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公主vs白切黑世子《偷美人》作者:桃晚

芳芳看小说 2025-02-01 08:12:43

简介:

宫中备受轩帝宠爱的那位小公主,在与人定亲的前一夜,被江洋大盗华凌风掳走了。

  只是听闻次日,久居营州的燕平侯府世子回京,恰好将小公主从贼人手里救下,世子护送公主回宫当日,便于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求轩帝赐婚,美其名曰,心之所向,一见钟情。

  鲜少有人知晓,那华凌风与侯府世子莫凌绝,其实是同一人。

  都说华凌风为人阴险狡诈,仗着一身功夫在外为非作歹,然而安如月初见他时,便被他满目柔情所蛊。

  那时她总想,倘若这个将她捧在心间的谦谦公子,身世清白些便好了,她大可以招了他做自己的驸马,便不用再为婚事愁苦。

  谁知这有些荒诞的想法,居然一夜之间成了真。

  世子求亲之后,她再看跟前的男子,觉得不大真切,于无人角落懵懂问他:“如今你不再是华凌风,我该如何唤你?”

  男子看着她浅笑,眸中闪过狡黠,抬手替她轻抚额角碎发,状作思考,而后俯身在她耳畔缓缓道:“唤我世子,凌绝,郎君,夫君……皎皎喜欢哪个?”

  安如月听闻他的打趣,双颊发烫,只得鼓嘴娇嗔,暗暗与他较劲:“喜欢莫凌绝!”

  他忽的轻笑出声。

  “正巧,莫凌绝也心悦皎皎久矣。”

精选片段:

正月十八,正是寒潮将褪时节,元宵灯会刚过去几日,京城街头庆贺佳节高挂的灯盏还未取下,尚留有热闹的气息。

  今日是小公主十七岁生辰,轩帝圣恩浩荡 ,与民同庆,特命人日落后再点亮满街的灯火,酉时在宫城内外燃火树银花,供百姓一同观赏,为小公主庆生。

  延音公主安如月,是先皇后梁氏诞下的唯一一位公主,乳名皎皎,被轩帝视如珍宝般养了十七年,早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只因轩帝不舍这位掌上明珠嫁作他人妇,便将她在膝下多留了两年。原本轩帝盘算着,皎皎尚未觅得良人,哪怕再多养个几载也无妨,然而如皇后赵氏所说,她的亲事这般耽误下去,便要对不住先皇后的托付了。

  正因如此,待过完今日,安如月便要依着父皇所言,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她从未如眼下这般苦恼过。

  早前有父皇盛宠,周身之人皆被她视作玩伴,每日只管过得快活自在,衣食无忧,自然不用多花心思去思量男女之事,也未曾想过她往后还需依附谁家的公子生活。

  直至前些时候,父皇同赵皇后二人在她面前来回推诿半日,最后才由赵氏道:“皎皎如今已是个大姑娘了,到了婚配的年纪,待你过完生辰,母后便开始为你寻个好儿郎做驸马,如何?”

  彼时安如月尚把玩着为灯会准备的灯盏,初次听闻“婚配”二字,一时竟未反应过来,让两人得了机会,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今日的宫宴热闹非凡,赵皇后邀了不少与她年纪相仿的世家公子小姐入宫,大约是想趁机替她物色几个郎君的人选,如此这般,安如月反倒没了什么兴致,宴上心不在焉,偶尔有几位公子与她招呼,便莫名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心烦意乱,于是干脆寻了个机会,从宴上溜之大吉,徒留轩帝与赵皇后干瞪眼。

  殿外凉风习习,安如月手里还捂着汤婆子,一时间也没寻得什么好去处,在外踌躇片刻,便带着宫人回了寝殿窝下,赵皇后前后两次命人来劝她回宴上,她皆是装作困倦模样,把人打发回去。

  第三回,来的是轩帝身边的曹公公。

  她半睁着一只眼,酝酿出一个哈欠,却听公公笑道:“陛下见五公主今日兴致不高,天色又不早,特命老奴给五公主带话,叫公主消消气,今夜乾文门处准备了火树银花观赏庆祝,都是今年新制出的花样,公主且好生用了晚膳,移步崇玉殿与陛下皇后一同观赏,千万莫要再与陛下置气了。”

