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记事起,马老爷就居住在王自村前街坑口西,一家一人一户。
他高大的个子,瘦瘦的脸,穿的干净朴素。走路迈着八字步,仰着脸,两胳膊后摆,身朝前倾。
背后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大个山羊”。
后来才知道他腰疼。不得那样走路。
马老爷并不姓马,他大名叫王守秀,小名马妞。
孩子们并不喜欢他,关键是他屋后坑沿上一棵弯杏树太惹孩子们喜欢。
春天来了,杏花开了。从有青羊屎蛋杏就惹上了我们。马老爷一离家,几个调皮鬼像猴子一样呼啦的上了树,每人够满了小布袋,那小杏又酸又涩又苦。下了树,在身上揉搓几下塞到嘴里酸的嘴咧到耳根上。
马老爷回来,我们早已跑的无影无踪。树叶、小杏扔了一地。
“都是谁家的小龟孙?也不能吃,够下来弄啥,唉!
过了几天,杏有些大了。我们也知道没法吃,可还是想够几个尝尝鲜。
马老爷也操着我们的心,知道我们快放学了就在树下坐着,弄得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一天上午,马老爷拿着锄去地了,树上上满了小孩,我实在太笨,尽了最大的努力才爬到树杈,别说够杏,连个叶也够不到。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个山羊爷”来了,树上的小孩像猴子一样顺树而下,扑腾扑腾跳下跑了。
我下不来,越急越没办法,跳吧,抓住忻家要挨打。
跳到地下,屁股板的生疼。顾不得了,翻身就跑……
麦快黄了,杏也长地大了。只是马老爷看地越来越紧。弄得我们几个一点下手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远远的望杏兴叹。
一天上午,马老爷拿了个鼓鼓小布袋,迈着那独有的“八字步”向我家而来。我想,这阵子没偷他的杏啊,不是来告状的吧?
我母亲在院子里,马老爷说:“杏黄了,都让小孩偷的冇几个。小三是个小好孩,我给他送来了几个。”
我也偷了两次杏,只是马老爷没见而己,心中有愧,没敢出门。
母亲高兴地把马老爷送出了门。
偷杏,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特有的事儿,也只有那几代人能享有的乐趣。
马老爷的儿子,孙子回来了,要盖新院,那棵老杏树也随马老爷而消失了。
作者简介:王武亮,延津县魏邱乡王自村人,武亮农机农资收购服务合作社负责人,县作协会员,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