灵通得很嘛!连我家祖传得金疮药都知道。用它来治金枪刀伤,应效如神!不过我一直将它藏在房梁上,怎么可能有人想得到、偷得着?”
秘书暗暗心惊,又请求道:“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朱诞本来是不信的,可禁不住秘书再三请求,心头也有点奇怪,姑且就去看看。
从房梁取下药后,但见藏药的盒子上封条如故、纹丝未动。
朱诞先是一喜,随即又有点恼怒道:“你这小子胡说八道,这药不是好好的。”
秘书硬着头皮道:“大人不如打开看看。”
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朱诞将封条拆了一看,但见本来整盒的膏药竟然没了大半!他心头滴血,身逢乱世,这种好药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保一条命呐!
朱诞小心翼翼将剩下的药收刮起来,这时才见盒底竟留有昆虫类的趾爪痕迹!
他大惊失色,赶紧问秘书这是为何。秘书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将事情前后经过一一道出。
东吴被晋朝荡平后,朱诞入晋转任淮南内史。《晋书·职官》:诸王国以内史掌太守之任。是以这个淮南内史,也相当于淮南郡太守。
在《幽明录》中,记载了一则朱诞在此期间发生的怪事。
第二个故事:偷发髻
当时的淮南郡(今安徽合肥),有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很多人晚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竟发现自己头顶的发髻没了,一个个莫名其妙就成了地中海。
说严重嘛,倒也没出人命;说不严重嘛,对有些姑娘家来说那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朱诞了解情况后当即道:“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妖了。”
当即他让城中百姓都去买黐胶(也叫木胶,用细叶冬青茎部的内皮捣碎制成,可以粘住鸟毛,用以捕鸟),将它涂抹在自家墙壁上。
当天晚上,就有只跟鸡一样大的蝙蝠,落在某户人家的墙上挣脱不得。就见那只蝙蝠的钩帘下,密密麻麻纠缠着一堆发髻,恐怕不下数百吧。
大家经过商量后,还是决定将它杀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没了发髻。
这只蝙蝠还只是跟鸡一样大,就闹得人心惶惶,若是长得跟牛一样大,那岂非都要成德古拉了?
在清朝的《右台仙馆笔记》中,就记载了这么一只耸人听闻的怪兽。
第三个故事:玄武庙
这件事发生在清朝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夏天。
当时的江苏徐州睢宁县,县城北门外有座玄武庙,据说明朝时就有了,不过年久失修,倾圮坍塌,只剩座大殿,里面早就空无一人,僧道绝迹。
那天一早,有两个山野樵夫:老张头和老李头,结伴挑着新柴进城售卖,卖完之后就一起回去。
刚出北门时,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二人就跑到不远处城墙根的垛子里暂避下。
这人年纪大了,加之忙活了一早上,两个老人家屁股坐在地上,没一会就都呼噜昏睡过去。
等到老张头醒来时,却发现老李头没在,见他担子甚至钱袋子都在,还以为他上厕所去了。
可左等右等,这老头还没回来,就算是便秘也够了吧?老张头起身就去附近找人。
这最近的就是那破败的玄武庙,老张心想,蹲大号估计也就这里能避避人吧?当下就进到庙里。
很快,老张头就发现大殿前有一滩血迹,这血顺着一直滴进大殿里面。
他仰头看去,赫然就见老李头肚子紧紧贴着屋顶的大椽子上,也不见有绳子绑着,就这么好像悬浮在空中,黏在上面就是不会掉下来,那血就跟落雨一样还在涔涔往下滴!
老张头被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拔腿就跑,出去后就去报官。很快县里捕快及城门口士兵都赶了过来,看见眼前这幕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高,他是怎么上去的?什么凶手,这么不可思议?当即大家派人去找梯子,不管如何先讲老李头的尸体给弄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巨响,老李头的尸体忽然就直直坠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缓过神来后,大家才纷纷凑上去,但见老李头整个前胸都被什么东西钻出一个大洞,里面血肉狼藉一片。
当即有人大叫道:“不好,这上面有怪物!”所有人心中一凛,被吓得纷纷跑出殿外,这才拔刀张弓,严阵以待。
十几人死死盯着往那房梁上看去,只见上面空空如也。至于那角角落落,谁又有胆子上去探查?
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日光正盛,可所有人身上都止不住地冒出股寒气,正在大家惊惧不定、全身冷汗岑岑时,突然天上乌云四合,雷声滚滚,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还在大家犹豫要不要撤时,就见眼前白光一闪,有道闪电直直劈中大殿屋顶,随即传来一声惊天巨响,但见这座大殿被震得栋折榱崩、屋瓦俱碎,电光中,赫然有头巨大的黑色怪物从房顶飞出,转瞬就消失在风雨中。
这怪物走,天上也随之云开雨霁。
等众人回到城门口,还在惊魂未定、议论纷纷时,就见有群从城外来的人,在那神色激动、绘声绘色地竞相传告:
就在方才打雷的时候,距县城七里开外,有只蝙蝠被雷给劈死了,那只蝙蝠跟头牛一样大!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已然明白,杀死老李头的,必然是这头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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