  说罢,曹公公示意身后的宫女摆上一道带过来的吃食,便行礼告了退。

  安如月这方哈欠才打了一半,歪头瞧着曹公公离去的身影,又瞥了眼案上腾着热气的膳食,稍微松了口气,烦闷减去不少——这招似乎管用,今日的麻烦似乎当真让她躲开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寒风四处蹿着,平日这种时候,安如月向来不大爱去外头受冻。今夜有些不同,宫宴上赵皇后有意无意掺杂了替她物色夫婿的私心导致她情不大好是一回事,火树银花又是一回事。

  她向来是喜爱热闹之人,当然不肯因旁的缘由错过今夜的烟火。

  戌时未到,安如月便命贴身宫女香叶帮她披了白狐斗篷,热好汤婆子抱在怀里,径直出了寝殿。

  香叶掌灯追在她身后跟了一阵,只见前路并非乾文门的方向,忍不住纳闷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火树银花在乾文门燃放,陛下不是说,让您去崇玉殿与他一同……”

  “父皇与母后在一处,我若这时去找她们,又会被抓着唠叨亲事的!”安如月扭头朝香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稍微慢下步子,而后指向不远处一座高楼,“天上燃的花,自然要去高处看,我不去崇玉殿,我要去那里!”

  香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一时欲哭无泪。

  那座高楼是宫城的藏宝阁,据说自这宫城修筑时起,藏宝阁内便珍藏积累了无数珍宝,阁内只留一人打理,无圣上令,旁人根本不得进去,至今亦无几个人进入过这座高楼,然而……大概是陛下万分宠爱小公主的缘故,那藏宝阁于公主而言,便像是自家寝殿一般,进出颇是随意了些。从前也有人传言,藏宝阁牵扯到一桩旧事,似乎还与先皇后有关,不过宫中无凭无据的各类传言很多,向来不可信。

  只是稍愣片刻的功夫,等香叶再回过神来,小公主已走远许多,只得重叹了口气,赶忙跟上前去。

  二人行至藏宝阁所处的宫墙外,香叶就被外头的侍卫拦下,安如月抬头望了一眼孤零零的楼阁,兀自踏开步子,朝楼内走去。

  藏宝阁安如月去过许多次,阁内冷冷清清,只有一中年男子看守打理,她只知那人姓袁,为人和善,可惜患有哑疾,孤苦一人尤为可怜。而这首偌大一座楼阁,鲜少有人烟,无趣得很。好在此处视野十分开阔,站在高处,甚至可以瞧见宫墙之外的烟火,倒是个寻清净的好地方。

  就是爬上高楼属实让人为难了些。

  安如月好容易哼哧哼哧爬到第十层,光洁的额上已布了些许汗珠,还未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忽闻远处轰隆一声,紧接着炸开一阵光火。

  爬楼费了她不少功夫,想必戌时已经到了。

  灯火昏暗的楼内,少女微红的鼻尖呼出一阵阵朦胧雾气,循着外面弥漫过来的光亮,三步并作两步到楼台处,抬手倏地将门推开。

  朱门打开的一瞬,又是一声轰鸣,幽黑的天际随之迸出一缕烟火,绽开,延伸,而后再缓缓熄灭,落下。

  少女漆黑的瞳上被映上一层光火,睫下似是有星光跳动,层层荡开,最后没入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一袭干净的白衣,枕着一臂,闲情逸致躺于横栏之上,衣角慵懒地随寒风飘扬,在她推门的那刻,才稍稍偏过头来,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背着光亮,安如月勉强可以看出男子刀削般的轮廓,那双星目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转瞬又归于平静。火光之下,她竟觉得眼前之人,比楼外的火树银花还要耀眼几分。朝中世家公子们她见过一些,倜傥之人不少,却无一人能像这般让人惊艳卓绝。

