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否发现韩剧已经进入8集的超迷你剧时代?
逻辑上来说,剧集更短了,剧就应该更多了,对吧?因为剧集短了,我就能把制作的时间缩短,早早结束一部剧,就能投入到新剧的生产当中。然而,今年的韩剧市场,并没有比去年更好。最大的遗憾是,今年已经快要过半,仅仅一部大爆款《眼泪的女王》。为什么呢?最近韩媒采访了业内人士,我带大家去看看,下半年,我们有希望看到更好的韩剧吗?
1虽然行业不景气,但人人都在涨工资涨工资这件事,谁不爱呢?但是,韩剧市场的奇怪现象就是,在韩剧现在卖不出去的情况下,演员、编剧、导演却都要求涨工资,那么花在电视剧的实际制作上的费用就捉襟见肘。这事就像你百货公司的衣服卖不出去,但是供应商跟柜台都要求加钱,你说百货公司崩溃不崩溃?举个例子,导演跟公司三年前签署了合约,但是,现在他人气涨了,就要求改变合约上的工资,你不同意就不拍,于是只好同意。这……我好像有点理解。比如说,《鱿鱼游戏》的导演在拍第一部的时候是一个价,电视剧走红以后,他肯定要提价了。因为他带来的人气不一样了,他能带来的商业利益也是不一样了。毕竟《鱿鱼游戏》是网飞迄今为止最卖座的韩剧,没有之一。你觉得,像这种情况下导致的导演第二季提价,是合理的吗?而且,演员价格那么高,制片人感觉已经习惯了,演员反正永远都是在要求涨价的,但是现在编剧、导演都要求了,让制片人觉得不习惯,听起来有点软柿子也不好捏的意思了。
2韩剧数量急剧减少这一点,制片人有点摆烂的心态。比如一部剧给导演的片酬预算是5000万,导演要求7000万,如果答应了导演,就要压缩实际用在电视剧里的制作费用,导致制作周期变长,甚至可能没钱结尾,电视剧永远都无法拍完。所以,他们就干脆建议这些自抬身价的导演去找流媒体合作。你们去找网飞和迪斯尼吧,电视台承受不了你们的费用。编剧亦然。这就导致电视台能合作的资源大大压缩,出品也会减少。这也就导致我们会看到很多大咖都去跟网飞和迪斯尼合作。优质的导演、编剧、演员都走了,电视台出品的剧质量也会下降。这也是为什么今年你看韩剧的品质,真的肉眼可见的泛善可乘。大家都涨价,但是无人买单,最终会导致有价无市。
3女演员无法帮韩剧赚钱这一点,其实在我专注韩剧的这几年,就有明显的端倪了。其实我身为女性,如果有好的女性视角的电视剧,我一定是支持的。比如金惠秀饰演的很多韩剧我都很喜欢,《少年法庭》、《王后伞下》等等。但是,我也注意到,能扛剧的女演员太少了。无论怎么看,韩剧市场里,始终还是男演员主导,大部分的韩剧,始终还是男演员的号召力。当然,今年在内地观众心目中《泪之女王》是大爆款。但是,在韩国制片人眼里,他们并不是靠首播赚钱。他们要赚长线。也就是,这部剧要海外销售。毕竟,韩国就五千万人口,可不像我们中国十几亿人口,随便充个会员,都能让爱优腾吃不完。然而,目前韩国竟然没有女演员能扛起海外销售的大旗。
比如《黑暗荣耀》。想不到吧?众所周知,《黑暗荣耀》在内地的大红大紫跟宋慧乔多年在内里的营销有关。但是,实际上大家看《黑暗荣耀》都没掏钱。这个影响力,电视剧的制作一分钱都没赚到。他们全靠低价卖给网飞赚钱。为什么?因为别的平台不要,不买。韩国的电视台也不要。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呢?因为女演员没有号召力。宋慧乔在韩国,其实并不像在内地那么红。所以,其实内地很多观众心里以为的,跟韩剧自己在韩国的现况是两回事。韩国人自己也很矛盾啊。一部电视剧,在韩国播放五年以后,就可以让制作方躺着赚钱了。但是,网飞一买,就是10年版权,那么他们就失去了赚钱机会。那你可以不卖给网飞啊,但是,不卖给网飞,韩国其他的平台和电视台又不要。你说尴尬不尴尬?更尴尬的是,网飞和迪斯尼他们有自己的评估系统,也就是我买剧的价格标准是按照我自己的演员名单来更新,按照我的算法来评估哪些演员能帮我在海外赚钱。
