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儿因为要给芳官送茯苓霜,想再打听一下进怡红院的事,结果应了那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弄巧成拙没早点出门,被林之孝家的给堵在了“蓼溆”那里,一番言语答对,反被冤枉“偷了”玫瑰露给抓了起来。
柳五儿这件事有几点需要格外注意,曹雪芹如此写是大有深意的。一,柳五儿毫无疑问影射的是林黛玉。她心急进怡红院,与林黛玉心急与贾宝玉的感情姻缘类似。
二,柳五儿在“蓼汀花溆”被堵到,就注定她不可能进怡红院,且要永远离开贾府。
贾宝玉当日题“蓼汀花溆”,被贾元春改为“花溆”,去掉的“蓼汀”,咱们多次解读出自唐代诗人罗业的《雁》诗,意思是给大雁繁衍生息的水边沙洲。
大雁象征林黛玉,她的丫头就叫雪雁。她与贾宝玉如果结合,贾府就有她的立足之地。贾元春去掉了“蓼汀”,与后面修改“红香绿玉”为“怡红快绿”一个意思:反对宝黛姻缘。事后通过端午节赐节礼也清楚表达了她的立场。
剩下的“花溆”出自唐代诗人崔国辅的《采莲》,莲也是林黛玉,代表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不得结果,林黛玉最终被贾家牺牲了。
柳五儿在这里被“捉”,原文没用“花溆”而用“蓼溆”,暗示她注定无法在贾府立足,影射林黛玉的日后遭遇。
三,茯苓霜来自粤东,属于南方。是千年柏树林中的茯苓精华和药而成。
茯苓被榨取精液为霜,对应了太虚幻境的“群芳髓”。
茯苓霜导致柳五儿之祸,注定柳五儿之死。则预示了日后林黛玉的祸事来自南方。
而众人诬陷柳五儿偷盗的玫瑰露,来自宫里上用。玫瑰露也是玫瑰之精华,与茯苓霜一样。也暗示林黛玉之祸与皇家有关。
君笺雅侃红楼认为,林黛玉的结局是与贾探春二女同嫁海外异国,南下西去下西洋去了西海沿子。
茯苓霜代表南方,玫瑰露代表皇权,也与南安太妃看姑娘对应。
而群芳夜宴掣花签作为众人姻缘签,贾探春杏花签“日边红杏倚云栽”,嫁作海外异国为王妃。林黛玉芙蓉花签“莫怨东风当自嗟”,借昭君出塞故事影射她嫁作异国王妃,更契合了贾探春给她取号“潇湘妃子”娥皇女英二女同嫁的典故谶语。
四,柳五儿被冤枉偷了玫瑰露,此后再不能进怡红院而很快死去,也暗示林黛玉离开贾府后也很快死去。
柳五儿被冤枉又与晴雯被冤枉,撵走后很快死去是一个线索伏笔。都预示林黛玉日后在贾府深陷被“造谣诟谇”的境地。
想想也是,她与贾宝玉的关系谁不知道。那些人没有的还能生出来多少故事,何况是有的。
所以,君笺雅侃红楼坚决不认为林黛玉会死在贾家,那样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她只有离开才能洗去和摆脱那些造谣诟谇。不至于像柳五儿、晴雯和金钏儿那样为谣言所累。
(第六十一回)小蝉又道:“正是。昨儿玉钏姐姐说,太太耳房里的柜子开了,少了好些零碎东西。琏二奶奶打发平姑娘和玉钏姐姐要些玫瑰露,谁知也少了一罐子。若不是寻露,还不知道呢。”莲花儿笑道:“这话我没听见,今儿我倒看见一个露瓶子。”林之孝家的正因这些事没主儿,每日凤姐使平儿催逼他,一听此言,忙问在那里。莲花儿便说:“在他们厨房里呢。”林之孝家的听了,忙命打了灯笼,带着众人来寻。五儿急的便说:“那原是宝二爷屋里的芳官给我的。”林之孝家的便说:“不管你方官圆官,现有了赃证,我只呈报了,凭你主子前辩去。”一面说,一面进入厨房,莲花儿带着,取出露瓶。恐还有偷的别物,又细细搜了一遍,又得了一包茯苓霜,一并拿了,带了五儿,来回李纨与探春。
婵姐和莲花因为与芳官和柳家的有恩怨,而有意嫁祸柳五儿。
林之孝家的因为王夫人房中失窃,上边催她破案的紧,如今有了线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柳五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可怜柳五儿一个外头的女儿,进大观园都偷偷摸摸,如何能够进去王夫人的耳房?别说是她,就是她妈妈也在大观园伺候,轻易也进不去王夫人那里,又如何去偷?
如果只说玫瑰露的瓶子是个线索,柳五儿协助调查就好了。她也分辨是芳官送的,又何故就把她给拘押,坐实她是贼?
一切不过都是众人私心,构陷柳五儿作一个替罪的羔羊。
柳五儿这件事儿背后,其实还有更复杂的关系,本文就不特别深挖了。她固然也有错,比如不该在大观园停留太久,让自己深陷被动。但人心险恶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柳五儿被吓了一夜,被冤枉偷盗,又气又急又无可辩驳,最终一命而终,也是那个时代女儿的悲剧。秦可卿、金钏儿、晴雯、香菱和林黛玉,最终其实都是因此而死。不多赘述了。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