  然而即使如此,有人莫名出现在此处,应当算不上什么好事。

  此刻安如月眼底还染着笑意,心中惊惧将将盖过了惊喜,下意识便屏住了呼吸,怀里抱着汤婆,滞在原地,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不知如何动弹。

  殊不知这位“不速之客”对于她的闯入,也颇有些意外。

  听闻今日公主生辰,皇宫内外有火树银花可赏,他不过是寻了一个观景的好地方,来透透气。

  这座高楼外设有侍卫把手,楼上灯火零星,想来不会有什么人打搅。

  华凌风这一回,居然算错了。

  其实在第一缕烟火绽放之前,他便听到了楼内的动静——脚步声单薄娇弱,只是个柔弱小女儿,在他看来,还不足以让他挪窝。

  只是这个柔弱小女儿似乎有意要扰他,竟然准确地推开了这座楼台的门扉,将他拿个正着。

  谁能想到,天底下第一个抓住江洋大盗华凌风的人,居然是个小姑娘……

  华凌风倚在栏上,偏头望了一眼来人。

  姑娘披了一身绯色斗篷,衬得肌肤如雪般晶莹,朱唇隐隐被斗篷上一圈白狐绒挡住,只露出一双来不及褪去笑意的杏眼,自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好久未吐出热气,像极了一只受惊的猫。

  他亦稍稍有些失神,不过很快便勾了勾唇角,复扭过头去看楼外的焰火,好意提醒道:“好巧,姑娘也来此处观景。”

  波澜不惊的语气,在焰火声中徐徐传入安如月的双耳,莫名便让她一颗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她有些无措,捂着汤婆往后退了两步,见人仍旧躺在横栏上扭头继续看焰火,一时间不知到底该如何动作,只敢喘着气,一声未哼。叫人吧,这里太高,守卫们离得太远,她怕在救兵未到,自己先一命呜呼;不叫人吧,可就这般杵着,也不是个办法。

  “此处楼台视野最佳,想必姑娘上楼,并非为了找个高处开门吹风,何故立在屋内,不上前来?”

  安如月蹙眉眨眨眼,心有不悦,这话着实有些明知顾问,她何故站在楼内——自然是因为怕他。

  试问世间有几个女子,面对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还能有心思继续若无其事地观赏烟火呢!

  只不过听此人调子慵懒,波澜不惊的做派,看上去并无邪念。

  于是她试探着抬腿往前挪了半步,蹙起眉头,睁圆了眼看着横栏上那人,只半步,又犹豫起来,没了动作。

  她这头步子刚顿,就瞧见那人忽然直起身,从横栏之上轻飘飘跃下,衣角在空中扬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人便到了咫尺间,只要他抬抬手,就能轻而易举掐住她的颈脖。

  安如月缩缩脖子,将脸埋进斗篷的绒毛里,抬头看着来人,死死抱住怀里的汤婆,差点惊呼出声。

  却见男人勾唇,抬指在她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才道:“小殿下莫怕,我不是坏人。”

  这声音轻柔而又低沉,甚是蛊惑,只一句,就让安如月恍惚失神。

  她半信半疑,眨眼立在原地,楼外的焰火声将她嘴里孱弱的嘟囔盖过。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的……”

  话音刚落,耳边随即传来男子一阵轻笑,安如月不知其意,撇撇嘴,正恼怒之际,忽的被人挽住腰肢与膝弯,双腿当即悬空,窝进一个清冽的怀抱,鼻尖幽幽的雪松香掏空了她满脑袋思绪,唯剩下本能的冲动——

  “阿娘救命!”

  这声带着颤音的呼叫被淹没在接连的烟火轰鸣中,如同少女被寒风裹挟的裙角,飘飘摇摇,可怜巴巴。

  耳边有风声呼啸,安如月不敢睁眼,将脸埋进斗篷的狐绒里,一副等死模样。这些年她受尽父皇荣宠,世间仍有许多事物不曾体会过,不想却要在十七岁生辰这日将小命交代在这里,属实叫人难过。

  然而直至她感觉到原本悬空的身体被轻轻放下,也未等来那人下一步恶举,只听得男人深沉柔和的声音,揉进寒风传入她耳中。

  “方才霸占了小殿下片刻风景,现还与小殿下此番火树银花不夜天。”

  “小殿下,不想睁开眼看看吗?”

