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民国廿三年说起,那年我随娘亲回淮安探亲,在渡船上听撑篙的老汉提过一嘴。他说西河镇女子学堂的梁先生,是被七十二双绣花鞋逼着悬梁的。

我原当是乡野怪谈,直到前年修缮族谱,在泛黄的宗卷里翻到张黑白照片——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子吊在房梁上,脚上红绣鞋艳得像血,背后匾额赫然写着"贞烈流芳"。
**一、活人祭**民国廿三年春,西河镇首富徐家翻修祠堂,工匠从地基里挖出个描金红漆匣。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七十二双绣花鞋,最小的不过三寸,最大的也仅五寸有余。更骇人的是每只鞋帮都绣着生辰八字,最早的可追溯到嘉庆年间。
当晚守夜的徐管家疯了,逢人便说看见穿红嫁衣的小脚妇人围着祠堂转圈,嘴里唱着:"三更天,五更雨,新妇哭断黄泉路......"

消息传到省城,女校教员梁佩兰主动请缨来调查。她戴着圆框眼镜,腋下夹着《新青年》,在茶馆里给乡民讲缠足陋习:"这些绣花鞋的主人,都是被活活饿瘦了脚,还没出嫁就......"
"梁先生慎言!"徐老爷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我们徐氏百年望族,断不会行此阴毒之事。"
**二、夜哭郎**当夜子时,镇上突发怪事。七十二户人家的婴孩集体夜啼,任怎么哄都止不住。更蹊跷的是这些孩子脚腕都浮现红痕,像被丝线紧紧勒过。
梁佩兰举着煤油灯挨家查看,在周铁匠家窗棂上发现半枚胭脂印。正要细看,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七十二个穿红肚兜的娃娃正朝祠堂方向蹒跚而行,脚踝拴着肉眼难辨的红线。
"快剪断红线!"梁佩兰抄起剪刀追上去,却被徐家人拦住。管家阴着脸说祠堂重地女子不得入内,更不许动祖宗留下的东西。
次日清晨,七十二个孩子脚腕的红痕变成溃烂的疮。梁佩兰想起《申报》登过的湘西蛊毒报道,连夜给省城拍电报。等来的不是医生,而是徐家派来的打手——他们当着全镇人的面,把绣花鞋重新埋回祠堂地基。
**三、招魂幡**七月十五中元节,梁佩兰在学堂批改作文,忽闻幽咽哭声。推门见七十二个穿嫁衣的女子立在院里,个个金莲三寸,盖头下传来稚嫩童声:"先生救救我们......"
烛火骤然转绿,梁佩兰惊觉这些"女子"竟都是女童身形。最前面的掀起盖头,露出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姐姐,我们等你等得好苦。"
梁佩兰夺门而逃,在祠堂后墙发现处狗洞。钻进去一看,供桌上摆着带血的缠脚布,账本记载着惊人秘辛:徐氏历代夭折女婴,脚骨皆被斩下三寸,混着朱砂封入祠堂地基,美其名曰"镇宅"。
**四、生死局**次日徐家派人送来凤冠霞帔,说是替梁佩兰说好了亲事。她攥着账本要报官,却在渡口被截住。管家狞笑着递上麻绳:"梁先生要么风风光光当烈女,要么......"
当夜西河镇下了场血雨。七十二户人家的门环无风自动,每响一声,就有一双绣花鞋出现在门槛。徐老爷暴毙在祖宗牌位前,脚掌被齐根削去,伤口整整齐齐像是量过——正好三寸。

十天后省城派来的巡警在祠堂横梁下发现梁佩兰。她穿着血染的嫁衣,脚上红绣鞋缀满银铃,怀里揣着本《女诫》,书页间夹着张地契——徐家百亩良田全数捐作了女子学堂基金。
**尾声**去年我走访西河镇,见祠堂改成女子中学。操场上的姑娘们奔跑如鹿,体育教员正教她们踢足球。老门房说每逢雨夜,总能听见银铃轻响,孩子们却说那是梁先生在给她们讲新学的课文。
经过礼堂时,我对着梁佩兰的肖像深鞠一躬。相框突然"咔嗒"轻响,玻璃内侧浮现两枚水痕,像是谁落下迟来百年的泪。
注意:本文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请勿对号入座!(文章仅为虚构故事 非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