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死对头上司追疯了

总要过一次千百吧 2024-05-31 18:07:19

我死了,死在工位上。

对于一个牛马半生浮沉沉沉的社畜来说,无痛去世无疑是最好的解脱。

死后,闺蜜在人前抱着我的遗物痛哭流涕,在夜晚和我的男友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我的死对头,却红着眼眶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1

连续一月的严重睡眠不足,作息颠倒,我终于忍不住,特别畅快地睡了一觉,睡到昏天黑地。

再次醒来时,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喂喂,那边那个。”黑暗里有人在叫我,声音像捏着鼻子发出来的,细声细气。

我揉揉眼,扭头看去。

只想把眼球掏出来洗洗……

一个戴着高高的黑色帽子,舌头耷拉老长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指甲吹了口气,冲我抛来个媚眼。

我心惊肉跳,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袭来。

“时间到了,该去地府报道了,咱们快走吧。”他扭着腰肢靠近我。

我连连退后。

2

我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没错,我已经死了。

看着趴在电脑屏幕前安静地如睡着般的美丽容颜,我突然好想哭。

但回想起我失败的前半生,那些用尽全力才在底层苟且偷生的日子,死亡何尝不是种解脱呢?

“沈宁,23岁,出生于2001年2月14日,死因未知。”小黑两眼一瞪,嘀咕一声,拈着兰花指翻着阅卷,“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猝死。”

除了这个,我想不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他面上古怪,欲言又止。

“罢了,随我来吧。”

3

走到一半,我突然停住。

现在是半夜,公司几乎没人。

等到第二天上班,等尸体被发现,我估计都凉透了,说不定还会长尸斑。

我飞速偷偷瞥了小黑一眼,他脖子后面有好几深色的块状痕迹,估计就是。

对于一生都在追求体面的我来说根本忍不了。

虽然死了,但我觉得尸体还能再抢救一下。

“愣着做什么?继续走呀。”小黑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脖子,狐疑转头。

4

“这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我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他的裤腿不撒手。

“你你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不对,欺鬼太甚!”

小黑当即义正辞严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只是想让人给我收个尸,有这么难吗?大哥,你真是我大哥,我给你磕一个吧。”我使出毕生之力,要把脑袋往地上送。

他大惊失色,嗷的一声跑开了。

人是跑开了,但是裤子还在我手里。

他又嗷的一声回来了。

5

小黑气鼓鼓地施了个法,手在空中一挥,一股蓝色气流萦绕在我身边。

“闭上眼,告诉那个人你想说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照他说的做。

“帮我收尸!给我安排粉色的棺材!我要住在海边,睁开眼就能看到大海!”

蓝色的气流飞走了。

“这世间最在意你的人会听到你的声音。”小黑说。

最在意我的人……

我想,如果不是男朋友,那就是我的闺蜜。

这世界上,我只有他们。

6

“下辈子让我投胎到富贵人家吧,我不想努力了。”黄泉路上,我半开玩笑对小黑说。

睡过火车站,当过陪酒小姐,捡过客人剩下的菜,不管过了多久,每每想起那些艰苦的日子,我都会鼻头一酸。

他别开脸走到前面不理我,估计还在生刚才的气。

“投胎也是有学问的,只有好人才能轮回转世,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只能下地狱。”他噘着嘴,语气冷冰冰的。

“我是好人啊!”我眼睛一亮,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从小就很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课上从不睡觉,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从不浪费粮食。”

他眼神一白,“说这些虚的有什么用?我们是要看证据的!”

“什么证据?”

“一滴真正为你而流的泪。”

7

古有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有沈宁投胎未遂而中道寻真诚的泪。

小黑非常气恼,原因是我耽误他看帅哥了。

我望着奈何桥边那几个染着黄毛,对着我们这吹口哨的小子,内心非常无语。

“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还没回来,就要给地府打一辈子的工,并且下辈子只能沦落畜道。”

小黑掏出一面镜子,细细打量自己,一只手整理头发,语气严肃。

“你快走吧,我还有要事。”他催我。

我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临走之时听到的他的那句掐着嗓子的“白哥哥,”我吓得差点栽倒在地。

8

当我照着记忆飘回男友顾栒所在的小区,天已经亮了。

当阿飘就是好,不会饿,不会累,除了心里累累的。

我从门缝挤进去,希望最后陪他一会。

不知道小黑的传话方式是怎样的。

我只祈求别吓到他。

等他去了公司,给我收了尸,我应该就能取回眼泪,轮回转世安心投胎了。

出乎意料,床上没人。

房间乱糟糟的,被子没叠,衣服随意扔的到处都是。

他今天起的这样早,是因为收到了我的遗言吗?