  华凌风看出来身旁的姑娘被他吓得不轻,因而已是用了及轻柔的语气。

  被绯色斗篷包成一团的姑娘仍不住地眼睫轻颤,焰光投在她身上,晕出一层软和的光影。

  不知待她睁眼瞧见脚下的金瓦,是会诧异楼顶景致绚丽,还是先被这般处境吓住。

  华凌风挑眉,自认此举,似乎是有欠考量。

  早知宫中有个娇俏可人的小公主,不曾想过会在这里遇上,如今看来,此前所闻倒是不假,这柔柔弱弱的一团,心间似有波澜乍起。

  他忽而想起一位旧友,不觉勾唇——既然此行有人自投罗网,那便对不住了。

那双杏眼最终还是含着氤氲颤颤悠悠地睁了开来。

  安如月只觉方才不知躺坐在何处,即使裹了一件兜帽,仍有些什么物件硌着自己,睁眼一看才知,自己原是被带到了藏宝阁顶处,坐在层层金瓦之上。

  她忙卷起双膝,随手便拉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袖,手心实实在在触碰到东西,心才稍稍踏实一些。

  这可不是平地,不慎失足,恐怕就是粉身碎骨。

  藏宝阁楼顶之处,没有楼台横栏墙壁的局限,眼界愈发开阔,头上就是星空明月,烟火宛若在跟前绽开,灯火顺着宫城内外的道路延展点缀,便是京城燃烧跳动的脉络。

  安如月环顾一遭,嘴角由不住微扬,掺杂着些许郁闷,“你……你说的没错,此处景致是很好,可、可……”

  一阵风趁她言语时陡然窜过,惹得她一哆嗦,说话便带了软软的颤音,“可是此处好危险,我害怕……”

  只见原本泰然自若立于一旁的男子闻言蹲下身来,缓缓道:“我既能待小殿下上来,自不会让小殿下有危险。”

  她险险探头看了眼低处又立刻缩回去,而后抬眸看他一眼,遂两眼一闭,嘴巴不由一瘪,心觉委屈,偏偏逃无可逃,“ 你若不是坏人,为何要这般捉弄我!”

  那人倒也没再难为她,沉默片刻,才悠悠问道:“殿下若实在怕我,可要在下送小殿下回去?”

  闻得此言,安如月当即点头如捣蒜,男子见状,没再说话,而是倾身过来,像是真的准备将她带起。

  今夜光火甚美,衬的男人脸部分明的棱角分外柔和,他离得近一分,她见得清楚一分,心里的防备莫名便少了一分——这样一张神仙脸庞,当得是菩萨心肠才配得上吧,何故跑来欺负她一个姑娘。

  安如月本顾不及其他,在男人答应放她回去倾身过来之时就张开了手,十分配合,一心只想早些安稳回到屋内,然而在那人触碰到她的前一瞬,却忽的又鬼使神差地将手缩回。

  男人当即停止住动作,挑眉看她。

  她眨着一双无辜的眼,言语间带了些试探:“这焰火都要结束了,不如还是先……看看罢。”

  倘若他真无坏心,就这么离开,岂不可惜此处一番风景,她的确不曾见过这等视角下的京城,不曾见过延绵至天际的灯海。

  “依小殿下的,”只听他一字一句地回应,而后顺势坐于一旁,抬头看着烟火,有些漫不经心。

  天上花火交迭,安如月见他这般反应,裹着斗篷也怔怔抬头。若是寻常时候,她定会看得痴迷,可兴许是心有余悸,她每看片刻前头的烟火,总忍不住偷偷朝身侧之人端详两眼。

  今夜算不算……眼睛享到了清福?似乎也没有吃亏。

  这般想着,安如月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欢喜。

  不料才堪堪瞅了几回而已,男子不知何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竟勾唇笑问她:“小殿下这般看我,可是有话要问?”

