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白酒风诓骗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对我的爱徒各种伤害。
我受神上指示,默认一切。
却不想白酒风早已与魔族暗中勾结。
我被白酒风下药沦为魔族玩物含恨而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初见白酒风之时。
01
“仙尊,爽吗?”
暗讽凌辱的话喷在我耳边,我闭着眼,半句话也不想说。
我被魔族生擒三月有余。
记忆只有零碎片段,我不想回忆这三月发生的一切,只记得晃动的床幔,解不开的脚链,还有无数双让人恶心发寒的淫邪目光。
我被它拽着头发跪到前尘镜前。
“知道您怎么会沦落至此吗?”它道:“睁开眼好好看看。”
原本蒙着我眼睛的白布被拽下,前尘镜中照出一个狼狈到极致的人。
他身上伤痕交错,脖颈和裸露的胸膛却有一层叠着一层的暧昧痕迹,杂乱的头发挡住大半张脸,我对上那熟悉眼眸,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镜中人是我。
拽着我头发的魔族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颗心——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它的话,张嘴想问它什么意思,在镜中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嘴。
它把那颗心往前尘镜上一按,光芒大涨,镜面如打破的水面般荡开。
熟悉到极点的人出现在镜中——白酒风还有我徒弟方知然。
心底的不安顿时涌了上来,我想扭过头,却被头上那只手死死按住。
为什么白酒风会认识魔族人!?为什么它们要给我看前尘镜?
我忍不住浑身颤栗,想起白酒风亲手递给我的那杯茶,一个可怕猜测在我心底浮现。
“白酒风!”我徒弟死死盯着白酒风,声音嘶哑的让我险些听不出来,“你欺师灭祖,叛离正道,暗中和魔族勾结,你就不怕师尊和神上知道吗!?”
白酒风讥笑一声:“我是天道之子,你不过是一个被仙尊废了修为的废人,你猜猜仙尊和神上是信从不撒谎的天道之子,还是你这个废物之言?”
“那又如何,”方知然挺直腰背,手却死死按在自己腰间的灵剑上,“我敢立心魔誓,敢用我这条贱命揭穿你…....”
“啪!”
白酒风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踩上她的胸口,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笑,那般恶毒,让人心底发寒,“仙尊知道你是冤枉的..…”
我慢慢攥紧手,滔天的恨意几乎让我神志不清,瞧见一直冷着脸的方知然终于露出了错愕神情。
“他一直都知道的,知道不是你杀的人,知道不是你伤的我,知道…”
“闭嘴!”
方知然脸色惨白,抓着灵剑往白酒风身上砸。
白酒风随手挡住,反手夺过方知然一直未曾拔出的剑,她将剑抽出,往下一扎,灵剑深深刺进方知然的胸口。
“疼吗?”白酒风笑着问她:“你怎么拔不出仙尊送你的剑了?是了,他不要你了。”
方知然缓慢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她看向白酒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把白酒风掀了下去。
而后握住灵剑往上一拔,灵剑嗡鸣着插回剑鞘。
“月珠!”
一只雪白的仙鹤从方知然手背上的灵契里钻出。
“给师尊和神上!”
我看见她扔给仙鹤一块留影石。
是了,我不信她,不会相信她说白酒风勾结魔族的话。
她想来也知道,这才有了那块留影石。
“找死!”
白酒风回过神,一只手裹挟着灵力抓向仙鹤,被方知然挡住,那只手穿过了她的腹部。
同时方知然双手紧紧锁住了白酒风另一只手。
两人拉扯间,仙鹤已然腾飞,眨眼间消失在视野里。
可直到我沦落到魔族手中,我都没见过什么仙鹤和留影石,想来仙鹤最终还是遭遇不测。
果然,见仙鹤飞走,白酒风脸上也只有恼怒,不见慌乱。
她抽回手,卸了方知然两只手关节,将她砸回地上,语气森寒:“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好也让你尝尝它的滋味。”
她说着,召出一面血气冲天的巨旗,旗面上绘着尸山血海。
万魂旗!