9

我又飘啊飘的赶往公司。

我的身体早被移走,桌面的东西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同事们聚在一旁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说实话我跟他们都不太熟,平时也就只有点头之交。

见到他们这番模样,我已见怪不怪。

“宁宁,你怎么丢下我先走了?”林蕊挤出人群,抱着我曾经的座位哭的梨花带雨,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落下,然后散开,无尽蔓延。

“那天我就不该自己先走,我该死……我该死!”顾栒双眼通红,跪在地上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我的心脏揪作一团的疼痛。

同事们上前慰问,让他们节哀。

林蕊一直哭,直到晕了过去。

我突然想起来的目的,捧着手在她脸颊边接了一滴泪。

这滴泪冷冰冰的,通体冒着寒气,一到我手上立马化作棱角分明的冰碴。

疼的我差点没把它扔出去。

10

大夏天,外面温度很高,我生怕手中的冰泪化了,混着人群挤进公交。

车上人好多,没有空座,我悄悄坐到了一位老奶奶的腿上。

阿弥陀佛。

我在心里敲木鱼。

就当给老奶奶刷功德了。

一睁眼,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少年头骨碎裂,眼球外露,格外吓人。

尖叫声卡在我的喉咙间。

“你也要去黄泉路?”少年扭过头来问我,很不幸的是,他的眼珠掉到了地上,带着几根细细的蓝红色的血丝。

他惯犯般若无其事的捡起来又塞回去。

我石化了。

救命啊啊啊啊!!我怕鬼啊啊啊啊!!!

不对,我自己也是一只鬼。

11

人不可貌相,鬼也不可貌相。

才过了短短几分钟,我就和对面的高中生男鬼放下了先前的个人恩怨,和和美美唠上了磕。

“因为压力大跳楼自杀,你的父母不得哭死啊?”

“是啊,我妈都哭到医院去了,是我对不起他们。”他扶着自己断裂的下巴骨,深深叹了一口气,“唉,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人死都死了。”

我想也是,就不再提这伤心事。

“这颗死灵之心你拿在手上不烫吗?”他盯着我攥得紧紧的手,眼神怪异。

“我的那颗太烫了,我都把它扔书包里的。”他翻开包想要给我展示。

翻包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万年这么漫长……

直到他发现书包底下多了一个洞,哭着从窗户跳下了车。

12

我又回到了黄泉。

奈何桥边牛头马面守着,查看往来鬼魂有关投什么胎的证物。

“你的引路人呢?只有他那有关于你的信息。”马面忙着低头做记录,看我杵了半天,终于肯搭理我。

“额……”我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因为我也不知道小黑去了哪里,据我推测,他应该正在陪他的白哥哥。

“那他叫什么名字?”马面又问。

“小黑。”

“小黑?”他挑了挑眉,“这边的黑无常这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我抬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穿着黑色或白色职业服的无常。

也是,小黑是我给他取的名字,马面怎么会知道。

“他有什么特征吗?”马面不耐烦了。

“涂指甲油,爱看帅哥,说话细声细语跟个小女孩一样。”我把知道有关他的一溜烟说了出来。

“哦,旁边等着去,花花姐很快就能回来。”

13

花花望着我,一次又一次地叹息。

“我说姐姐,你都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了,还要哭多久啊?你是水做的吗?”

