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烧不退那晚。
我苦苦哀求妻子开车带她去医院。
可电话那头的季汐颜却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一个小病,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很忙,你自己想办法吧!”
无奈之下,不会开车的我冒着大雨一路狂奔将女儿抱去了医院。
而还没等我缓口气。
我便刷到季汐颜的助理林知白发了一条朋友圈:“我一说害怕打雷,汐颜姐姐就立刻来陪我了,谁说职场没有好老板?”
这一次,我没有再疯狂地质问。
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病房中昏睡的女儿。
拨打了律师的电话:“陈律师,帮我写一份离婚协议书。”
……
1
陈律师是我的私人律师,工作效率很快。
没过多久,一份毫无差错的离婚协议书便发送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仔细看了看,最后将财产分割里的房子还了回去,换成了公司的股份。
我不是第一天发现季汐颜和林知白有奸情了。
可奈何拿不住实际的证据。
加上过去总是想要女儿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次次都选择了忍让。
只是我忘了,这种病态的家庭氛围不会让女儿获得任何爱。
倒不如早点散了。
而那套不知被季汐颜和林知白乱来过多少次的房子。
不要也罢!
将修改好的文件发给律师,并嘱咐他打印出来后,我便进了女儿的病房。
好在及时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女儿并无大碍,但还是折腾到了几近天明才退院回家。
我将女儿安置睡好后,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回头望去,正是季汐颜。
看见我,她似乎有些惊讶,皱了皱眉问:“都快天亮了,你怎么还没睡?”
而我则淡淡地回答她:“刚刚送小悦去医院,才回来。”
季汐颜像是这才想起来我对她说过女儿生病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心虚。
但很快,她便漫不经心地继续问:“是吗,小悦怎么样了?”
“没事。”
得到我并无大碍的回答后。
季汐颜沉默地点点头,完全没有过问更多细节的打算。
只是当她看见空荡荡的餐桌时,却愣住了。
也是,换做从前,无论她多晚回家,我都会提前给她准备好一桌子饭菜。
无论是晚饭,宵夜还是早餐。
这么多年从未落下。
除了昨晚因为女儿的病耽搁了一次。
但季汐颜却罕见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反倒殷切地看向我,说:“折腾了一晚上你也辛苦了,早饭就点外卖吧,不用你做了。”
我懒得去细想她突然的转变。
正好,我也没有做饭的打算。
点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季汐颜很快便下了单,没过多久,门铃响起。
她提进来两大碗热腾腾的拉面,每一碗都洒满了密密麻麻的香菜。
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没有接过季汐颜递过来的筷子。
她疑惑地看了我很久。
我才终于缓缓开口:“我不吃香菜。”
她的表情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但她还是嘴硬地给自己找补:“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你就是吃少了,才不知道它的美味。”
而我则自嘲地笑了笑:“我香菜过敏,沾了就会进医院,季汐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记得。”
2
季汐颜脸色骤变。
甩出一句“随便你,想吃什么你自己定”,便不再理我。
一阵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是林知白的声音。
“汐颜姐姐快出门,我在姐姐楼下等姐姐,要请姐姐吃大餐!”
季汐颜眉眼含笑,将面前的拉面推到一边。
挂了电话便急匆匆地收拾东西,直到走到玄关处才注意到我。
“公司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这面你先吃着,偶尔一顿死不了人的。”
我看着一口没动的面。
坐在餐桌前,赌气般地吃了两口。
可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浑身难受。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楼去药店买药。
当我路过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时,却透过玻璃看见了季汐颜和林知白。
他们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鬼使神差地进去,点了一碗粥,准备打包带走。
“谭哥你怎么来了?”
林知白满脸惊慌。
“给女儿买粥。”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准备赶快离开这个是非地。
“谭奕泽,你是不是整天没事做,就想着跟踪我?”
