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国2015年超过印度,成为世界第一大拆船国。在口罩前,在该国吉大港最辉煌的时候拥有超150家拆船厂,最少的时候维持在10-15家,现在有30-35家拆船厂,来自全世界的一艘艘超大号轮船像大象尸体一样,躺在一个超过17公里的海滩上,由数万名组成的浩浩荡荡的“拆迁大队”在这里上演“蚂蚁吞大象”,今天带大家看看这群人的生活。
一、神的礼物
这些船舶被当地人称为“神的礼物”,从2006-2015年,这样的礼物平均每年可以收到175个。
从船上拆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物件,日用消费品则流入了当地二手市场,在拆船厂周边,有延绵几公里长的小商铺,这里的商品,绝大多数都是从船上拆下来的。
不仅如此,“拆迁大队”像蚂蚁工兵一样,将轮船拆解后送到周围数百家小型炼钢厂,转化成原料与营养,再次消化吸收,重新注入孟加拉国的经济循环。
“拆迁大队”成员一般月薪平均在人民币1200-2400元不等,这个薪资水平在孟加拉国已经算得上是脱贫水准了,即便有随时发生事故的危险,后面也有几十万人盯着想抢这个饭碗,所以,能得到这份工作也算是“神的赏赐”了。
二、向神上供
孟加拉国“拆迁大队”被国际劳工组织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据孟媒报道,过去20年超400名拆船工人死亡,约6000人重伤,大家心里都有数,真正能上报纸或纳入统计数据的估计只是冰山一角。
上面提到的几十家拆船厂,真正通过当地行业协会认可的绿色拆船厂仅有4家,意味着其他拆船厂经常接触到致癌物,如铅、汞、石棉等,这也直接导致一些工人患上职业病,如石棉肺、尘肺病、汞中毒、肾病等。
此外,有毒化学品容易挥发到空气中被吸入,有经验的工人一般会先拿一只活鸡或其他小动物做实验,就是先把这些小动物放在即将要施工作业的船舱,如果小动物死不了人,人再进去干活,有点类似于墓穴发掘时候的操作。
绝大多数拆船工人非死即伤,对于伤者而言,会留下“吉大港刺青”——一些或深或浅的伤疤。
对于那些还活着的“拆迁大队”成员,平时用木炭刷牙,在已经被污染的河里或海里洗澡,光着膀子的赤脚大汉,裹着一块破布当防毒面具,五颜六色的安全帽大概率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即便如此,很多工人拖家带口,他们的小孩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未来也可能在这里工作,这里名面上是船的墓地,又何尝不是人的,至于哪天,听神的安排,向神上供。
三、蚁王与工蚁
看过动物世界的朋友可能对蚂蚁所处的社会有所了解,在蚂蚁王国,蚁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吃的白白胖胖,整日躺着,接受工蚁们的伺候,工蚁们从出生到生命结束,吃的是蚁王吃剩的渣渣,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孟加拉国“拆迁大队”似乎有蚂蚁王国的影子。自中国于2019年禁止进口废船以后,一些生意到了南亚地区,加上孟加拉国这几年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对钢材需求旺盛,进一步刺激了船舶拆解产业发展。
相关产值每年十几亿美元,并且贡献了该国近一半的粗钢原料,换言之,废船收购价1.5亿美元,经过回收再利用,成了15亿美元的生意,其中直接就业者5万人,间接就业者超10万人,虽说1艘废船养活500人,但是大头都流向了少数人手里。
“偷得浮生半日闲”对于拆迁大队员工而言是奢饰品,他们一般无福消受,在没船可拆时,他们大概率选择拉黄包车或者到树林里捡柴赚取生活费。
这是拆船厂附近的乌鸦,用废旧钢丝铁丝做成了鸟巢,连乌鸦尚且如此,对于人而言,除了适应,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