此刻我心力交瘁,眼睛肿的睁都睁不开。

“我就说这滴眼泪没用,你还非要试,这下心服口服了吧。”

他嘴上歹毒,却伸出手轻柔帮我拭去眼泪。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死灵之心能幻化出鲜花和小鸟,而我的死灵之心只能变成一坨答辩。

这也太侮辱人了。

“会不会是……你找错了人?”花花挠挠脑袋,试探问道。

我不可置否地摇摇头,“不可能,林蕊是我最好的闺蜜,她的眼泪不可能是假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敢多想。

他把手掌罩在我头上,我感觉异常温暖。

“现在,你可以入梦跟他们说话了。”

但他没告诉我,他们只能说真话。

14

我目光呆滞的在公司转来转去,心如止水,面如死灰。

林蕊也被送去医院了,经过这么一闹,公司安静的不像活人待的地方。

顾栒眼神灰暗,一个人静静待了半天,终于重新振奋起精神。

“我去外面走走。”他半张脸埋没在阴影里。

“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同事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我默默跟在他身边,无言走着。

我以为他要去公园或者河边散步,谁想,他弯弯绕绕避开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垃圾回收处。

15

上面说过,天气很热。

垃圾站内,有的垃圾都发酵了,翻着黄绿的汁水,冒出一阵令人作呕的酸臭。

顾栒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也不嫌脏,伸手就去掏。

他表情急切,带着些疯狂。

我心空了一拍,和他在一起两年,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顾栒。

是在找我的遗物吗?

不对,按理说我的遗物都是他收拾的,这会又怎么会来垃圾堆这?

难道是误丢了什么有关我的小玩意?才特地来寻?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的可能性比较大,心里居然有点甜蜜。

我站在烈日下,守了小半天。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时候倒希望他弹一下。

可是,我在他的神情中,却连一丝痛苦都没捕捉到。

顾栒翻完垃圾桶,无果而归。

16

顾栒请了好几天的假,顺道给林蕊那份也请了。

王总没多想,很爽快地批了同意,临走前还拍拍他的肩,让他节哀。

他先回家洗了个澡,去了趟超市,然后开着车去了市医院。

一进医院,就直奔vip病房。

林蕊躺在床上,神色怏怏,让人心生怜惜。

听见敲门的声音,她嗖地从床上弹起,飞快下床。

“怎么样,今天演的到位吧?”她媚若无骨,双臂环住顾栒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哪还有半点刚刚的样子。

“别哭了宝贝,她哪里值得你这样,看你哭,我都心疼了。”顾栒伸手捏了她一把,她娇哧出声。

“那个东西,你放哪了?”情到深处,顾栒突然推开她。

“啊,走得急,扔垃圾桶了。”林蕊双颊绯红,眸子中蒙了一层荡漾的水雾。

顾栒身形猛的一顿,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这可能置我们于死地?!”

“怎么会这样?”她的语气也有些惊慌。

“别多想了,不可能有人注意的到,这全是她自找的……”林蕊趴在他耳边说。

“今天我换了点新花样,要不要试试?还是在医院,更刺激哦……”

顾栒不由分说,将她压在身下。

阵阵暧昧的声音在我耳边作响。

我死死掐紧掌心,指甲深陷入其中,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可我却浑然不觉得疼。

17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恶心,我捂住耳朵,默默退出房间。

想了想,不能这么便宜这对狗男女,我又折回身,专门把门推开了条逢。

走廊灯光昏暗,两人正情谊浓密,丝毫没注意到门被打开。

我冷笑一声。

要知道,这里的监控可比高考考场还多。

想必都不用明天,他们的小视频就能传的风生水起、人尽皆知。

只是,唯二的死灵之心来源被切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放空。

像我这么失败的人,放眼整个世界都少见吧。

嘲讽,多嘲讽啊……

18

我飘出医院,冲向那个男人的住宅。

虽然我打心眼里不愿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这里不得不回忆一下我可悲的出生了。

母亲生我难产,父亲将我视为累赘,从小把我丢给爷爷奶奶抚养。

12岁爷爷因病去世,奶奶不久也跟着走了。

他不得已接受我,从此,我就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尾巴。

像只下水道的老鼠,挤在狭窄的储物间生存,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他和一个女人组成了新家。

他有多爱那个女人,就有多偏爱那个女人的儿子,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偏心到哪种程度呢?

甚至连他偷拍我洗澡,夜晚闯入我的房间,他也会帮着他。

“看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可是你哥哥,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矫情什么啊?”