  安如月下意识歪首答道:“那倒不是,你生得好看,我便忍不住。”

  “殿下方才还怕我要加害于你。”

  “所以才要偷偷地看……”

  这话引来一阵低笑。

  她后知后觉自己把心里的小九九道了出来,脸颊腾出一阵热意,于是将斗篷往上又扯了扯,只露出半张脸来,静默不再说话,随着最后一声轰鸣声响,面上那抹红晕隐进暗下来的夜色当中。

  焰火已逝,周遭又归于平静,只剩下寥寥寒风与楼顶二人相伴,吹得安如月不由半眯起双目,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今夜就到此,”身侧的男子突然开口,“在下带小殿下回去。”

  她歪头朝旁边看去,本犹豫着要不要再在此处安静待上一会儿,可那人也没等她回话,兀自朝她倾身过来,轻而易举便将裹成一团的她捞了过去。安如月莫名想起从前四皇兄寻了一只毛绒绒的白兔送她,也是般用手托着满殿乱跑的。

  不等她多想,眼前倏地一阵地转天旋,那人带着他,从屋顶纵身跃下,也不知如何施的力,一息之间,人就轻飘飘又回到了方才的楼台之上。

  安如月不由瞪大了眼,惊奇地呼出声来。

  方才被带上去时,因着心里害怕,她连眼睛也没敢睁开,如今卸下许多防备,再跟着体会一番飞檐走壁,只觉得无比新鲜有趣。

  脚尖安稳落地,安如月抬首再看眼前之人,眸中已是一片波澜,唇角一扬,捧着手中汤婆子欣欣然上前一步,伸手扯住男人一片衣角,怯意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期许。

  “你是下凡的谪仙哥哥么……”

  “谪仙哥哥是何姓名?不如来我殿中做侍卫吧!”

  华凌风将她安然送回来,本不打算继续在此逗留,听闻那声“谪仙哥哥”,硬生生愣住,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衣角,压下心底乍起的波澜,沉默片刻,无奈浅笑道:“草民华凌风。”

  “那我叫你华哥哥吧,”安如月眉眼弯弯,探头追问,“我殿里什么都有,我去求父皇,让你来做我殿中侍卫,月银不会少的!”

  “殿下身份尊贵,如此称呼我一介草民,不妥,唤我华凌风即可,”华凌风顶着她灼热的视线,面色淡淡,“二来,我不过一介草民,当不起此等重任。”

  话音刚落,落在他身上那道的视线转而变得失落,没了半点方才的热烈,他将目光移开,不去看她,小女儿家这般眼神他见过太多,若是谁都去安慰一番,那他岂非寸步难行。

  “殿下在宫中,无需在下保护,亦十分安全。”

  安如月走至横栏前捧脸支于其上,喃喃应道:“可你现如今,同样在藏宝阁来去自如呢……”

  如是说着,她回首看向华凌风,想起些什么,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华哥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窥觑阁中珍宝?”

  华凌风眉头稍皱,垂眸定定看她一眼,从口中飘出两个字:“不敢。”

  安如月闻言,反而兴趣更甚,踏着小步往华凌风身边滑了滑,歪头继续追问,“那华哥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我……”

  可惜她话未说完,便被男子悠悠打断。

  “藏宝阁重地,草民不便多留,小殿下今夜也看了焰火,可早些回去,至于我,不过也是无意间寻得此地赏景,如今该告辞了。”

  话中之意,安如月自然听得出来,她垂首叹了口气,原想着,华凌风心地不坏,又有这般本领,若是能待在她殿中,往后定然不会无聊,指不定还能遛出宫去转悠,光是想想,就开心。

  可惜她的算盘没能经得人家点头,那点坏心思,便成了空想。

  思及此处,安如月俯身将下巴枕在横栏上,目光呆呆落在远处灯河间喃喃:“那我日后,还能再见到你么?”

  华凌风闻言挑眉,“小殿下此话何意?”

  “父皇母后近日总嚷嚷着要为我张罗婚事,我听说女子成婚之后,命运便与夫君绑在一处,我还不想成亲,”安如月蔫蔫儿嘟囔,“朝中显贵府里的公子,今日我见过许多,都是些闷葫芦,长得也不甚好看,若是我日后要与这些人日日待在一起,会闷出病来的,我不喜欢,我不愿意!”