季汐颜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语气厌恶。
我刚想解释,季汐颜已经更加不耐烦了。
“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嘛?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若是以前,季汐颜对我这种态度,我会直接跟她在餐厅吵起来。
但现在,我就快离婚了。
所以她想说什么都随便她吧。
“对不起,打扰你们吃饭了。”
我没有反驳她,向林知白深深鞠了一躬,低头拿了东西就走。
就在我刚进家,准备喊女儿圆圆起床喝粥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季汐颜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谭奕泽,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陪林知白去吃个早餐,你至于找人把我们拍了发到业主群上吗?”
季汐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林知白在群里,看到别人骂他的消息差点都气哭了,你快到里面解释一句,他不是小三!”
明明我才是业主,她却因为林知白的一句想多了解她,就拉他进了群。
“我为什么要帮他?”我问她。
“你解释一下又能怎样,知白的名声重要,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我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季汐颜,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还护着你的情人吗?”
“情人?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我和知白只是同事关系!”
季汐颜还在狡辩,顺带还补充了一句。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问心无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爸爸,要不我们不要妈妈了吧,她这样对你,我不想你不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圆圆已经睡醒。
她缓缓走到我的身边,一下扑进我的怀里。
我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听我跟季汐颜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可看着她为我担忧的样子,我的心还是猛地一疼。
“现在还没到时候。”
我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出软弱模样。
“圆圆你再等爸爸一段时间,我们再离开妈妈好不好。”
3
圆圆这孩子自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
为了照顾她,我早早就离开了公司,在家当起了全职爸爸。
如今,我和季汐颜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我得早做打算。
将圆圆送去幼儿园。
刚到门口,她的老师就向我提建议。
“圆圆爸爸,你要多关心下你女儿的情绪。”
我不由得心下一紧。
正准备和老师多聊几句,却听到不远处的哭声。
圆圆正被几个小朋友围在中间。
“你一个没妈妈的人不配跟我们一起上幼儿园!”
一个小男生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我赶紧跑过去,把女儿护在怀里。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骗不了自己。
叶老师连连跟我说着道歉,把这些孩子带回了教室。
并委婉地提醒我,可以让季汐颜来接女儿一次。
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跟季汐颜开口。
她却像有未卜先知一般,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女儿放学我去接。”
自圆圆上幼儿园以来,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一直缺席。
现在突然的转性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季汐颜见我没说话,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交换,今天公司要请新客户,你去招待下,位置发你手机。”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场饭局。
我们刚创业,她的合伙人临时变卦不想签合同,故意给我们灌酒。
季汐颜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帮我挡酒,就看着我喝酒喝到没出血住院。
我不再想这些,匆匆赶去餐厅。
合作方张总早就到了。
而我怎么也没想到,在如此重要的饭局上,季汐颜竟然还带着林知白。
张总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让我们喝酒。
季汐颜立马站起身,将张总放在林知白面前的酒,摆到我面前。
“林知白不能喝酒,这些酒让我老公陪你。”
我自嘲地笑笑,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原来在季汐颜心里,我只是一个陪酒的工具。
借口去厕所的间隙,我低头瞧了一眼手机。
一串来自幼儿园老师的未接。
刚想回拨,那边就又打了过来。
“圆圆爸爸,你们就算再忙,也要接孩子啊!”
我一下愣住了。
季汐颜不是向我承诺好,今天由她接圆圆吗?
我顾不得叶老师的话,连忙赶回包厢。
满心的混乱让我完全没注意到里面氛围。
正准备质问季汐颜为什么不接女儿,就被林知白阴阳怪气地打断。
“谭哥怎么才回来啊。”
季汐颜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既然回来了,那就继续喝吧。”
说着便把酒给我满上。
我想都没想,拿起酒杯直接泼到了季汐颜脸上。
“要喝酒你自己喝!”
“谭奕泽,你疯了!”
季汐颜满脸愤怒。
“疯了的是你!说好的接女儿呢?你接到哪去了?”我红着眼睛怒吼。
“谭哥,圆圆的事怪我,惹张总不快的事也怪我。”
林知白立马红了眼眶。
季汐颜狠狠瞪了我一眼,连忙岔开话题。
“女儿的事等会儿说,现在你去给张总赔个不是,把眼下的事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