从那之后我就跟他们彻底决裂了。

19

可现在,我却卑微地想,他能不能爱我一会,哪怕一小会。

至少知道我的死讯后,掉滴眼泪吧。

今生给资本家当牛做马,不代表我下辈子也想当牛做马啊。

我站在床前,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斑白的两鬓,居然有些动容。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大千世界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人,活生生的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抵触和渴望交织,在我心里打起了架。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太卑鄙龌龊了。

别无他法。

我深吸一口气,钻进他的梦。

20

梦里,他买了新房子。

儿子成了家,生了孙子孙女。

他正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我走近他,告诉他,“你的女儿死了。”

他愣了下,似是没听清。

“你的女儿死了。”我重复。

“我的女儿?”他喃喃道。

“沈宁?是她吗?”

“是她,她死在了公司里,尸体被人收走了。”

“你不难过吗?”我不死心,问出了心底的话。

这感觉,像是把心剖开亮给他看。

“难过啊,那可是我女儿啊。”老人失落地叹了口气。

我的眼中闪着泪花,我终于……听到了他说这句话。

他是在意我的吧?

他眼睛一眯,转而掰着手指头,“死在公司?算工伤吧?那边怎么赔的?能赔多少?”

“真死了?那我可得去看看了,这钱不能让别人拿。”

我的心蓦然一痛,万箭穿心的痛。

我流不出泪,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望着虚空,久久出神。

21

我又回到了医院。

狗男女相拥而眠。

随便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得了我。

我闯入顾栒的梦。

梦中,顾栒喜提豪车,身边美女环绕。

他正举着红酒杯,对着记者的镜头微笑点头致意。

“你爱过沈宁吗?”我问。

“沈宁?”他挑眉,似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不用管,只要回答我就行。”

“好吧,没爱过。”

我麻木了,反正心也不会疼。

“那你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他目光黠诘地闪了闪,“我怎么知道?当时是她主动贴上来追我的,我只是来者不拒罢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忆里,明明是他追的我。

22

我和顾栒是大学同学。

在我挣扎求生,尊严被摁在地上锤打的时候,他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向我伸出援手。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图书馆里。那时我兼职图书管理员,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

有个戴着帽子的男孩经常来图书馆学习,也总会来帮我。

原以为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

直到有一天,他送给我一束玫瑰。

玫瑰的手提袋里装了对情侣对戒,男戒已被取走。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花束上的便利贴写着。

单身近20年,对情事一窍不通的我顿时惊呆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要怎么回应,忘了应该回应。

男生等待无果,沉默着退回人群。

反应过来,我循着他的脚步追去。

顾栒也戴着帽子,站在人群中冲我笑,手上的银戒闪烁。

“我们……在一起吧?”20岁的沈宁有些磕磕绊绊的问,她感觉自己脸颊在烧。

周围有人起哄。

23

“你跟林蕊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瞥我一眼,“在那个女人背叛我之后。”

“沈宁?她什么时候背叛过你?”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那个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和王总混到一起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在他的办公室待到这么晚?”

“至于林蕊,我只是想报复她,让她也尝尝背叛的滋味。”

“还有完没完,你要问到什么时候?”他不耐烦。

“沈宁是怎么死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他的呼吸突然变重,“我不知道……”

他蹲在地上,眼中,口中,鼻中流出鲜血。

“沈宁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他在说谎。

“是林蕊干的……我没参与……我不知道……”

他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我离开了。

24

我闯入林蕊的梦境。

她的约会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奢侈品买了一件又一件,最后百无聊赖地玩着拿美钞折纸飞机的游戏。

“对沈宁的死,你伤心吗?”

“伤心?”她抬眼看了我一眼,“为什么要伤心,她死了正好,没人挡我的路了。”

“挡了你的什么路?”

她哈了一口气,把纸飞机扔出去,“升职路,发财路,还有,我的骄傲。”

“自从遇到她,我就事事不顺。”

“她不知道吧,顾栒本来就是我的男友,是她突然冒出来跟我抢人,她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眉心疯狂跳动。

“这个贱女人,好像还真傻,我装作不计较然后接近她,只是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她真可怜呐,居然真信了。”

林蕊吹了吹指甲,“这么说,我是不是还挺恶毒的?”