  “所以我想,若是华哥哥能来我殿中做我的侍卫,日后要再无聊,你便可以像这样,带着我四处转悠,即便我到时成了亲,你、我……还有驸马,三人在一处,就无所谓夫君如何了!”

  说及此处,安如月甚是欣喜,面上笑意盈盈,自觉想到了个不错的主意,既解决了终身大事,又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当然,她的后顾之忧,大多与玩乐有关。

  只听华凌风却是轻咳一声,再次将她的希望掐断,“小殿下此话慎言,你与驸马琴瑟和鸣,我一介草民,如何能插手殿下的亲事。”

  他像是担心安如月不死心,末了又慢悠悠补充一句:“我只有一个脑袋,可担不起此等罪责。”

  安如月闻言黛眉蹙成一团,脸颊一鼓,直起身朝华凌风可怜巴巴眨起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华哥哥可真小气。”

  华凌风一愣,看着眼前略显憨态的姑娘,倒是腾出来些心思与之配合:“小殿下恕罪。”

  “好呀!”却听这姑娘当即答应下来,方才脸上那份娇嗔亦不复存在,反而弯起了水灵的眉眼,轻灵往前跃了一步,“那华凌风答应五公主,五公主定亲之前,带五公主出一次宫,就恕罪啦!”

  此话属实在华凌风意料之外。

  他不过随口回应一句,竟然也能叫这姑娘寻了机会,说出这般跳脱的话来,不知该说五公主傻呢,还是该说夸她单纯。

  “我方才说过……”

  拒绝之辞已在嘴边,这回却轮到安如月插话。

  安如月瘪瘪嘴,眨眼牵住男人的衣角,似是有万分委屈:“难不成华哥哥又要拒绝皎皎了……”

  皎皎是安如月的乳名,她自小撒娇就惯用此法,可谓百试不厌,虽说眼前之人不过初识,但也不妨她一试。

  男子果然静默下来,安如月便乘胜追击,扑扇着眼睫伸出一根葱指,“就一次!”

  华凌风眉头不由一皱,目光落到安如月身上,恰巧对上那道波光楚楚的视线。确实娇软动人,不过他向来不吃这些,五公主的任何事,皆与他无关。

  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在久久的沉默之后,才缓缓开了口。

  安如月竖起一双耳朵,清楚地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回应她——

  “依小殿下所言,不过,只有一次。”

  “一言为定!”她勾着唇角雀跃,开始思索要选个什么时机,忽见华凌风伸手朝她抛过来一物,打断她的思绪。

  她慌张将其接住,摊手瞧见半枚梅纹碎玉,玉质温润,可惜已非完璧,残损的一角似是青云间一道裂雷,在宝玉上显得格外突兀。

  华凌风没再看她,朝她微微颔首,浅笑道:“此物为证,届时草民自会兑现承诺。天色已晚,便不陪殿下多留了。”

  遂拂了衣摆,刹那间点地腾起,带过一阵清风,吹乱她额前几缕青丝,没入一片夜色当中。

  兴许这便是传说中的来去如风。

  安如月有些傻眼,探身朝楼台外努力张望,寻不见半点华凌风的身影,只看到黑夜漫漫,远处京城街道长河般的灯火。

  她垂首瞧了眼手里的碎玉,朝男子离去的方向唤了一句:“华哥哥不要忘了!皎皎可等着你呀!”

  声音荡在夜空中,被寒风吞没。

  彼时华凌风立于楼阁之上,闻见那声软软的呼喊,垂下眼许久未离去,直至望见那道绯色的身影从藏宝阁缓缓走出来,行至远处又倏地停住,回首朝这边看了一眼。他凛神收回视线,飞身离开。

  此次来京,以他当下的身份,其实不该与小殿下牵扯太多。

  时机不对。

  可若是待他以世子之名入京,届时只怕皎皎的亲事当真已成定局,如此看来,最无足轻重的,就是这所谓的身份与时机。

  能成功将她诱至身边,便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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