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一起动手,要么去饭店,AA——我的家规,让儿媳愿意回来过节

佳钰评趣事 2025-03-10 05:20:53
要么一起动手,要么去饭店,AA——我的家规,让儿媳愿意回来过节

那天是大年三十的早晨,不,应该是大年二十九傍晚,老式挂钟刚好敲过五下。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北方超市的购物小票,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团年饭的菜谱。纸张已经被汗渍浸透,边角处泛着一圈淡黄色的油渍,那是去年儿媳擦手时不小心蹭上的。

“娘,我们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儿子电话那头的声音夹杂着2023款共享单车的车锁提示音,听起来有些疏离。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皱巴巴的购物小票,指腹触到纸张起皱的地方,像是触碰到了一段无法愈合的伤口。我明白,这不是交通不便,也不是工作太忙——是我和儿媳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早就在过去四个春节的厨房里,一刀一刀切出了轮廓。

“煎鱼的时候锅里油太多了,会溅到手上的。”“韭菜要先焯水,不然会有土腥味。”“这个鸡汤熬得太久了,营养都跑没了。”

我的指导如同小刀,年复一年,在儿媳的自尊心上刻下细密的纹路。每年大年三十,我总是从早忙到晚,满头大汗地在厨房进进出出,而儿媳则像个不被需要的帮手,笨拙地在一旁递递筷子、端端盘子。

“明年春节咱去饭店吃吧,方便。”儿媳曾经试探着提议,脸上带着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手指不自觉地搓着毛衣袖口那个已经松了线的扣子。

“在家吃多好啊,饭店的菜都是色素和味精。”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手里的菜刀在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在为我的家规敲定最后的音符。

那个春节过后,儿媳回家时顺手带走了她放在我家的那件驼色针织衫——那件她怀着我第一个孙子时买的、胸前印着一朵小小茉莉花的衣服。我知道,她不会再穿着它走进我的厨房了。

年前,小区门口的核酸亭被拆除,留下一块方方正正的水泥地基,像极了我和儿媳之间那段无法修复的关系。看着老姐妹们讨论子女回家过年的消息,我的心像是被2008年那种老式饮水机里的热水慢慢烫过,既疼,又无处申诉。

转机出现在去年中秋节。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青霉素过敏引起的皮疹让我浑身发烫。儿媳来看我,带着一盒她亲手做的南瓜糕。

“尝尝看,娘,我是按照小红书上的配方做的。”她小心翼翼地说,眼神闪烁着,像是担心我会像评价她的炒菜一样评价这盒点心。

那盒南瓜糕切得不够整齐,有的厚有的薄,但吃起来却意外地好——软糯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她站在自家厨房里,一遍遍试错的身影。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儿媳也在用她的方式,努力融入这个家。

回家后,我翻出了当年陪嫁的那本发黄的菜谱,记忆中婆婆站在身后指手画脚的场景突然浮现。那种被评判的痛苦,如同一把滚烫的铁勺,在我心口翻搅。原来,我成为了当年我最害怕成为的人。

“今年过年,咱们要么一起动手,要么去饭店,AA制。”我给儿子发了这条信息,然后关掉了手机,生怕自己反悔。

大年三十那天,厨房里飘散着各种不协调的香味——我的红烧肉,儿媳的糖醋排骨,儿子的蒜蓉西兰花,还有老伴儿炒得半生不熟的土豆丝。饭桌上,菜品的形状各异,有的焦了,有的咸了,却是我过的最舒心的一顿团圆饭。

儿媳抿着嘴笑,额前的刘海因为厨房的热气微微卷曲,像极了二十年前的我。她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排骨,放在我碗里:“娘,您尝尝,我放少了一勺糖,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我咬了一口,酸甜适中,肉质松软,却因为火候控制不到位,边缘有些发硬。但我只是点点头:“好吃,有你自己的风格。”

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春节门口那盏刚换的LED灯笼,温暖而明亮。我知道,她会愿意再回来了。

饭后,儿媳主动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任老花眼镜滑到鼻尖,假装看春晚。电视里的相声演员说着我听不太懂的段子,观众的笑声却意外地让我感到安心。

窗外,2024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小区的梧桐树枝桠间挂满了白色的霜华。我忽然明白,家不是谁的战场,而是所有人的避风港。过去那些年,我在厨房里筑起的高墙,其实把我自己也关在了孤独里。

今年,我们家的鞭炮声特别响,或许是因为那声音里,不仅有辞旧迎新的庆祝,还有一道无形墙壁倒塌的声音。

“要么一起动手,要么去饭店,AA。”这条简单的家规,让我找回了儿媳,也找回了真正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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