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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古代王朝的富裕程度，很多人可能会想到金碧辉煌的宫殿、堆积如山的贡品、还有穿金戴玉的天子。

不过在2700多年前，西周时期的王室财政可不仅仅是靠这些表面风光堆砌起来的，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实行分封制的王朝，西周的经济运转和权力体系有着一套独特的逻辑。

那么周天子是怎么靠“分封”和“朝贡”来维系庞大疆域的？诸侯的进贡到底有多丰富？又是什么让鼎盛一时的西周王室在短短几百年后走向了崩溃？

公元前1046年，商纣王暴虐无道，百姓怨声载道，连诸侯们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周武王姬发带着一票诸侯，发动了著名的“武王伐纣”。

伐纣期间，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商朝都城朝歌，商纣王自焚而亡，商朝灭亡，周朝建立。

武王打下了江山，但接踵而来的问题也不小：商朝留下的土地辽阔，各地诸侯势力盘根错节，周天子一个人显然管不过来。

于是武王和他的继任者周公姬旦决定采用“分封制”——什么是分封制？简单来说，就是把大片土地分给宗亲和功臣，让他们代替天子去管理这些地方。

分封的好处显而易见：诸侯们在各自的封地里享有极大的自主权，可以自由发展经济、治理百姓，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比如每年向天子进贡财物、为王室提供军事支持，而这一套制度不光稳固了周朝对各地的控制，还为王室财政开辟了重要的收入来源。

如果说分封制是西周财政的“外部支柱”，那么王畿的收入就是天子的“内部家底”，所谓王畿，就是周天子直接掌控的核心区域，相当于今天的国家直属管理区。

西周的王畿地理位置大致在今天的陕西关中平原一带，面积大约“千里见方”，别看面积不算太大，这片土地却是西周王室的“摇钱树”。

王畿内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自然是农业，周天子直接掌控着大片肥沃的农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籍田”。

每年春天，周天子都会亲自带着大臣和农民一起下地耕种，这就是著名的“籍田礼”，别以为天子是下去凑热闹，这其实是为了向百姓传递一个信号：农业是国家的命脉，大家都得重视。

除此之外，农民在王畿内种地还需要缴纳“彻”和“助”两种税收，所谓“彻”，是农民把田地收获的一部分直接上交给王室；而“助”则是劳动税，农民要抽出时间为王室服役，比如修路、盖宫殿等等，显然，农业税是王室财政的“压舱石”。

除了农田，王畿内还有大片水域和森林，这些地方的渔业、林业收入也是王室的一大财源，比如鱼类、木材、果品，这些东西不仅能满足王室的日常需求，还能用来赏赐功臣或用于外交活动。

田猎则是西周王室的一项“副业”，天子和贵族们经常组织大规模狩猎，不仅能获取毛皮、兽骨等稀有资源，还能训练军队，最重要的是，狩猎所得的猎物经常被用于祭祀，进一步强化了王室的权威。

分封制下，诸侯们是天子的重要“财政合作伙伴”，每个诸侯国都要定期向天子进贡财物，这些贡品五花八门，既包括粮食、牲畜这样的实用物资，也包括玉器、丝绸这样的奢侈品。

诸侯的进贡还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同诸侯的朝贡频率也不一样：

甸服：每天都得进贡，主要是离王畿最近的诸侯国。

侯服：每月一次，距离稍远一些。

宾服：每三个月来一次。

要服：一年一回，主要是边疆地区的诸侯。

荒服：更远的蛮夷地区，一辈子进贡一次就行了。

这些贡品不仅充实了王室的“国库”，还反映了各地的经济特色，比如齐地的海盐、鲁地的丝绸、燕地的马匹，都是当时的“硬通货”。

别看西周天子表面上“礼治天下”，实际上他们的财政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战争，每次打仗，王室都能从胜利中获得大量战利品，比如金银财宝、牲畜车马、甚至战俘。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武王伐纣”，据说周军攻入商都朝歌时，光是商纣王的宫殿里就搜刮出了无数珍宝，后来这些财富被带回镐京，直接充实了西周王室的财政。

除了农业、进贡和战争，西周王室还有一条重要的“生产线”——手工业，王畿内的工匠们专门为王室制作各种器物，比如青铜礼器、陶器、玉器等，这些东西不仅是王室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还能用于祭祀、外交和赏赐。

劳役也是王室的一项重要资源，在西周，普通百姓经常被征召去修建宫殿、庙宇和墓葬，这些工程不仅展示了王室的富有，还强化了天子的威严。

然而西周王室的财源虽然看似丰富，却也埋下了危机的种子，随着时间推移，分封制的弊端逐渐暴露出来。

分封制初期，诸侯们对天子还算忠心，但随着地方经济的发展，很多诸侯国的实力甚至超过了王室，比如南方的楚国，在周夷王时期就已经公开自称“楚王”，不再听从天子的调遣。

战争频繁是西周中后期的一大特点，无论是对抗边境的戎狄，还是镇压诸侯叛乱，都需要大量的军费开支，可王室的农业和朝贡收入根本无法满足这些需求，财政危机随之而来。

为了弥补财政窟窿，周厉王时期推行了一项“专营制度”，垄断了山林川泽的收益，禁止百姓随意打猎砍柴，这虽然短期内增加了收入，却激起了百姓和贵族的不满，最终导致“国人暴动”。

从周武王到周幽王，西周王室经历了从鼎盛到衰亡的全过程，最终在公元前771年，犬戎攻破镐京，西周灭亡。

王室财政过于依赖农业和朝贡，却无法满足战争开支，成为西周灭亡的根本原因。

西周的财政体系虽然有其辉煌的一面，但最终还是被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拖垮，显然再富裕的国家，如果不能合理分配资源、稳定内部关系，终究难以长久。

参考资料：

1.营业税同志的一生，简单明了2016-05-03 10:26·中国经济周刊

2.杨宽. 西周史[M].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02: 893-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