我意识到了,白酒风想拿方知然祭旗。
我的拳头狠狠砸在镜面上,想阻止接下来的事。
可是,这只是前尘镜的往事回放,我改变不了一点。
镜中还在继续,万魂旗织起结界,困在旗中的厉鬼怨魂尖啸,扑向躺在地上的方知然。
它们在一口一口的分食她。
方知然疼的尖叫,整个人蜷缩起来翻滚,却被地下涌出的鬼手拉开按住。
镜外的我无能为力,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咽下喉口腥甜。
“对了…”白酒风的声音从结界外传进来,“那日,我用的是你的血。”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白酒风这句话的意思。
白酒风的血引得天道降下福泽,所以我和神上才一直认为她是天道之子,可是现在,她说,她用的是方知然的血。
我想大笑,喉口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镜中尖叫突然停歇,我看过去,一只厉鬼扯开她的喉口,吞了她的声带,我看见她嘴唇张合,然后被一口咬下了嘴和鼻子。
我突然意识到她最后在念的的是“师父”二字。
好一场误会,白酒风好算计,将我们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而我为了白酒风冤枉我徒儿,毁她修为,断她道途,她到死却还念着我这个薄情寡义的师父。
镜中画面渐渐淡去,阴测测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仙尊真是养了个骨头硬的好徒弟啊,三魂七魄都残缺了还在念着您,您猜猜您那好徒弟见到您现在这幅模样还认不认得?”
我轻蔑的对他笑了笑,身周浮现出一圈圈血色祭文。
这是禁术,原本我为了保全我徒弟还有白酒风一直未曾使用。
可是它们告诉我,我徒弟已死,而白酒风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恨,恨不得和它们同归于尽。
祭文织成偌大结界,在被召唤来的血物没杀光之前都不会破开。
我看见这一帮刚刚还高高在上的魔族四处逃窜,而后又想先将我斩杀阻止血祭成型。
来不及了,我大笑,胸口一疼,一只血手破开我的胸膛,血物将要钻出。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坠入沉沉的黑暗中。
……
“仙尊,您消消气…”
熟悉的声音扰的我头疼,我的眼前慢慢清晰,看见了熟悉的大殿和殿中的两道身影——我徒弟和白酒风。
怎么回事?她不是被白酒风……
撕裂般的头疼几乎将我淹没,涌入的记忆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我不语,白酒风跪了下来,“仙尊,我可以进阵中证明我就是天道之子,也请您饶过方师妹,她也不是有心的…”
我终于忍过了头疼,抬手打了一道禁言咒。
殿中安静下来。
我看着殿中那道纤细瘦弱的身影,藏在白袍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回来了,从那个轻信白酒风被魔族擒住凌辱的上一世回来了。
回到了初见白酒风时。
喜悦,恼怒还有恨意在我心底翻涌。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闭了闭眼,看向一旁我的徒弟方知然身上。
“她说的是真的吗?”
方知然眼中闪过讶然,而后摇头,“不是。”
“好,”我在白酒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道:“我信你。”
02
方知然愣了好一会,才察觉自己的失礼,低下头语气难掩欣喜:“多谢仙尊。”
“呜…”
白酒风脸上全是不甘心,发出声响想引起我的注意。
前世种种在我脑海里浮现,那些凌辱折磨,让我再也忍不住一挥袖,磅礴的灵力将她扫出大殿,狠狠砸在广场的聚灵柱上。
这剧烈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九寒。”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呼啸,拖着灵光朝着白酒风脑子斩下。
此刻我心底的杀意达到顶峰,大乘期之下绝无活口。
就在这时一柄金色巨剑降下,挡住了我的全力攻击。
两柄灵剑碰撞,威力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横扫,将广场中的人全然撞到广场上的防御灵阵上。
听不出喜怒的叹息响起:“清规…”
是神上,我闭了闭眼,压下杀意,还未说什么,金色巨剑和神上一并消失。
“降!”闻讯赶来的大长老撑起青色灵伞,温和的灵雨降下,给广场上被误伤的弟子疗伤。
我一招手,九寒剑飞回我的识海中。
“清规…”大长老已经把昏迷的白酒风救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你这是?”
我没回答,只是问道:“神上是不是让我收她为弟子?”
神上一直对白酒风天道之子身份深信不疑,前世我虽然有诸多不解也不曾说什么。
现在想来这事十分可疑,看来此事是非查清不可了。
白酒风,我冷冷看了她一眼,那就让她再活段时间。
“我会收她为记名弟子,”我转过身,语气冷淡,“醒后让她自己走上三清峰。”
我走向立在原地的方知然,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想起前世她的种种,酸涩之意涌了上来。
我召出飞剑,朝她伸手,“上来,为师带你回去。”
她惶恐的不敢抬头,右手不自觉的绞着自己袖口。
我暗自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你还未结丹,三清峰九百九十层天梯,难不成你还想走着上去?”
听见这话方知然终于有了反应,飞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半晌终于把手递了过来,声音闷闷,“多谢师尊。”
我带着方知然飞回了三清峰,三清峰常年积雪,而我修为已入大乘境,四季轮回对我无甚影响,所以常年住在三清峰峰顶的竹屋中。
前世我是收了白酒风为亲传弟子,再加上神上嘱咐,给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顶级资源,到头来都是喂了白眼狼。
我结了个手势,空气波动扭曲,一座花团锦簇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瞧着难掩惊叹的她,我难得有了笑意,“空间术法,院子下埋着一条上品灵脉,四季如春,你住在此处对修为大有裨益。”
她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半晌才拧着眉,轻声问我:“那白师妹住哪?”