“别怪我,这都是她自找的。”

25

“沈宁是怎么死的?”

她用手指轻勾头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往她的水里下了点药,外加她先前喝过酒……你懂的。”

她勾唇一笑,胜券在握,“公司不想把事情闹大,肯定会按工伤处理,难道还能报警不成?再说了,报警又怎么样,她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失去这么大一笔抚恤金的。”

“没人要的玩意,非要到我这刷存在感,还不是完败。”

她翻了个白眼,又加上一句,“loser 就是loser。”

得知真相的我并不痛心,我只是恨……

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我从梦境跳脱出来,对着狗男女狂扇了好几个大鼻窦。

奈何我这种小鬼对人类没有任何伤害。

打的跟挠痒痒似的。

花花站在角落,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26

“你怎么来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正常点。

“来看看你进度怎么样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他啧了一声,满脸我懂你的样子。

“没事,都能理解。”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终于忍不住了,抱着他的头痛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忘了这一切吧,轮回转世后什么都记不得,这群人自有他们的报应。”

“奈何桥下开满了很多花,叫彼岸花,很美,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孟婆是个很温暖的小老太婆,她最喜欢你这种小女孩儿了,肯定宠你宠的跟亲孙女一样。”

“不是吧沈宁!!你擦我衣服上可以,擦我身上几个意思啊!!”

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拿袖子帮他擦干净。

“花花,我突然觉得,你还挺帅的。”

他当即花容失色地抱起双肩,一脸惊恐的样子,“我拿你当姐妹,你居然想……”

27

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好像不应该这么说……

我们孤女寡女的,干坐着等天亮也不是办法,于是花花提议来玩捉迷藏。

我抓,他藏。

飞快数到100,我迫不及待地出动。

我从地下停尸房找起。

停尸房阴森森的,灯光泛着蓝光,非常渗人。

好多阿飘围坐在地上打牌。

“新来的?要跟我们一起吗?”

我连连摆手,“不了,我还要找人。”

扭头的瞬间,我看到一具尸体,是粉碎地很厉害的尸体。

第一眼我觉得老吓人了,第二眼我突然意识到,这我见过。

是公交车上的男高中生鬼。

原来他的尸体在这啊。

我有点好奇,我的那具会在哪。

28

花花藏不住了,一向优雅的他这次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跟个大壁虎似的趴在天花板等你半天,你长两个大眼睛干嘛用的?”

我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看他。

“这次,你躲,我抓,被抓到了就请我吃狂欢星期四。”

“哦,好吧。”

阿飘能吃的只有贡品,但偷吃贡品等于抢人钱财,不是我们这种正直的飘会干的。

大不了就去店里偷东西吃,反正东西也不会少,就过过嘴瘾,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一路向上飘,飘到狗男女对门的那间房。

顺着门缝挤进去,直到我瞥见床上。

我瞳孔剧缩,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29

楚霖怎么会在这?

而且,我的身体怎么在医院的vip室?

我脚下发软,顾栒和林蕊根本没给我收尸。

就连在众人面前做戏也不愿意吗?

楚霖守在床边,呆呆地盯着仪器,眼眶发红。

他脸色苍白,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楚霖,是我和顾栒的顶头上司。

听说他和我们来自同一所大学。

原以为念在是同门的份上,日子能好过一点。

谁曾想,整个公司最难伺候的人就是他。

30

不知为何,他好像对我和顾栒有什么偏见。

虽说忌讳办公室恋情,可我们毕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顾栒牵我的手,他让我们注意场合。

顾栒送了我一条抹胸的裙子,我明明穿了个小外套,什么都没露,他让我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顾栒说下班后带我去吃饭,我们明明已经做完所有任务了,他抽疯,临时又加了好几条项目,成功搅乱我们的计划。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顾栒非常讨厌他,导致我也不喜欢他。

可越是不想见到他,越是哪都有他。

便利店……水果铺……路边小摊……

他这样生活优渥的人也会吃路边摊吗?

