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离婚后带俩娃回乡下村主任硬要给她说媒如今她当上县医院院长

一颗柠檬绿吧 2025-04-12 01:01:42

表姐回乡那天,天色已晚。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大爷拿着蒲扇摇晃,看见我骑摩托带着她和孩子,纷纷停下话头。我知道明早这事就能传遍全村。表姐比我大五岁,三十出头,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纹路,但依然能看出当年清秀的模样。只是眼角那抹疲惫怎么也藏不住。

两个孩子一路上睡得东倒西歪,大的才上小学,小的刚会走路。孩子们穿得整齐,看得出是城里孩子,但衣服都有些旧了,袖口磨得泛白。

“累不累?”我问。

表姐摇摇头,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露出一枚掉了钻的戒指痕迹。我装作没看见。

奶奶的老屋久未人住,门口野草齐膝,风一吹,草丛里窜出只野猫,把最小的那娃吓得哇哇直哭。表姐手忙脚乱地安抚,脸上却有种解脱的神情,好像回到这个破旧的地方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我搬着行李箱说,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表姐轻声说:“能有口热饭,孩子有学上就行。”

那个晚上,表姐和孩子睡在我家。她洗澡时,我给孩子泡了方便面。大的叫豆豆,愣愣地看着冒着热气的面,问我:“叔叔,这里有肯德基吗?”

这话把我问住了。我说:“镇上有家’肯得基’,不知道算不算。”

小的不会说话,但特别黏表姐,连上厕所都要跟着,一分开就哭。

后半夜,我起来喝水,听见表姐在轻声抽泣。窗外,邻居家的狗叫了两声,很快又归于寂静。我在厨房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进去问。

第二天,村里人背地里议论纷纷。

“听说是离婚了,那男人在外面有人。”

“两个孩子呢,不得分给男方一个?”

“城里人离婚,说不定女的也不正经。”

我气得差点跟几个大妈吵起来。但表姐倒是看得开,她对我说:“别管他们,你表姐皮糙肉厚,这点风言风语算什么。”

说这话时,她正在奶奶屋子的院子里晾晒被子。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土墙上。她的肩膀瘦削但挺直,好像能扛起整个天空。

一周后,村主任来了。

李主任五十出头,走路带风,腰上别个大哥大,虽然十年前就没信号了。他名义上来看看返乡人员,实际目的大家都清楚。他带来一袋大米,两瓶油,还有两本小人书给孩子。

“嫂子,”他对表姐说,“你这情况,带俩娃不容易啊。”

表姐笑笑,没接话。她正忙着给小的洗尿湿的裤子。

“我认识个条件不错的,咱建材厂的,四十多岁,老婆走得早,家里有房有车,就缺个女主人。”李主任搓着手说,“人家看你照片,挺中意的。”

我插嘴:“表姐刚回来,别急这事。”

李主任挥挥手:“早点定下来好,孩子不小了,需要个爸爸。再说了,谁愿意要带两个孩子的?趁着人家没嫌弃。”

表姐笑容有些僵,但声音很平静:“谢谢主任,我先照顾好孩子,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主任走后,表姐坐在矮凳上发了一会儿呆。院子里的老梨树上结了青果,风一吹就掉几个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你有打算吗?”我忍不住问。

“先找份工作。”她说,“我是护士,应该不难。”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县医院正缺人,我同学在那上班,要不我问问?”

表姐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来:“我手续都在城里,而且……有段时间没上班了。”

“试试吧,不行再说。”

那晚,表姐翻出一本旧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医学术语和护理记录。我偷偷看见,本子最后一页夹着张医院表彰大会的照片,表姐站在第二排,笑得很开心。照片已经泛黄,边角都卷起来了。

第二天,豆豆去上学,小的没人看。表姐犹豫再三,最后只能把小的交给隔壁王婶照看,自己骑我的电动车去县医院面试。

她穿着唯一一件还算正式的白衬衫,袖口有点皱,但熨得很平整。出门前,她照了照镜子,又抹了点口红,很淡的颜色,像是怕太明显被人笑话。

“去吧,会没事的。”我帮她调好后视镜。

表姐点点头,眼里闪着不确定的光。她刚要出发,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给我:“要是我回来晚,这是小的吃药的时间和剂量,别弄错了。”

纸条上写着工整的字迹,连用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我这才知道,小的有先天性心脏问题,需要定期服药。

“放心,”我说,“路上慢点。”

表姐走后,我去了王婶家。小的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玩积木,好像习惯了被寄放。王婶叹气:“这孩子挺懂事,就是太瘦了,听说有心脏病,这么小就遭罪。”

“表姐不容易。”我说。

“那男人真不是东西,”王婶切菜的动作突然重了几分,“好好的家不要,出去找野花。你表姐当初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才女,考上医学院多不容易啊。”

我点点头。表姐当年是全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孩,爷爷奶奶抬不起头来笑了好几天。后来听说她在城里医院工作,嫁给了医生,日子红红火火的。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天擦黑时,表姐回来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成了?”我问。

“试用期,先干着看看。”她语速很快,像是压抑着兴奋,“护士长记得我,说我手法熟练。”

那天晚上,表姐破例煮了肉丸面,还打了两个荷包蛋。豆豆吃得狼吞虎咽,小的则被表姐喂着,一勺一勺,耐心得很。

月亮升起来了,挂在老梨树梢上。表姐坐在门槛上,看着孩子在院子里追逐一只萤火虫。她的表情松弛了许多,眼睛里有了光。

“医院离这儿远,每天来回不方便。”我说。

“没事,骑车四十分钟,习惯就好。”她用手托着下巴,“能找到工作已经谢天谢地了。”