听她提起白酒风,我敛了脸上笑意,随手往崖边一指,那里有座四处漏风的茅草房。
我想起前世那把扎透了她胸口的灵剑,从乾坤戒里搜出一把上品灵剑。
“你的灵剑有诸多瑕疵,不如它好用。你先用着,待为师寻到更好的,再给你换。”
方知然垂着头,右手绞着袖口,小声解释:“可是绛珠挺好用的…”
“不可!”我语气有些严厉,瞧见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后,放缓了语气,“你拿着,这剑是我初入剑道时用的。”
她的目光亮了起来,清瘦的脸上难掩笑意,“多谢师尊。”
爽快的把绛珠给了我。
“你先去安顿好,有事来竹屋寻我。”
她乖乖应下,欣喜的捧着剑进了院子。
我瞧着她的背影,手上用力,绛珠在我手里断成两段,灵剑悲鸣一声,灵光黯淡下去。
这一世我会好好护着她,绝不会让她再落到上一世的结局。
在三天后,白酒风终于走上了三清峰,她的禁言咒已解,却不敢说什么,显然她还记得那天几乎至她于死地的攻击。
我懒得见她,但三清峰上除了还有方知然,她心思不正,万不可让她靠近方知然,将她指到崖边摇摇欲坠的屋子前。
“你只是记名弟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出门。”
“敢问师尊,方师姐住在何处?”
我只当没听见抬步就走,才走了两步,就发现衣摆被人抓住了。
“酒风不明白师尊为何厌我至此…”白酒风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师尊莫不是忘了我是天道之子…”
我握住九寒割下被她抓住的衣料,眼也没抬,语含杀意,“再叫师尊便直接砍了你的手!”
终于清静了。
白酒风在三清峰住了下来,我始终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来那天的警告奏效,她安安分分的待着没动。
半月后。
上元宗四位长老齐齐到了我的三清峰,白酒风得意洋洋的站在我徒儿的对面,指着她道:“方师姐,你欺师灭祖,竟大逆不道的喜欢上仙尊,为了咱们上元宗的脸面,这才告知了各位长老。”
她转向四位长老,“长老们不信可以进她房间或者查她乾坤戒,我亲眼所见她给仙尊画像题字,‘只羡鸳鸯不羡仙’。”
大长老抬手织起结界,将无关人送出三清峰。
二长老目光落在方知然身上,话语中带着威压:“白酒风所言可真?”
我看见方知然脸色惨白,站立不语,消瘦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三长老快如闪电的出手,抓向她右手的乾坤戒。
我心里一惊,拦下三长老,冷冷看着他:“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你管教!”
“找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院子的四长老,他手中拿着一副画。
四长老手腕一抖,画像展开,是我微微低头伸手的全身画像,白衣似雪,神色却温柔的不可思议,右上空白题字:只羡鸳鸯不羡仙。
大长老威压朝着方知然压下,我一弹指接下,余光瞥见白酒风满脸幸灾乐祸,当下送了她一道剑意。
二长老暴怒:“温向竹!你可知道你徒弟这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三长老反手把我打向白酒风的剑意拦下。
四长老把画丢给我,话语中满是看好戏的意思:“你的徒弟,你管。”
我接过画,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方知然。
她跪了下来,腰背挺直,语气颤抖:“都是我的错,是我大逆不道,肖想师尊,一切同我师尊无关。”
她狠狠磕头,白酒风神色得意,“长老,仙尊,按照门规,方师姐是不是…”
九寒剑把她的话打断了,我无视惊恐的白酒风,抬手扶起跪着的方知然。
“你心悦我?”
方知然眼眶里盈满泪水,死咬着下唇点头。
我眼神冷漠,扫过在场众人。
“那便和我结为道侣。”
我这话如同惊雷,炸的众人一个激灵。
大长老思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二长老气的额间青筋暴起:“你添什么乱!”
三长老拦着九寒的手一抖,剑气划破了白酒风的脸,她满脸不可置信,死死盯着我,“仙尊说什么?”
四长老扶回惊掉的下巴,笑眯眯给白酒风重复:“他说他要和方知然结为道侣。”
“不!不…”白酒风还想说什么,被我乍起的杀意吓得一个激灵,不甘的闭上嘴,嫉妒怨恨的目光瞪向石化的方知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