然后,这个名单里,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里,一个韩国女演员都没有。韩国女演员大概有10个左右,待在第三梯队。也就是说,女演员是决定不了韩剧海外销售。这个可以理解吧,你们班上,成绩排在第三梯队的同学,能决定你们班级在学校的地位吗?很明显,主要看你们班前三名在年级的排名。按照这个逻辑,金惠秀、宋慧乔、韩孝周、韩素希绝对是在第三梯队的。因为金惠秀接拍的网飞剧不止一部,能有多次合作,说明是在名单上的。想想为什么金惠秀这几年都是网飞剧,可能是身价高,韩国电视台出不起这个价格。
宋慧乔的《黑暗荣耀》即便曾经很低的价格卖给网飞,《黑暗荣耀》也算是爆款了,以后应该还有合作机会。韩孝周在《超异能族》后跟迪斯尼合作了《支配物种》,说明她也在名单上,为题是,《支配物种》扑了,不知道后续如何,但她是资源咖,不愁没戏拍。韩素希绝对是在第三梯队的,虽然演技很差,但是网飞剧无数,网飞算法相信她。
4拉不到广告想想最近国产剧王《庆余年》的广告数量,就差全剧就围绕广告拍了!这一波投资人是赚到做梦都笑醒了。再看看韩国这边,无法想象,韩剧竟然拉不到广告!神奇吧。因为以前韩剧是边播边拍,很多广告商乐意投广告,因为在剧播出的时候,就能实时感受到产品销量和人气的变化。而现在的韩剧,为了能卖去海外,适应网飞和迪斯尼一次性放出全集或一半的播出方式,都是提前制作好的。
那就有一个问题了。比如你2020年1月开始拍摄,你卖给电视台,如果你边拍边播,可能你前两集4月就可以播放,赞助商立马可以看到自己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但是,如果你要全部拍完,可能要拍一年两年。赞助商就会面临提前两年给了广告费的情况。我干过广告,服务过甲方,我是知道的,平时让广告公司垫钱,拖欠费用6个月到1年是正常的,你还让他提前给?不可能。越大的公司越喜欢以“我们报销的流程很复杂”为由,拖欠费用。所以,广告商都不想往提前制作的韩剧里投广告了。但是,电视台又买不起你这些剧,你不卖给网飞,就没人要了。这就是恶性循环。为了卖给网飞等流媒体,韩剧牺牲了太多。但是现在价格又架上去了,不卖给网飞又卖不掉。所以,我们现在经常可以看到韩剧动辄多少多少亿的制作费。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演员拿了编剧拿,编剧拿了导演拿,实际上真正花在电视剧的制作上,费用是压缩了的。于是,这一两年我就发现很多电视剧里的场景重复率越来越高。大部分财阀和检察官都穿越在不同的剧里,住着同一套房子,看了就很容易出戏。(这个内容下次给你们做个专题,很好玩的,但需要花多很多时间截图,你们等等啊。)同一个摄影棚拍,题材重复率很高,经费有限,创作屈服,导致品质也会下降,恶性循环了。
5拍了卖不掉,韩剧也压库存为了适应海外剧全集播出的方式,韩剧这一两年很多剧都是拍好了去卖,结果,人家网飞和迪斯尼也挑,很多根本卖不掉。迪斯尼喜欢带点悬疑气质、科幻气质的电视剧。前者还好,这几年是韩剧强项,导致很多具有OCN电视台气质的悬疑剧还能卖出一些。其实国外流媒体喜欢的,本质上是带着韩国特色的,又暗含国外价值观的,题材新颖的电视剧。但是轻喜剧言情这种类型,人家海外根本不缺,因为毫无特色,毕竟韩剧拍这些已经很多年了,毫无新意,根本卖不掉。所以,积压有三十多部韩剧之多。
其实,一圈看下来,我发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韩剧这几年以海外市场为核心导致的这个结果。归根结底,属于《鱿鱼游戏》爆款以后的发家综合症。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抬高身价,吊起来卖了,但实际上,目前看,得到的是既脱离本土,又很难讨好海外市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