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床上的夫君格外凶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花样频出,翻来覆去地折腾我。
可平日里他高冷淡漠,克制禁欲,很少碰我。
后来我才知道——
那天夜里的确换了个人,抱住我抵死缠绵的竟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在今后的日子里,少年将军无数次翻窗入房。
眯着深情的桃花眼,抱住我的腰肢,将一声声嫂嫂喊得格外暧昧缱绻。
在我耳边吐着热气:“妤妤,他不爱你,我爱你。”
1
今晚的夫君格外热情似火。
在床底之间格外凶猛,花样频出。
在又一次被翻过身子折腾时,我已精疲力尽。
迷迷糊糊之际,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夫君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夫君出身雍容,贵为丞相,秉持着君子端方的作风,最是克制不过了。
平日里,对我礼貌有余,亲昵不足,哪怕我们是夫妻,也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床第之事,他并不热衷,称得上是敷衍了事了。
最开始新婚燕尔的时候,我也郁闷过一阵子,明明自己长相身材俱佳,却遭此冷待。
扭捏之下,婉转地问过夫君,被他用一堆道理教训数落。
甚至训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如此大胆孟浪。
自此以后,我也不再对他有所期待了。
可是,今夜的夫君倒像是和尚破了禁制,变得百无禁忌起来。
不但没有对我退避三舍,还沉溺于鱼水之欢。
摇晃许久的床终于安静下来,夫君亲昵地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妤娘,是不是累着你了?吾妻甚美,为夫一时间情难自禁。”
他甚至轻轻为我擦去额头的细汗,带着怜惜意味地亲吻我的额头。
可是,这根本不像是晏连玺的作风。
他从来不对床第之事热衷不说,也不会对我如此亲昵。
在他眼里,我季妤是丞相夫人,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一种荒谬的猜测浮现在我脑海中,哪怕已经累极,也如此清晰。
与我共赴云雨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夫君吗?
在黑暗中,我试图伸手抚上身旁之人的轮廓。
却被一把抓住,男人翻身而上。
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夫人看上去很有精力啊,想必还是为夫不够努力。”
细碎又温柔的吻落到肩膀上、脖颈处,一点点往下。
我还来不及进一步思考,就被带入了一阵狂风暴雨中。
像一艘在大海里飘泊的小船,只能无力地攀附着男人的肩膀。
而口中想质问的话,只转化为无力而破碎的低吟。
到最后,我的意识彻底涣散,男人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怎么也听不清了。
但是我确认了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我的夫君。
欢好时,我垂下的手摸到了他的脊背,经过了几处凹凸不平的地方,该是伤痕。
而身为丞相的夫君,养尊处优,一身皮肉细嫩。
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伤痕。
那么,他到底是谁?
明明和夫君如此相像,连声音几乎都没有什么差别。
不然我也不至于,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分辨出来。
而且,谁能有这样的胆子,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丞相府。
2.
第二天,梳妆描眉之时,镜子里的女人眼角眉梢竟都带上了一丝春情。
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在这场亲事中,我如同日渐枯萎的花朵,而今日花朵却重新盛开到了极致。
晏连玺进来,见我今日这模样,愣了一下,转而冷声强调,如今我是晏家的主母,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了。
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端庄得体。
等我换上颜色素雅的衣裙,盘好发,满头珠翠,显得老成了,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低声告诉我,今日是他胞弟晏洛回京的日子。
少年将军战功赫赫,颇富美名,只是一直远在边境。
如今回京,声势浩荡。
而我,在看到晏洛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因为,光从长相上看,他和晏连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能让人区分的在于神情。
晏连玺总是端着脸,沉稳正经,而晏洛则是带着少年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嫂嫂好。”
晏洛连声线都和晏连玺相似,只是嗓音带着几分笑,无端牵扯出一丝暧昧。
像极了那天夜里的男人。
我紧紧盯着男人脸上的神情,试图找到什么破绽。
连晏连玺都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蹙眉问我:“为何这样看着阿洛?”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晏洛轻笑一声:“我与阿兄是双胞胎,长相完全相同。嫂嫂或许是一时间觉得看到了两个夫君,心里惊讶。”
少年的话,带着几分调笑。
那句,两个夫君,更是显得意味深长。
只有我明白他在暗指什么,一颗心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个登徒子,真是大胆又放肆。
特别是晏洛在晏连玺看不到的地方,向我投来的视线。
火热,暧昧,恨不得将我吞入腹中。
我紧紧地攥着手帕,深怕晏连玺发现什么端倪。
虽然,那晚并不是我所愿,但毕竟我和他胞弟有了首尾。
要是真让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晏洛一直是个不着调的性子,晏连玺并未觉得有什么,低斥了一声:“莫要胡闹。”
便轻飘飘揭过了此事。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颇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对面的男人轻轻用手指划过嘴唇,对我眨了眨眼。
无声道:“妤娘,别咬了,我心疼。”
我脸上一热,这才发现,牙齿几乎要咬破了嘴唇。
3.
饭桌上,我躲避着晏洛如狼似虎的眼神。
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晏连玺一直在和晏洛找话分散了晏洛一部分的注意力。
直到聊到晏洛的亲事。
晏连玺询问道:“阿洛已经到了婚娶的年龄,可有钟意的女子?”