反正我敢肯定,在那些地方见过他好多次。

最终导致我们决裂的原因,是有次雨夜他给我撑伞。

顾栒知道后生气了,质问我是不是觉得楚霖比他好。

他跟我冷战了好久,从那以后,我彻底远离楚霖。

31

床头插着一束卡布奇诺玫瑰,就和顾栒第一次送给我的那束一样。

在一起后,他也送给我过很多花,但全都不是这样的。

“我想要你上次送我的那种玫瑰。”

“上次?”他若有所思,“不过我感觉这些花更好看,更配你。”

我没多想,虽然心里有点失落。

花花从门缝挤进来,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抓到你了。”

“哦,”我淡淡回他,“下次请你吃大餐。”

他朝床上瞥了一眼,一瞬的惊讶闪过。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他指着楚霖。

“上下级。”

32

“在抢救了,我还能活吗?”

“笨蛋,这只是外在显示,你的灵魂早就离开肉体了。要是能还魂,估计阎王都得来亲自抓你。”

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仪器上的图案化为一条直线。

好多医护人员围在我的床前,取下我身上的仪器,把我推出病房。

楚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顾栒被吵醒,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起身去关门。

恰好撞见这一幕。

楚霖手背青筋暴起,疯了般狠狠朝顾栒脸上砸去。

鲜血直流。

他又猛然向前,当胸一脚,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顾栒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

林蕊啊的尖叫了一声,拉起被子遮蔽身体,到底没敢出门。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怪异,无一人拉架。

也不能叫拉架,毕竟顾栒一直在挨揍。

我直呼痛快。

33

我默默飘着追上楚霖,看他们要把我送到哪。

我的尸体被摆放到了男高中生的旁边。

他盯着我的睡颜,沉默不语,伫立良久。

兀地,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楚霖肩膀轻颤,抬起手背欲擦干。

“快去!那是死灵之心!”花花急得大叫。

我回过神来,飞奔过去,捧着手接下他的泪滴。

眼泪到了我手里,瞬间化为晶莹剔透的玉石,周身环绕着焰火般的红。

温温润润的,散发着暖意,握着很舒服。

和林蕊的完全不一样。

花花拿在手里检查一番,确认无误,“现在,去投胎?”

34

我没同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心念念的死灵之心就在手里,而我却选择了拒绝。

楚霖……是这世间,最在乎我的人。

我太想知道真相了。

我让花花回去,想自己待一会。

在花花唉声叹气了一阵又一阵后,他终于消失。

我认真地望着楚霖,我好像从来都没仔细看过他。

他生的颀长挺拔,五官优越,剑眉星目。

在某个角度,他和顾栒居然有些神似。

我被那个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

35

他一下午跑遍了好多地方,公安局,殡仪馆,火葬场,还有……我父亲沈勇那。

沈勇见他来,拽着他的衣领蹬鼻子上脸,张口就是一百万。

楚霖神色清冷平淡,他掏出一叠纸,甩在沈勇面前。

沈勇见后,将其紧紧攥在手里,捏着袖子擦汗。

“都听您的。”他扯着虚伪的笑容,看向楚霖的目光居然有些害怕。

我好奇地瞥了一眼,但楚霖扭头就走,为了不跟丢,我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我偷偷潜入他的车,坐在副驾驶上。

我们来到灵堂。

整个灵堂,上到帷幕桌子,下到茶杯盘子,都是粉色的。甚至黑白的照片旁边,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气球和玩偶。

骨灰盒是浮雕淡粉色,上面镶着钻。

看着一点都不死气沉沉。

桌上还摆了一大堆我爱吃的。

水果店里的水果捞,路边摊的小炸串,很大杯的奶茶,还有某店的狂欢星期四。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感觉把花花赶走的有点早……

40

他在灵堂守了一整晚,凌晨时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趁机进入他的梦。

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梦中,他正在大学图书馆学习。

我混在人群里,不知为何迟迟不敢上前。

那时的他不同于现在的熟练老成,多了些丝丝稚气。

少年眉目如画,一双眼眸干净明亮,纯真透彻。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也挺好。

他好像不太爱和人说话,只是故步自封于自己的世界。

直到有天,一个笨手笨脚的女孩推着架子出现,“同学,能让让吗?我想放几本书。”

哪里是几本?书叠地都快比山高了。

我呼吸一滞,精神恍惚,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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