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芝萍是一个远征军的女兵,她曾经跟随第五军穿越了野人山,她写下了野人山中最羞耻的一段遭遇:
1942年5月,远征军第五军兵败缅甸,被迫退入野人山之后,全军仍然保持了良好的军纪。野人山又叫作枯门岭,传说是野人出没的恐怖地带。野人山中有克钦人的部落,山寨中的克钦族人严阵以待,部队并不骚扰,多是绕道而行,故虽数次与野人照面,并无事端。
但部队断粮之后,大批大批的官兵倒毙陈尸,部队失去建制,军纪也就不复存在了。为了弄到吃的,官兵们冲进了克钦人的玉米地抢夺玉米,故而发生了激烈冲突。
远征军手里有枪,半原始的克钦野人自然是落荒而逃,克钦人野人与远征军从此结下了梁子。远征军部队离散之后,三三两两饿得走不动路的士兵经常遭到野人的毒箭袭击,有不少士兵在与野人的冲突中被杀死。
深入到野人山腹地后,更原始的野人经常出没林间,他们不像克钦人一样聚居在一起,从事简单得到农业生产,而是将整片原始森林视为领地,对闯入森林的远征军发动频繁袭击。
野人有男野人和女野人,女野人比男野人戒心要小,甚至对进入森林的男兵很向往,她们经常会在树林中引逗男人,做出奇奇怪怪的动作,徐芝萍最先遇到的是女野人。
有一天,在一个深山峡谷里,徐芝萍和十几个士兵去小溪打水,他们刚到溪水边就发现了两个女野人。两个女野人很年轻,全身皮肤是黑褐色的,上面涂抹了特殊的东西,看上去很有光泽。她们披头散发,头发垂到了腰间。
女野人刚从溪里洗澡上来,身上还挂着亮闪闪的水珠。她们看到眼前的十几个中国男人,快活地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听上去很有韵律且声音悠长。她们跳着奇怪的舞蹈,摇动着上身又展示下身,做出一些令人脸红的动作。
徐芝萍是女兵中年纪最小的,马上明白了女野人的意思,羞得她赶紧把身体转过去,男兵们则故意在那起哄挑逗。不过很快男兵们也离开了,两个女野人十分愤怒,发出了十分尖利的嚎叫声,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令人头皮发麻。
男兵们从此有了很开心的话题,徐芝萍不得不和他们拉开距离,可是就这样走着走着,她就落在了男兵们的身后。所幸的是,她很快与李亚兰等三个女兵相遇了,她们分别是李亚兰、张玉芳、崔媛媛。四个女兵结伴前行,她们在夜晚来临时还没走出野人区。
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为了驱赶山中的野兽和野人,女兵们轮流去捡柴来烧火。她们将身上携带的两支手枪和长枪塞进几颗子弹,预防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丛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禾,李亚兰走进了丛林深处,去捡拾地上掉落的柴禾。
突然黑夜中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一下子将李亚兰托了起来,就像在梦中见到的奇怪情形,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思议地腾空而起,好似飞上了天空,又好似飞进了灌木丛。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李亚兰就消失不见了。其他女兵距离她仅仅五步之遥,却离奇地看到她消失了。
李亚兰当时手里有一支手枪,子弹已经是上了枪膛的,可是她来不及打一枪就失踪了。她们寻找了许久无果后,这才反应过来李亚兰是被藏匿在灌木丛中的野人抓走了。女兵们朝着灌木丛开枪,又小心翼翼地扒开灌木丛去寻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三个女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窝棚,围坐在已经燃烧起来的火堆旁,她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了。在野人山的腹地,在谁都可能在下一秒死去的情况下,她们放弃了对亚兰的寻找。丛林里总是下雨,她们的头顶上总是有一块灰蒙蒙的雨云,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雨淋湿。
三个女兵渐渐感到了麻木,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她们渐渐感到要消融在这丛林中时,恍惚中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着她们都转过身子来。
徐芝萍最先发现了人影,这个人影竟然是李亚兰,她突然站在了她们的面前。李亚兰的身子赤着,下身顺着腿内侧流出的血已经干涸了,变成了暗红色。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尤其胸前的一处伤痕最为醒目,那是被人用牙齿咬的,咬掉了一个铜钱大的伤口,血凝固在了伤口处,堵住了这一个血窟窿。
李亚兰苍白的脸无力地垂倒在一边,两膝微微地向前屈伸,脖子吊在一根软藤上,软藤挂在树干上。李亚兰已经自杀了,她不知道是何时回到窝棚的,也不知道是何时自杀的。年长的张玉芳赶紧冲上去,抱住李亚兰的大腿要把她放下来,女兵们见状也赶紧去帮忙。
李亚兰被从树上放下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女兵们围着她的尸体放声痛哭,可是就连哭声也是微弱的了,那天晚上是女兵们度过的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李亚兰是被野人掳走的,从前面的种种迹象可以看出,当她去灌木丛捡柴禾时,躲藏在灌木丛里的男野人袭击了她。至少有两个男野人对她发起了袭击,他们一人将她抛起,另一人在灌木丛里接住,然后转身进入了密林深处。
李亚兰虽然是一名女兵,手里也带着上了子弹的手枪,可是她被野人从身后袭击,来不及开枪就被野人抓走了。两个野人将她抓到不远的地方,对她实施了他们认为并不罪恶的暴行,李亚兰进行了激烈反抗,却换来了野人狠狠地撕咬,咬掉了胸前的肉。
野人们的暴行得逞后将她丢弃了,没有将她杀死或者带走,野人抛弃她的原因不明,可能是因为她已经骨瘦如柴,抓回去已不可能再作为食物,又或者是她拼命反抗让野人感到棘手,于是将她丢弃了。
野人们临走时拿走了她的衣服和物品,他们可能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感兴趣。野人们对女兵失去了兴趣,否则不远处的三个女兵也难逃厄运。李亚兰在野人们离开后,摸索着返回了窝棚,当她返回窝棚时看到战友们陷入了昏迷,她用一根藤条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自杀时年仅二十岁,还是一个没有谈恋爱的女军医,这个坚强勇敢的女军医死在了野人山里,悲惨地死在了野人的暴行之下。她用最后一口气回到了窝棚,在无尽的耻辱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野人山就是这样残酷,野人山一路走来都是白骨,一路走来都是死亡。对于女兵来说,活着走出野人山是一种奢望,仅剩的三个女兵还要经受死亡的考验,下一秒不知何人会倒下……
可惜的是,徐芝萍也没有走出野人山,可是她写下了这段残酷而令人羞耻的往事,记录在了日记本中,并被她的战友带出了野人山。这段残酷的往事或许是她昏迷中产生的幻觉,又或许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种情况,这段悲痛的历史都该被后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