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四川的一个偏僻山村,有一个自诩能治百病,驱邪魅,卜吉凶的神婆,人称陈阿婆。
那时候,大山深处没有郎中,而且村民们很穷,都没办法出山去看病,家里的老人小孩病了,就只能寄希望于神明,而陈阿婆这时候就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东家老人病了,西家大姑娘中邪了,隔壁的小朋友发烧了,都去找陈阿婆请一碗“仙水”,就能把病治好,慢慢地陈阿婆成了村子里最富有的人。
村东头有一个叫三贵的村民,妻子早逝,他独自带着五岁的儿子小宝过日子,生活虽然清贫,但三贵真的很宝贝他的儿子,好吃的好喝的,全仅着孩子。
可有一天晚上,小宝突然发烧了,三贵乱了方寸,赶紧让自己的大侄子阿力去请陈阿婆。
阿力十九岁,虽然没上过学,也没有走出过大山,但他在地主家放牛,跟着地主的儿子阿壮一起长大,阿壮有时会给他讲一些书本上的东西,阿力就记住了。
他看了看小宝烧得通红的脸,对三贵说:“叔,小宝这是生病了,我们应该去山外边找郎中,不是去找陈阿婆。”
三贵看了一眼阿力说:“你什么都不懂,村里人看病都是找陈阿婆,小宝的病她肯定也能看,你不去我自己去,你把孩子给我看好。”
三贵说完也不再理会阿力,直接举着火把就出门了,没一会儿他就把陈阿婆请来了。
陈阿婆又是摆香案,又是请神仙,又是赐仙水,一顿折腾,最后把那碗水给小宝喝下去,她也拿着钱走了。
可阿力和三贵守了小宝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小宝醒了,烧也退了,三贵高兴地说:“这陈阿婆真灵验。”
阿力却发现小宝不对,他虽然醒了却双眼失神,叫他也不言语,阿力拉着小宝对三贵说:“叔,小宝不对劲。”
三贵这才仔细看小宝,他一看小宝傻了,认为是中邪了,又要去找陈阿婆。
这次,阿力拦在他前面,强力阻止他说:“叔,我们现在带小宝去看郎中,再晚就来不及了。”
三贵没有再坚持,而是套了牛车,拉着小宝和阿力去村外找郎中,郎中仔细检查完之后,很遗憾地说:“你们来得太晚了,这孩子已经把脑子烧坏了,治不好了。”
三贵听完这话,抱着小宝痛哭流涕,可他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阿力得知这一结果,对陈阿婆又多了几分恨,他本来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他人微言轻,架不住村里人愚昧无知,不相信他说的话,就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阿力想找个机会,当着全村人的面揭开陈阿婆的真面目。
这天,他去阿壮家放牛,发现他们家正在弹棉花,白森森的棉花在他家偏院堆满了一地。
阿力心生一计,到了晚上,他在自己全身上下涂满了桐油,然后偷偷摸摸来到地主家偏院,直接往棉花堆里一滚,浑身上下全都沾满了棉花,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滴溜滴溜的转。
然后他藏在离茅房很近的一个角落,到了下半夜,财主起来上茅房,阿力就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晃了一圈,地主隔着门缝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飘浮而过,他认为自己见到了鬼,吓得他提起裤子就往房子里跑去。
地主跟家里人说了他看到的白影,可大家都认为他老眼昏花看错了,但地主坚信他碰到了邪魅,不顾家人反对去请来神婆驱邪。
地主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陈阿婆自然是乐得前往,地主为了表示诚意,又是杀鸡又是煮肉,好好地款待陈阿婆。
陈阿婆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经黑了,她在堂屋的中间布置了案台,开始请神驱邪,手中指指划划,嘴里念念有词,正在她得意忘形时,阿力突然“哇”的一声从神龛背后跳出来,站在陈阿婆跟前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
陈阿婆一见这么一个白生生、毛茸茸的怪物出现在她面前,眼睛还能转,嘴里还能发出声音,手脚都能动,吓得她丢掉手里的东西,转身就拚命往外跑。
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鬼来了!鬼来了!”
附近的人听到陈阿婆的惨叫,赶紧跑过来看。这时阿力把脸上的棉花摘掉说:“这下你们都相信了吧?她根本不会驱邪看病,就是装模作样骗你们的。”
地主一看是阿力装鬼吓他们,拿起旁边的扫帚就要打他,阿力赶紧护着头逃回了家。
陈阿婆回家之后大病了一场,再也不敢出来行骗了。
而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陈阿婆的底细,再也没有人请她看病驱邪了,而是有病都去村外找郎中。
后来,阿力为了村子里的老人小孩看病方便,他专门出去拜了一个郎中为师傅,学习了医术,再回到村里当起了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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