晏洛混不吝地笑了下:“有是有,就是她已为人妻。”
虽然他没有说是我,但女人的第六感,加上男人火热的视线让我知道,他就是在暗指我。
一股战栗感从头皮升起,我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狠狠瞪了这位威名在外的将军一眼。
他笑的更欢了。
下一秒,我几乎要不能思考了。
一张脸更是热的发烫。
因为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火热有力的大手已经攀上了我的大腿,带起一阵酥麻感。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发软。
晏连玺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听晏洛的话紧紧蹙眉:“既然那女子已为人妇,阿洛应当另择良配。夺人所爱,非君子之风,也被人诟病。”
他想了想,对晏洛说:“你可有喜欢的类型?到时候让你嫂嫂帮你相看相看。除去这些,得家风清正,不能是小门小户出身,不然配不上你。”
晏洛作思考状,视线却又一次投到我身上。
“喜欢的类型嘛,就嫂嫂这样的吧,貌美若芙蓉,性情也温柔。”
我心跳如擂鼓,脸上滚烫的温度火速褪去,僵硬着,实在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只艰涩地挤出一句:“将军别开玩笑了。”
晏洛却丝毫不收敛,一双桃花眼弯起,好像承载着无数情谊。
“没开玩笑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到这话的晏连玺喝了口热茶,终于把几分目光落在我脸上。
沉默几秒后,他意味不明道:“好颜色固然吸引人,可好品性更为重要。阿洛,切勿肤浅。”
“娶妻当娶贤。”
这话落在我耳畔,很不是滋味。
晏连玺这意思,难道是我空有一副皮囊却没有好品性和修养吗?
那他当初为何向父亲求娶我?
胸口像被一团棉花堵住,窒闷极了。
而晏洛笑意顽劣,语气却坚定:“嫂嫂不也两者兼得吗?相貌和才能都是一等一的。”
“兄长娶如此好的妻子,哪有不许弟弟也幻想此等美事的道理?”
晏连玺被这话噎住了,一张冷淡的脸变了又变。
最后将为晏洛选妻的差事交到了我的头上。
男人嗓音低沉而强势,看我的眼神更没有丝毫感情。
“长嫂如母,这事你多上点心。事情关乎晏家声誉,切不能选不入流之辈。”
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到时候如果晏连玺不满意,那有的话说了。
可男人却不容我拒绝:“既然已成了晏家的主母,这等小事肯定能处理妥当。”
只是,我注意到晏连玺的一丝微妙。
每次,他看其中一个添茶的丫鬟,冰冷的神色都会缓和几分。
眼里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温柔。
我是新嫁妇,刚掌家不久,再加上性格原因,也没对府里的人多有盘查。
如今看来,晏连玺很有可能早在婚娶之前,就和这小丫头有了纠葛。
对我的冷淡,也不是因为克制,而是因为根本就不爱我。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我的心更是冷上几分。
4.
夜里,晏连玺迟迟未归。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我端着下人做好的汤羹送到晏连玺的书房。
看到我,他眉间一蹙,淡淡诘问:“今日怎么过来了?”
就好像,我这个妻子过来看看丈夫,都是一种打扰。
“夫君操劳,妾身总想为夫君分忧。”
我将汤羹放下,绕到他身后试图为他捏肩。
伴随着瓷器落地的碎裂声,那个眼熟的丫鬟红了眼,像只受惊的兔子。
晏连玺失去了往日的淡定,猛地站起身来,也避开了我的手。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因为顾虑着什么收回了脚。
只冷淡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丫鬟更委屈了,眼眶含泪,欲说还休地看着晏连玺。
晏连玺不知道,他哪怕故作冷淡,也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在乎。
毕竟,平日里的他跟座冰雪砌成的雕塑一样,哪会有这等失态的时刻。
更别提,他眼底深处隐约带着几分心疼了。
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个小丫鬟。
杏眼桃腮,脸蛋秀气,身子曼妙,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倒也称得上是个清秀佳人。
“这丫头倒是俏,什么名字?”我浅笑着说。
丫鬟怯生生地看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晏连玺一脸不耐地打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关注一个丫鬟做什么?”
男人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还是你就这么善妒?连个长相尚可的丫鬟都容不下?”
我的心直直下坠,遍体生寒。
晏连玺饱读诗书,明知道善妒这个罪名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为了维护别的女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罪名落到我头上。
哪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一刻,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晏连玺趁此机会,让小丫鬟下去了。
声音低沉地警告我:“做晏家的主母,心胸和见识都要宽广,不得胡乱猜测,伤害无辜。”
“这些都比好颜色重要可贵的多。”
我只觉得很可笑,好一个伪君子。
自己贪慕权势和世俗的目光而娶了我,却不好好对我。
反而指责是我的问题,攻击我徒有皮囊。
更是为了心上人,将罪名强加给我。
要不是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还是会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我努力稳住心神,想回房好好思考接下来的一切。
没想到一开门,就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拽了进去。
男人声音低沉缱绻:“嫂嫂,是我。”
“我很想你。”
他暧昧地将头放在我的脖颈上蹭来蹭去,像个祈求宠爱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