就这样,表姐开始了医院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小的送到村里新开的幼儿园,豆豆则在村小学读书。日子虽然忙碌,但总算步入正轨。

李主任却没放弃。建材厂那个男人甚至直接上门了,带着两袋零食和一个电动玩具。男人叫刘海,年纪确实四十开外,肚子微微隆起,但穿着整洁,言谈也算得体。

“吴医生,”他笑呵呵地叫表姐,“李主任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很佩服你。单身带两个孩子不容易,我家里有老房子,够孩子撒欢的。”

表姐招待他喝了茶,但明确表示自己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

刘海走后,李主任又找上门来,几乎是责备地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带着两个拖油瓶,还挑三拣四?刘海多好的条件啊,房子车子不说,最重要的是愿意接受你的孩子。你就是命好,换别人想找这条件的男人都难。”

表姐笑笑:“谢谢主任关心,但我现在真没这个打算。”

李主任不满地走了,嘴里嘟囔着”不识好歹”之类的话。

那晚,表姐收拾完碗筷,问我借了台旧电脑,说要查些资料。我悄悄瞄了一眼,发现她在学习最新的护理知识,屏幕上全是专业术语。她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埋头苦读的小姑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年。表姐在医院站稳了脚跟,被提升为急诊科护士长。她开始研究一些新的急救技术,还利用休息时间参加培训。孩子们也适应了乡下生活,小的身体渐渐好转,豆豆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

这天黄昏,我骑车经过县医院,顺道去看表姐。护士站前围了一群人,原来是一位老人突发心梗,表姐正在紧急施救。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指挥若定,完全不像那个拖着两个孩子狼狈回村的单身妈妈。

老人稳定后,医院院长亲自来了,对表姐的处理大加赞赏。我站在远处,听见院长说:“吴护士长,你考虑一下我们之前谈的事。医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表姐没注意到我,她忙着交代病人情况,脸上的疲惫和自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特的美。

回村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小雨打在脸上,有点凉,却也让人清醒。我忽然明白,表姐从来不是需要别人扶一把的弱者,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重新找回自己。

又过了两年,表姐真的当上了县医院的副院长,主管护理工作。她在镇上买了套小房子,带着孩子搬了过去。小的心脏病完全康复,豆豆更是考上了省重点中学。

那天是中秋节,我去表姐新家吃饭。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几缕刚长出的白发。厨房里飘出饭菜香,客厅墙上挂着孩子们的奖状。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两年前你还带着孩子灰头土脸地回来,现在……”

表姐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我:“没什么,我只是找回了自己。”

她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知道吗,离婚那会儿,我以为天都塌了。老公出轨,孩子生病,房子归还银行……我甚至想过最坏的打算。”

啤酒瓶上结着水珠,滴在桌布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回乡下也不是我的第一选择,”她苦笑道,“但当时除了这里,真的无处可去。”

窗外,院子里种的石榴树上挂着几颗红果,月光照在上面,像是被涂了一层银。

“李主任呢?还给你介绍对象吗?”我打趣道。

表姐摇摇头:“他现在见了我绕道走。上次他媳妇来看病,我负责接诊,他那个表情,你是没看见。”

我们都笑了。笑过之后,表姐突然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那么多人吗?不是因为我不想再婚,而是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他们是在’拯救’我。”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声音轻柔却坚定:“我要靠自己站起来,然后我才有资格选择是否需要一段新的感情,而不是把它当作救命稻草。”

厨房里,炖肉的锅冒出香气,盖子被顶得咣咣响。表姐起身去关火,背影挺拔如青松。

这时,豆豆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兴奋地说:“妈,我得奖学金了!”

表姐转身,脸上绽放出真心的喜悦,那一刻,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比月光更明亮的光芒。

晚饭后,表姐送我出门。初秋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对了,”她突然说,“下周医院有个项目启动,可能需要你们村的配合,做个基层医疗站点。”

我点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表姐笑了:“其实,我一直想做这件事。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在最低谷的时候,能有个地方依靠,哪怕只是治个感冒发个烧。”

我突然被她眼中的坚定打动,说不出话来。

“去年冬天,有个年轻妈妈抱着发高烧的孩子来急诊,”表姐继续说,“她浑身湿透了,眼神绝望又无助。我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月亮升得很高,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每个人都有低谷,”她微笑着说,“重要的是,记得抬头看看月亮。”

就这样,表姐的故事在村里传开了。人们不再议论她的婚姻,而是为她的成就感到骄傲。李主任见了她总是远远地打招呼,然后匆匆走开。那个建材厂的刘海听说后也不再登门,倒是托人带了两箱水果算是道歉。

后来,医院为表姐申请了省级先进工作者。颁奖那天,我带着全家去县城观礼。表姐穿着白大褂,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自信地站在台上,像一株破土而出的新竹,坚韧而挺拔。

散会后,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过来,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岁月和苦难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却没能夺走她眼中的光彩。

她对我笑笑,眼角的细纹里盛满了故事:“回家吧,今晚我做饭。”

就这样,表姐用自己的方式,写下了属于她的传奇。不是靠嫁人,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和不屈的意志。在这个小县城里,她的故事正悄然改变着许多人的命运。

而那些曾经看轻她的目光,如今都变成了尊敬和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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